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你看一下,這是北蒙國卡扎可汗送來的國書,有什麼意見?」女皇東方青鳳讓听南把國書送到相國諸葛婧琪手中,她每次看到這個國書,都非常惱怒,一直留到現在才在大殿上提出討論。
「皇上,北蒙國想求取我國皇子為夫,這是要和親啊。微臣認為不妥。」諸葛相國看罷說。
「哦?」
「皇上,那卡扎可汗從即位以來,常年多我國北方發起戰事,讓我國百姓苦不堪言,現在她已經年邁,卻想求取我國年幼的皇子,簡直是對我國國力的鄙視,是對我鳳朝的侮辱。」諸葛相國是屬于愛國激進派的,回答更是擲地有聲。
「皇上,相國此言有些過激,既然北蒙國求親,正是北方戰事和解之時,既可以節省軍中開支,也可保我北方邊境不再飽受戰事之擾,不如就答應她的要求,以保邊境永安。」太宰伯庇站出,與相國持反對的意見。
「皇上,微臣認為對待北蒙國就應該如對待豺狼一樣,不能給他喂肉,喂的肉越多,就會把他們養的越肥,他們就越猖狂,越要對我們呲牙咧嘴。只有使勁的打,打得他們看見我們就心驚膽寒,看見我們就躲得遠遠地,我們就安穩了。」都尉姜琬是主戰派,說話時表情很是激憤。
「皇上,微臣認為,您應該發國書給卡扎可汗,讓她的小兒子來和親,不應該是我國委屈求全。」禮部尚書劉提議。
「皇上,微臣認為,皇子都是皇上的珍寶,如果卡扎可汗想要求取,就讓她用北方燕雲十六州作為聘禮,要求她簽署永遠不能再侵佔十六州的國書。」戶部尚書凌薇在考慮開闢疆土的問題。
「皇上……」兵部尚書說。
「皇上……」太師說。
……
看著分成三派的大臣個數一件,爭論不休,女皇揉了揉嗡嗡的腦袋,對下首端坐的東方明珠說︰「太女,你有什麼意見?」
東方明珠站起來到堂下,下面正在議論紛紛的聲音停息下來,大家都看著沉思的太女。
「母皇,我認為,皇兄就是母皇的掌上明珠,不是任何人都能宵想的,北蒙國狼子野心,也不可能因為一個男人就停息戰火,他們今日宵想皇兄,明日可能宵想我們的錢糧,後日還想要我們富庶的城池,難道我們什麼都要答應他們不成?邊關楊大將軍剛五十多歲,還算壯年,應該有能力阻擋北蒙國的鐵騎。」東方明珠鏗鏘激昂地陳述一個事實,敵人的**是填不滿的鴻溝。
主戰派的大臣都是一臉欣慰的看著她們年僅十六歲的太女,雖然年齡不大,但為人老練成熟,沒有什麼不良嗜好,既溫和又不失威儀,是國家的未來和希望。她們可不希望有一個懦弱的國君。主和派和中立派也無言的看著太女,只能嘆息她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勇氣,打仗不是動動口就行的。
「皇上,今年南方福安郡一帶魚米之鄉竟然發生特大旱災,蝗蟲過境,說是顆粒無收也不為過,國庫存量盈余不多,南方民眾可能需要救濟,如若開戰,恐怕不能滿足大軍的需要。」太宰伯庇提出問題。
「不是說旱災和蝗災不太嚴重嗎?怎麼太宰說的如此嚴重?」女皇幾個月前見過上報的折子,當時基本已經穩定下來。
「是這樣的,皇上,由于南福國北部發生特大洪水,那邊的蝗蟲竟然飛過邊界,現在正是準備秋收時節,恐怕情況不容樂觀。我怕南福國會來我國求救,我們的存糧最多只能自給,沒有多余的去支持別人了。」太宰回答。
「到時候如實相告,南福國也能理解我們的難處。」禮部尚書在一邊輕聲說。
「皇上還有一個問題需要解決,就是上上批征召的十五萬北邊守軍已經衛國二十年,年齡大部分都在四十歲左右,需要退伍回家養育後代。可她們都是些有經驗的士兵,如果回來,會對戰事不利。新征召的一匹新兵要入伍代替,她們沒有戰斗經驗,冬天開戰肯定對她們不利。」兵部尚書出列說道。這事本來幾個月前就該提起,可這兩年北方邊疆還算平和,竟然推到了九月份,這對新兵來是非常不利。
「皇上,今年開春已經征集了新兵,應該已經訓練幾個月了,讓她們準備開拔到北方,等她們到之後,讓準備退伍的老兵傳授新兵半年經驗,等明年春天戰事結束讓老兵退伍回來。這樣就解決今年的北方戰事問題。」諸葛相國想了想提議。
「準了!」女皇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至于卡扎可汗,這樣回她︰皇長子乃朕掌上明珠,實不忍讓其遠嫁。如可汗願意聯姻,可讓您的皇子到鳳朝來,朕當不會委屈與他!」女皇駁回北蒙國國書,另起國書送回。
「退朝!」听南見女皇沖她點點頭,于是大喊一聲,隨女皇退下。
東方青鳳回到御書房,喝了幾口茶水,閉眼休息一會兒,才對听南說︰「宣那個民間醫師來吧。」
行素一大早被通知女皇召見,急匆匆來到御書房偏殿侯旨,一直等到日上三竿,都要睡著了,才被召見。
「小民見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覲見的禮儀已經被宮人教了無數遍了,行素低頭雙手提著由于自己弓腰拖在地上的長袍,來到御書房,找個合適的位置跪下叩頭,三呼萬歲。唉!幾輩子都沒有這樣奴顏婢膝過。上次在舍予宮,她裝著看不到紗帳後的人,只是躬身揖禮,這次面見女皇,可不能再打馬虎,說不定女皇不高興, 嚓一刀,自己死的就是再冤枉也無處伸冤,還不如讓膝蓋受點委屈。
「平身吧!」女皇看著戰戰兢兢跪在十幾步遠的女孩,語氣稍微柔和一點。
「謝萬歲!」行素提著衣擺,謝恩站起,垂首而立。
「听說你叫行素,和行善是什麼關系?」女皇好奇,行家還能出現一個醫師?
「回皇上,小民是行家的長女長孫,她是我的祖母,只是在小民十歲時,祖母就離世了。」行素小心地回答。
「行家是太上皇御封的姓氏,當年是行善大人(只是尊稱)救了母皇的性命,是我們東方家的恩人,現在你又用高超地醫術救治了朕的愛妃,不知你想要什麼獎勵?」女皇想到母皇,和善地問行素。
「皇上,作為醫師,救死扶傷是我的本分,小民不敢要賞。」行素雖然有些不太懂皇權,但也知道不能居功自傲,讓別人討厭。
「說的好,如果每個醫師都像你一樣,我國的百姓有福了。但有功還是要賞的,你願意要如花美眷還是金銀珠寶?或者其他的東西?」
「皇上,前些日子,您賞賜的珠寶金銀已經足夠了,真要賞賜小民的話,小民想到太醫院的藏書閣,能無拘束的看上幾個月的醫術,就是對小民最大的賞賜,小民將感激不盡!」行素說完深鞠一躬,抬頭用渴望的眼神看著女皇。
「準了,難得你如此好學。你?……」女皇欣慰的說著,突然看到行素的臉,不由愣住了。
行素剛才一直恭恭敬敬的垂首站立,女皇沒有看到她的面容,現在,見到她的臉之後,女皇有些恍惚了,這張臉,簡直和舒貴人一模一樣,要說和舒貴人沒有關系,她一點也不相信。
「說一下你的父母!。」女皇想了想,難道行素的爹爹和舒貴人乃同袍兄弟?
「呃!」行素愣了一下,但立即回到︰「小民的母親是祖母的獨生女兒,她的名諱是、恕小民不敬父母之罪,母親叫行野。」行素遲疑了一下,這個年代,是不能直接說出父母名字的,但不說也不行。
「父親是母親的正夫,乃方家的庶子方語,可惜爹爹前兩年病逝了。」行素不明白,怎麼女皇對自己的父母感興趣了。
「哦!那你長的像你母親還是父親?」
「回皇上,小民看不準,好像誰也不像,又好像每個人都像點。」行素已知原來女皇懷疑自己的長相。
「方家?是哪個方家?」女皇沉吟一會兒接著問。
「哦!听女乃爹說是京城的皇商方家,小民沒有去過方家,父親也從沒與小民提起過,所以不太確定。」行素據實回答。
「你的爹爹叫方語,他有沒有提起過他的哥哥方言?」
「父親倒是沒有提過,听女乃爹說過,我確實有個伯伯是這個名字。」行素認真想了想回道。
「哦?原來方貴人是行醫師的伯伯,我們還是有些親戚關系的,那你就順便去兌訪宮拜見方貴人一趟吧。」女皇思考一下說。
「暗一,查行野,把行野和方語的畫像飛速送來,查舒貴人和行野有沒有往來過。」看著行素遠去,東方青鳳臉色陰沉的吩咐著,舒羽,舒貴人,我這樣寵愛你,要是查出你對我不忠,別怪我心狠,你那奸婦和孽種都將會……
明曉受傷
行素沒有想到女皇因愛生妒,把她打發到方貴人這里,讓方貴人替她看看,這個女孩有沒有值得懷疑的地方。
皇宮的景色好像每個地方都是一樣的,一個小侍領著行素朝兌訪宮走著,轉來轉去,走過一個又一個花園,一個又一個假山池塘、小橋流水,行素的小腿肚都有些抽筋了,九月份的中京艷陽高照,行素早飯還沒來得及吃,現在已經午時,汗水已經打濕後背,真是又累又餓。難道是皇上想借這個小侍的手懲罰自己?
「我說前面的,到底還有多遠啊?」行素看著走的飛快的小侍,她就納悶了,一個男子竟然走的比她還快、急、穩,一點也沒看出他有流汗的感覺。
「回大人,快了,轉過御花園,繞過那個的文南宮就是方貴人住的兌訪宮了。」小侍恭敬有禮的回道。
行素真想找個陰涼的地方一坐下,為什麼要見那個陌生的方貴人?什麼兌訪宮、對方攻的,誰想攻就攻,誰想受就受,自己干嘛招這份罪?
想歸想,行素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小侍在花叢中漫步,像一頭拉著破車的老牛一樣慢慢移動。
「雪團!雪團!你個調皮的小東西,快到我懷里這來。」突然假山的另一面傳來一個男孩子嬌糯的聲音。
「雪團!求你了,來和我一起玩,你看,這個毛茸茸,粗粗的棒子夠大吧,一定能讓你玩的很爽,吃起來也很是美味,來,下來,我陪你玩。」男孩的聲音更加柔和。
「雪團,你怎麼又不理我了,這宮里只有你才能讓我快樂,你就是我的寶貝,再不理我,我要親自來捉你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
「寶貝,別炸毛,你這樣對我,我可是很難過的,下次就沒有大棒子吃了,就是又小又短的香腸也沒有,看你怕不怕?」男孩威脅到。
「好了,別再發春了,現在已經是秋天,你還不老實,過兩天把你閹了,看你還鬧不鬧。」
男孩嘟嘟囔囔地指責。
看前面的小侍放輕腳步,行素也尷尬的停住腳步,難道她們撞上一個偷吃的後妃?
小侍帶著行素準備繞過假山。
「站住,小泉子,偷偷模模的,又想要做什麼壞事?」男孩的聲音嚴厲的響起。
行素心想壞了,午時大家都在休息的時候,她們撞破這個後妃的好事,不會被秘密處決吧?
「小主子,奴婢…」前面帶路的小泉子正想說話,男孩卻看到了他身後的行素,立馬大叫起來︰「好啊!小泉子,你竟敢在宮中午時這個無人的地方,私會女人,你、你該當何罪?」
行素︰賊喊做賊的典型範例!
「大皇子啊!您可不能冤枉奴婢啊!奴婢是奉命帶行醫師去兌訪宮看望方貴人的。」小泉子嚇得大叫一聲,跪在地上。
「哈、哈…。」男孩看小泉子害怕的樣子,突然大笑起來,可這時一個白影好像被笑聲驚嚇到,飛身跳到男孩的胳膊上,朝他伸出的手就是一爪子,頓時,男孩的手背上顯出三條血淋淋長長的抓痕。
行素定楮一看,只見一只雪白的碧綠色眼楮的貓咪炸毛地看著眾人。
「哇!」男孩大哭起來。
「哎呀!大皇子,這可怎麼好!這可怎麼好!對!御醫!御醫!」小泉子手忙腳亂的從地上爬起來,圍著男孩轉著,惶惶然慌亂不知所以。
「小泉子,你別轉了,我眼暈!」男孩被小泉子繞的眼發花,也不哭了。
「小泉子,快帶我到有干淨水源的地方,井水、河水都行,最好是井水,一定要干淨。」行素一把抓住男孩的手臂,把他手背上的血給甩掉,又狠狠地朝外擠著血。
「你、你要干什麼?」這位大皇子看到行素野蠻的擠著自己的傷口,恨不得把他的血都擠出來,嚇壞了。
「小泉子,帶我找個近處的水井,我要給他清洗傷口,怕被感染。」行素沒有理會男孩子,只是跟著小泉子急忙忙來到一個水井邊,小泉子很麻利的打上一桶水。
「放心,不要怕,我是一個醫師,被貓狗抓傷、咬傷都有可能會得狂犬病,如果不小心處理,就有可能被感染。」行素一邊用井水反復的沖洗著傷口,一邊柔聲地安慰他。
大皇子漸漸平息了心中的恐懼,手背上傷口被井水洗滌的很是疼痛,但女孩身上溫和的氣息和柔柔的話語,讓他感到特別安心。看著她認真的樣子,感覺著被她握住的手腕,還有那淡淡的女子體香,從來沒有和一個女孩靠的如此近,大皇子感覺自己的心跳動有些異樣。
「小泉子,去找一瓶高濃度白酒。」行素清洗著傷口吩咐著。
「醫師,你好!我是東方明曉,我能問一下你找白酒做什麼嗎?」東方明曉看小泉子屁顛地跑遠,就紅著臉介紹自己。
「回皇子,白酒可以殺毒,讓你的傷口更加干淨。不過,有些疼,你一會兒忍一下就過去了。」行素洗好他的傷口,讓他把手背伸到太陽下面曬曬。
一刻鐘之後,看小泉子還沒有回來,想想雪團是家養的貓咪,又天天洗澡,不會攜帶病毒。行素就不再等待,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把藥撒在已經曬干的傷口上,又從懷中掏出一塊手帕(消過毒的),給他輕輕纏上。
「這幾天不要沾上水了,藥給你留下,每天換一次就行,很簡單,打開蓋子,直接撒在傷口上,傷口並不深,連三天就能結疤,六七天就好了。」行素忙過一陣,月復中更是抗議個不停。
「謝謝你,醫師。不知你找方貴人做什麼?」東方明曉好奇地問道。
「不是什麼大事,親戚見面而已。皇子啊,不知你有沒有什麼吃的,說實話,早飯我還沒吃呢?」行素說著,月復中咕咕地給出證明。
「我說听見什麼奇怪的聲音,原來你餓了。那個涼亭里經常備有糕點,要不你先用點?想吃什麼給我說,我叫御膳房給你做一大桌子,包你吃的走不動。」東方明曉認真地問。
「還是先墊墊在說吧。」行素看著不遠處的涼亭,腿已經朝那個方向邁動了。
別看東方明曉已經十八歲了,他就是一只溫室中的嬌艷花骨朵,因為是長子,又是心愛之人所生,女皇非常寵愛他,剛出生後曾經親自喂養他一個月,對他如珍似寶。
東方明曉雖然受寵,但女皇很在意為數不多的子女的教養,該學的皇家禮儀和很多知識都沒有落下,什麼琴棋書畫詩詞歌舞,他學的有模有樣,學的雖多,人卻還是有點嬌蠻的,不過也沒有惡意傷害別人,只是有時和小侍開開玩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