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濃,天空突然電閃雷鳴,閃電像一柄柄寒光閃閃的利劍,一次次的劃破蒼穹,把大地照的一片慘白。驚雷仿佛在頭頂炸響,震得馬車四處顫抖。馬匹不停的發出嘶嘶怪囂,表達自己內心的極度恐懼。
馬受驚了,不顧小綠的駕馭,只管自個兒發瘋的朝前跑著。
大雨傾盆而至。
突然,一個黑影從路邊竄出,小綠雖然使勁的拉緊韁繩,馬匹稍一變換方向,沒有踏向黑影,但馬車還是把黑影帶倒。
好不容易制住馬匹,小綠把馬眼用黑布蒙上,行素下車把躺倒在地上的人抱到車廂里。
馬車繼續在馬匹的一驚一乍中上串下跳的往前移動。
行素看著這個抱住自己的男孩子一陣無奈,男孩渾身骯髒不堪,臉上身上全是泥水,頭發一條條的貼在他看不出面目的小臉上,閃電雷聲中,他瑟瑟發抖、淒淒惶惶,無神的雙目死死的盯著行素的眼楮,想得到她的慰藉。
「玉兒、玉兒,你在哪里,你不要嚇爹爹,快回來吧!」一個男子的哀傷迷離的聲音遠遠傳來,消失在大雨中。
「少爺、少爺…」一群奴僕的聲音由小到大,從遠及近。
看到雨中的馬車,一個女子高舉琉璃燈跑來。
「小姐,請問有沒有見到一個十六七歲男孩子?」女人希臆的看著駕車的小綠。
行素掀開馬車車簾,女人大喊起來︰「主夫、主夫,少爺在這里。」
一群人擁著一個美麗的男子跑來。
「我的玉兒,爹爹的乖孩子,快點下來,跟爹爹回去。」看玉兒死死的抱著一個陌生女子,玉兒爹爹沒有大驚小怪,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一邊憐惜的勸說玉兒,一邊用充滿歉意的眼光看著行素。
行素向他點點頭。
玉兒更加緊緊地抱著行素,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對于爹爹的勸說好像沒有听見一樣。
「這位小姐,你看天色已晚,又下著大雨,今天你們就到府中休息可好?」玉兒爹爹尷尬的看著行素。
「好吧!那就打擾了。」行素想起身施禮,被玉兒拖著,只好坐在馬車上向玉兒爹爹微微頷首。
這兒是萬府別院,回到府中,玉兒在眾人的勸說下,又得到行素不離開的保證,方依依不舍的回去梳洗。
行素梳洗換衣後,主夫吩咐下人把她請到客廳。
「醫師,您可以看看小兒的疾病嗎?」看到行素進來,萬主夫忙站起詢問,他剛才已經看到馬車上的招牌大字。
「令郎應該是一年前受到什麼打擊,導致心竅迷失,後又傷及頭部,病情進一步惡化,有時能辨識身邊之人,有時不能。」行素剛在馬車上已經替玉兒號過脈。
「神醫!您說的太對啦!可有什麼法子醫治?」萬主夫剛才還抱有試試的心態,因為這個醫師太年輕,讓人不敢相信她的功力,現在看來有本事不在年高。這一年多來,南京城所有的大夫都無能為力,四處游走的醫師也請了不少,可是沒有一個能醫治玉兒的病。
「治療他身體的方法是有,只是治好之後,他心理方面的病癥還需注意,心病還需心藥治。」行素對治好玉兒的身體可以說是手到病除,只不過要費些時日,玉兒腦中可能有積塊,需要慢慢化開。
「好!就麻煩醫師給小兒治病,有什麼需要只管開口,府中下人任你調度。」玉兒爹爹大喜。
行素主僕二人開始在萬府別院佔時定居下來。
「萬夫人,醫治令郎需要藥療和外部施針,藥療還好說,只是外部施針必須是在皮膚的情況下進行,怕對他的聲譽有一定的影響。所以每次施針時,希望夫人能在令郎邊上守護,其他人不能在此。當然,我作為一個女醫師,有責任守護病人的秘密,除了你、我還有令郎,不會再有人知道我治療的情況。」
在準備治療時,行素把情況再次向萬夫人說明,在女尊國,男子的地位是低下的,男子的聲譽非常重要,未曾出閣的男孩子,如果身體被外人看到,那可是影響聲譽的大事,就是女醫師在為男子看病時,也要隔成紗,特別是大戶人家的公子,更是注重名聲,窮人家的男孩子雖然也講究名聲,但為了生計,有的不得不拋頭露面,他們對于名聲問題,已經顧不得講究了。
萬家主夫思考了很久,看著有點瘋癲的兒子,還是下定決心讓行素試試。
每日,定點給萬玉兒施針,剛開始玉兒爹爹看到那麼長的針刺到兒子的身體中,緊張的喘不上來氣,慢慢也就習以為常,暗嘆行素醫術高明,另創新招。
玉兒每日早晚吃湯藥,輔助化解腦右側後部的一小塊污血,這塊污血只有綠豆大小,但它嚴重壓迫玉兒的神經。銀針起到主要的作用,把血塊慢慢打碎,到最後,這些碎塊要麼被身體吸收,要麼排出體外。
「奚姐姐,我的病什麼時候能完全好?」經過幾個月的調理,玉兒現在已經像正常人一樣了,如玉的容顏,白里透紅,一雙大眼楮也顯得靈動起來,像個小精靈一樣可愛。
自從玉兒清醒以來,他已經知道,自己的身體除了最隱秘的地方,已經被奚姐姐完全看遍。雖然她是醫師,但每日在行素給他行針時,他還是不由自主的害羞,渾身都成了粉紅色,他心里,已經認定,這個女子就是自己的妻主,不會再有別人。
這些幾日,也不知為什麼,玉兒一看到行素,心頭就會像有一頭小鹿似的亂撞亂跳。奚姐姐那雙稍微上調的丹鳳眼,好像用蜜汁泡過,讓他一看,嘴里都會涌出一股香甜滋味。
「哦!最多再過一個月,你就可以不用吃藥扎針了。這幾次號脈,你的跳動脈搏越來越有力了。」行素閉眼號脈,一會兒睜開眼楮回答。
看著越來越健康的萬玉兒,行素還是小有成就感。在外行醫她自稱姓奚,所以大家都叫她奚醫師。
「啊!一個月左右就完全好了。」玉兒有些失落的說。
行素听玉兒的語氣感到奇怪,病好了還不高興?
「奚姐姐,我病好了,你可以留在這兒嗎?我喜歡奚姐姐天天陪著我玩。」玉兒小心的問。
「玉兒,你們家是挺好的,但我一個女人也有自己的家呀!等你病好後,我就要走了。」行素心想真是個小孩子,天天想著法的玩兒。
「奚姐姐,你要到哪里去?要不,你帶我一起去吧?」玉兒一雙靈動的杏眼渴望的看著行素。
「那可不行,你爹爹也不會讓你一個男孩子胡亂跑出去玩的。」
看著行素收拾好銀針離開,玉兒垂頭喪氣的坐在床上。
「奚醫師,這些日子多虧您,要不,玉兒一輩子可就毀了。真是太謝謝您。」萬主夫看行素一人在假山的小亭子里品茶,就上前來答話。
「萬主夫,不用客氣,我還有銀兩拿呢!」
「奚醫師,不知家在哪里?您可有娶親?」萬主夫躊躇一會,還是問出自己想知道的問題。
「哦!我家在南方一個偏遠的城鎮,家中已經有夫郎了。」行素也沒什麼可以隱瞞的,可她也不會傻得到處吆喝,我沒娶親,我是嫁人的,她可丟不起這張老臉。
「主夫,少爺的朋友李公子來看望少爺。」一個家丁報道。
「李公子,我知道了,讓他直接見少爺即可。」
「李公子想見見奚醫師。」不一會,一個小侍急匆匆的來請示。
「肯定是我兒把您說的天上有地上無的,引起李公子的興趣。奚醫師要見他麼?」萬主夫笑著問行素。
「正好我要給玉兒再看看病情,就過去一趟。」行素起身離開。
「唉!是個好孩子,只是已經有正夫了,我家玉兒可不能當側夫。」看著行素走遠的身影,萬主夫嘆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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