安染染沒有看到,當她說出這句話時,左啟正的臉幾乎是扭曲了,他可以接受她說的一切,但他不許她這樣侮辱他對她的愛。
他仰起頭,修長的脖頸爆出青筋,撐在她身側的兩只手也握成了拳頭,這一刻,他想發瘋,甚至是想殺人,那種被逼迫到絕境,甚至是無路可走的絕望是什麼,此刻左啟正全都品嘗到了。
哪怕五年前,他遭受了那樣可怕的經歷,他都不曾絕望過,今天面對她,他竟絕望了,不是絕望對她的愛,而是絕望的不知道該如何愛?
「左啟正,你要啊,一次要個夠,要死要活給個痛快,別再這樣折磨我了……」她雙眼睜大,可是那漆黑的眸子里卻是死寂的絕望,在這份傾盡了所有,付出全部的愛里,她的愛,她的熱情也終像是那奄奄一息的碳火,生命殆盡。
**的兩個人在月光皎潔的夜,在柔軟的大床上,如兩頭受傷的野獸各自絕望的舌忝舐著自己的傷口……
許久,左啟正發出低低嗟息的一聲長嘆,翻了個身,想要下床,卻是听到身後響起安染染如狼般的嘶叫,「左啟正……」
她撲了過來,有碎開的疼在他的脖頸,他的耳際,他的後背綻開……他能感覺到她的齒尖沒入他的肉里,只是不疼,其實不是不疼,是因為這點痛與他的心痛相比,根本不及十分之一。
她啃咬的吻是那麼的瘋狂,從他的後身轉身前面,最後咬住他的唇,是在咬,不是在吻,咸澀的血腥在兩個人的唇間漫開……
她瘋了,是被他逼的,可他呢?他也想瘋的……
忽的,他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底,如夜般的黑眸定定看了她兩秒,然後閉上眼,低頭狠狠的吻住了她……
他對自己說,既然要瘋,那就一起瘋吧!Pxxf。
大掌帶著火熱的力道撫過她的身子,每過一寸,他都在心里對自己說,他是愛她的,真的很愛,愛她的恨不得將她融入骨子,摻進血液。
在撲上去咬他的時候,安染染早就大腦一片空白,她當時的念頭就是只有一個,不想他逃,害怕他逃,雖然她罵他,讓他放了她,可是當他真的要離開,哪怕是短暫的一秒,她就怕了,那種要失去全世界的恐慌,她不要再體會。
她要他,她不要他走……
她之所以罵他只因為她愛他,愛到誠惶誠恐,愛到膽顫心驚,愛到想要他的回應。
「左啟正,左啟正……」她哭了,在他的吻里,哭的天崩地裂一,可是哪怕哭著,她還是主動的抬起雙腿盤住他的腰,將自己的柔軟送到他的堅硬處。
她的心,他全懂,正因為懂,所以才如此痛。
左啟正看著她哭的幾度哽咽,感覺到她一點點逼著自己進入他,他突然後悔了,後悔不該回來,不該以這樣的身份回來,那樣,是不是她就不會這麼痛苦,不會這樣難過了?
可是他怕啊,他怕再晚一點回來,她就永遠的不屬于他了……
只是如今看著她如此的痛,他又寧願永遠的失去她,也好過讓她活的悲嗚。
「啊——」伴著她一聲嘶喊,左啟正清晰的感覺到自己終于被她埋在了她身體的最深端,火熱的滾燙似乎想要將他融化,緊致的柔軟恨不得把他箍斷,碾碎
他深切的感受到她對自己渴望,這種渴望與**無關,只因她的心害怕失去他,只因她的心想要他,誠如他也是那麼的想把她化成水,化成血與自己融合一般。
「安安……」他吻著她,反反復復的喃叫著,以他能給的方式,以她想要的力道,一遍一遍撞擊著,交融著……
夜,濃黑的化不開,就連之前的月光也仿佛受了傷的消失了。
柔軟的大床上,低低的抽泣與粗喘交織,柔軟的白膚與緊實的肌肉磨合,腿與腿像盤根的密實糾纏,沖撞與吸附,佔有與擁有早已分不清……
他們只知道想要彼此,想就此融入一體。
瘋狂的夜無休無止……
這樣的夜注定是不安的,哪怕累極了,睡著了,也會突然的醒來,左啟正豁然睜開眼時,只覺得周身一片寒涼,再看身側竟是空無一人。
頓時,一種失心的空慌向他襲來,他甚至嚇出了一身冷汗,顧不得寒冷,顧不得他還赤著身子,就向外跑——
「安安……」漆黑的房間,他顫抖的低喚著,腦海里閃過是昨晚她絕望的臉。
浴室,廚房,陽台都沒有她,他的腦子當時就懵了,甚至想都沒想就去拉房門,低于室溫太多的冷氣猛的襲來,讓他意識到自己還未著寸縷,折身回到房間,拿過睡衣套上,重又向外走,卻是驀地听到一聲怪異的叫聲,他驚住。
片刻,他辨出聲音的來源,很低很輕,若有似無,不注意根本听不到。
推開被安染染稱作雜物間的房門,一股濃重的煙味嗆的呼吸凝噎,房間里很黑,只有一小塊光亮,也就是這一片光讓左啟正在繚繞的煙霧中,看到那個蜷縮成團的身影,那是左啟正第一次見她抽煙,卻是十分老練的姿勢。
她的眼楮緊盯電腦,也就是這台電腦發出了這個房間里唯一的光亮,電腦上似乎有什麼吸引她的東西,甚至對于左啟正的到來,她都沒有察覺,可當左啟正看到電腦上的畫面時,整個人頓時驚的後退一步,險些摔倒。
畫面上,一個女人正拿著刀子,在剜割著一個男人,刀尖還在滴血,而那男人居然還活著,此刻正瞪著大大的眼楮看過來,那眸光像是要穿透屏幕一般……
如此恐怖的畫面,左啟正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都覺得毛骨悚然,就算是白天在人多的地方看,都會讓人受不了,而此刻,她卻看的津津有味,臉上更無半點惶然之色。
要知道這是半夜,電腦里播放的是恐怖片,而她還是個女孩子……
左啟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不敢相信她竟有這樣特殊的嗜好,「安安……」
她無動于衷,整個人像是完全進入了電腦的場景里,畫面上的情景越來越恐怖,左啟正都看不下去,抬手就要去關電腦,她卻冷呵,「別動!」
他呆呆的看著她,可是她真的沒有一點點害怕,甚至是極其享受這樣的恐懼之宴,隱約間,左啟正似乎感覺到了什麼,他借著電腦的光又翻看了她腳邊的碟片,竟全是恐怖片,血腥片,而且還是那麼多……
碟片從他的手中跌落,他像是被什麼擊到了,全身如墜冰淵的寒涼,整個人像是死了一般。
大概是安染染感覺到了他的異樣,冷冷的丟過來一句譏諷的話,「還是走吧,別把你嚇壞了!」
左啟正慢慢回過神來,在微薄的光下看著她,才發現她瘦了,至少比一周前他走的時候又瘦了,那下巴都瘦成了尖,尖的像是把錐子深深的扎進了他的心里。
腦海中閃過自從他們相逢以來的畫面,她有時無助的像只小貓,有時又尖銳的像帶刺的刺蝟,還有第一次他們在車上,那次他發燒,包括昨天晚上她讓他驚悚的瘋狂,都在說明著她有異樣,可是他居然沒有發現。
左啟正心底漫升起分不清是自責還痛苦的疼,可更多的是心疼,對她的心疼,疼的他心又碎了一次。
「安安……」他將她抱進懷里,才發現她的小身子那麼的涼,像是從冰窟里撈出來一樣。
左啟正無心辨別她是被這冬天的冷空氣冰的,還是被電腦里的畫面刺激的,此刻,他只想緊緊的抱著她,溫暖她。
安染染起初在掙扎,甚至對他捶打,似乎很討厭他的靠近和打擾,可在他的禁錮里,她漸漸失力,最後伏在他的懷里嚶嚶哭了起來,直到哭累,哭的睡在他的懷里。
只是她哪怕睡著,還依然那樣的沒有安全感,緊緊的抱著他,仿佛害怕他會消失一樣。
左啟正在她睡踏實以後,才離開她,他來到她說的所謂雜物間,打開了房間的燈,才徹底看清一切。
她說是雜物間其實沒錯,里面亂七八糟放的什麼都有,可他知道,這個房間對她來說應該不止是雜物間,那些至少有幾百張的恐怖碟片告訴他,她經常在這間屋子里度過那樣的夜晚。
該是怎樣的驚恐要讓她以恐制恐?
昨晚,他承認不止是她,就連他自己也是驚恐的瘋狂的,他可以理解她是極度的精神刺激後,才會選擇用這樣的方式排壓,可是看著這幾百張恐怖碟片,他知道她絕對不止是第一次看,可那些夜晚,她又發生了什麼?
對怕怕那。左啟正一邊給她清理著這些東西,一邊暗自思索著,可是他卻一無所知。
他是回來了,還和她在一起,可是他們之間似乎在相處中都刻意忽略了什麼,回避了什麼?
五年的時間,可以有太多的事要發生,可他們誰也沒有提起來,他忽的想起了安志杰那次說了一半被打斷的話,他想自己該找他了解她的過去了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