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有驚無險的結束,這個結果有些讓人意外,卻也讓左啟正更加的不安。
走出餐廳,一陣冷風襲來,左沐陽體貼的為安染染攏了下羽絨外套,卻不知道她冷的是心,而不是身體。
左啟正看著這一幕,臉色愈發陰沉的厲害,其實這一個晚上,他的臉都是這樣陰著,整個人像是籠了一層寒冰。
「Dave,好冷啊,」梅西唯恐不亂的來了這樣一句,說著還向左啟正身邊貼了貼,只是他沒有動,像是被固化的雕塑。
安染染轉過身來,她笑著,這一晚上她都是這樣笑,可這樣的笑卻比刀子還要凌厲,一下一下剜在左啟正的心上,「左啟正,人家梅夫人都說冷了,你怎麼還不知道憐香惜玉?」說著,她竟走過去,拿過左啟正的手臂放在梅西的腰上,她記得,之前他就是這樣攬著這個梅夫人的。
「梅夫人難得回國,這里也就你一個熟人,所以你就好好陪陪人家,都說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的共枕眠,怎麼說你和梅夫人也是情深意長一場,這次你可別冷落人家……」此時的安染染儼然像極了古代帝王的皇後忍著心里割肉的疼,卻仍裝出一副溫柔賢惠的模樣,體恤著自己的男人和他的嬪妃。Pxxf。
「安安……」左啟正的聲音低愴,他終是受不住,一把抓住她的手。
她卻用力一根根的將他的手指重又掰開,其實他抓的很緊,每掰開他的一根手指,她幾乎都用掐,他才肯放手,她笑著,比之前笑的更加燦爛,就連那滿街的霓虹燈火在她的笑容里都失了色彩,「左記啟正,我們來日方長,可你和梅夫人不同,難得舊人相聚,必定有很多話要說,好好陪她吧,我要回去了!」
他的手指終于被她摳開,她甚至感覺到指甲里有他溫熱的血肉,安染染把目光移向梅西,「梅夫人,再見了,祝你和我的男人過的愉快!」
還能再怎麼殘忍?殘忍的還不如拿把刀直接把他了結了,左啟正看著安染染,第一次發現她竟能如此殘忍。
其實在他擁著梅西看到安染染的剎那,左啟正擔心她會哭會鬧,可是他錯了,他的安安不僅沒有哭,沒有鬧,反而大方的承諾他就是她的男人,還和他身邊的女人有說有笑,甚至到了最後還祝他們過的愉快。
指去去西。這究竟是她的真心?還是她傷到心死,一切都麻木到無所謂了?左啟正不敢去想,只知道他所有的思維都在她的笑里凝結。
她走了,臨走時,她看了他一眼,他以為她會用眼神來目殺他,可他錯了,那眼神極其平淡,平淡的疏離,而這一眼在左啟正的心里仿佛劃下了一條鴻溝,仿似此生今世再也無法逾越……
剎那,左啟正心里的支撐 嚓斷了,他再也控制不住,只是剛邁出了步子,卻在下一秒又硬生生的止住——
「Dave,你不會把我自己丟在這里吧?」梅西輕輕的一句,便將左啟正要追出去的念頭扼殺,他只能用目光追隨那個遠去的身影,他看見她的雙腿軟了一下,再後她被左沐陽擁住……
是不是她之前的堅強是故意裝給他看的?可她又為什麼要那樣做,他倒是寧願她哭一場鬧一場,也好過她用堅強來刺傷她自己,這是他最不能承受的。
身邊的女人發出低低長嘆,身上的紫貂大衣似乎也遮不住無縫不入的冷寒,「你就是因為她才離開我的?」
遠處,只剩下一片浮化的光影,再也看不到讓他心碎的人,左啟正才肯收回眸子,「夫人,我送你回去!」
梅西笑笑,挽住他的手臂向著車子走去,一路上,他像是失語般沉默,任梅西說什麼,他都沒有回應。
「夫人,請你下車!」車子停下,左啟正也像是虛月兌了一般,這一路,他是咬著牙才堅持開過來的。
「Dave,你越來越沒禮貌了,」梅西說著,捏了把他的臉,指尖的力道提醒著左啟正,她生氣了。
「對不起,」左啟正下車,過來打開車門。
梅西看著籠在夜色里的男人因為過于陰冷而愈發迷人,她心底的情愫像是被風吹開的花,忽的就綻放了……
左啟正看著張開手臂,等著自己去抱的女人,身體本能的一僵,急促的叫了聲,「夫人……」
「怎麼,連抱我都不敢了?」梅西聲音微揚,透著她的不悅。
「對不起,夫人!」左啟正垂下了頭。
這幾天以來,他雖然和梅西在一起,都是刻意保持著該有的距離,以前那是迫不得已,而現在他不能,他答應過他的安安,他是她的,只是她一個人的,所以他不會再踫觸除她之外的任何女人。
忽的,左啟正只覺得脖頸一緊,垂著頭的他怎麼也沒想到,梅西會主動撲過來圈住了他的脖子,同時她溫軟的唇也吻上他的,倏滑的舌老道的就去開啟他的唇齒……
左啟正反應過來,用力去拉扯她的手臂,他唇上一痛,梅西竟狠狠的咬了他一口,一雙顧盼生輝的眸子竟著了抹凶光,「Dave,別惹我!」
「對不起,夫人,」左啟正又是重復。
「你……」梅西的俏顏在這夜色微微泛紫,片刻卻是呵呵笑了起來,「Dave,我就是喜歡你這樣,不屈不服。」
「夫人,請原諒!」左啟正能說的只有這個,能給的也只有這麼多。
「不肯踫我是因為剛才的小丫頭吧?」梅西的藍色指甲撫上左啟正的唇,被她咬過的地方有血滲出,紅色的血珠被她掬在指尖,在霓虹的五彩燈光里熠熠跳動。
「夫人,你該休息了,」左啟正說著拉開她的手臂,並退離她遠了一些。
梅西怔望了他數十秒,然後苦澀的一笑,轉身,那故意挺直的脊背,在這樣的夜里竟有種說不出的孤獨蒼涼。
左啟正在心里低嘆,其實像梅西這樣的女人,雖然表面風光,可內心的苦楚只有她自己知道,只是她的苦,不該他來疼惜。
一直到梅西的身影消失在酒店的旋轉門,沒入電梯,左啟正才上車離開,卻沒有注意到馬路對面,一輛黑色車子里,有雙眼楮將這一切都收于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