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年
轉眼間新年又快到了，連城年過年放五天假，從大年二十九到大年初三。大年二十九那天，家里人一早打電話讓他帶著繼蘇早點回去。但是相比起家里的急促，他自己和繼蘇倒是很淡定，慢悠悠地起床，洗漱完後還做起了早餐。連城年的新房是去非洲之前買的，六室兩廳，兩百多個平方，樓中樓的格局，很大很寬敞，但因為是小林子集團下的房產，也就相當于是自己的財產，所以並沒有花多少錢。當初買來是準備當被當新房，但裝修好了以後就一直空著，從非洲回來以後才算真正有人住。連繼蘇從樓上下來時還打著哈欠，看見廚房里的連城年，對他說了一句「早安」。經過幾個月的調理，連繼蘇的身體看起來結實多了，個子似乎也長了一截。連城年每天讓他多吃多喝多運動，所以效果還不錯。
「早飯還有一陣，快去洗漱好，一會要去爺爺女乃女乃家。」連城年用中文跟連繼蘇說。
「好。」連繼蘇也用中文回答。
連繼蘇跟中文老師學了幾個月，日常溝通雖然有些磕磕絆絆，但基本上能應付了。說起連繼蘇找老師，中間真是一波三折。起初連老爺子給他安排了他老戰友的孫女，某外國語大學阿拉伯語碩士畢業，個子高高皮膚白白，又漂亮又有學問。後來是宋瑜同學女兒，留美海龜，精通阿拉伯語、英語、日語和法語，也是難得一見的美女。連城年知道家里人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著繼蘇給他變相安排相親。那些個女的本來一開始覺得屈就，一見連城年，二話不說，補課費都不要了，每天不辭辛勞定時定點風雨無阻來給繼蘇上課。連城年也不說什麼，家里人怎麼安排他就怎麼接受，老師來了他也禮貌招待一下後自己在房間里忙自己的。直到後來到了連繼蘇總來問他的星座、血型、生辰八字的時候，他才知道該換老師了。連繼蘇現在這個老師是方宇高中同學，是個有家有室的老實男人，性向也絕對正常，上起課來也一絲不苟矜矜業業。因為換老師的事，連家還打電話給連城年抱怨了很多次，連城年也不多做解釋，接了電話听听他們的牢騷即可。
吃完早飯，開著車一路晃回院里，下車時遇見方宇，身邊跟著個女生。
「連大隊長，不，現在要叫連副司令好。」
「程小姐？」
「哎呀，叫什麼程小姐啊。叫我曉洋就好啦！」
程曉洋走到連大隊長面前，彎腰看著連繼蘇。
「你就是繼蘇啊，你好啊，我是程曉洋。」
繼蘇基本上听得懂程曉洋的話，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齒︰「姐姐好。」再回頭對方宇說︰「方爸爸。」
方宇笑著點點頭，用英語對連繼蘇說︰「到我家來跟我玩游戲嗎？我新開發的游戲。」
「好耶！」連繼蘇歡呼。
連城年之前跟連繼蘇玩過游戲，小孩子也迷戀上了那種感覺。
「那跟我走。」程曉洋牽過連繼蘇的手，高高興興地往方宇家走。沒走兩步又回頭，嬉皮笑臉地對方宇說︰「方宇，繼蘇既然叫你爸爸，是不是應該叫我媽媽啊？」
說完牽著繼蘇紅著臉飛快跑走。
方宇無語，轉頭對連城年說︰「你也一起來？」
連城年沒說話，跟了過去。
「听說你要回本市教書？」連城年問方宇。
「嗯，X理工大學。」
「怎麼突然想要回來了？」
「她的工作重心在這邊，不想她來回跑，所以干脆在這邊。」
連城年看看前面一大一小的背影，嘴角噙著笑容。
「她倒追成功了？」
方宇笑︰「也不算她倒追，是我對她一開始就有心，只是太懶了，所以不想主動追她，就等她慢慢上鉤。」
「送你兩個字。」
「什麼？」
「月復黑！」
「什麼意思？」
「XX一下，你就知道。」
連城年不由得同情起天真無邪的程曉洋，被騙了還卯起勁幫騙子完成騙局。
「听說阿偉和賀南也要回歸了。」
連城年點頭︰「他們兩個在那兒也不好玩兒，還不如回來我們四個玩兒，小林子、嚴冉、耗子、浩源他們四個在A市玩兒，每個月再抽一個時間一起玩兒。」
「這樣也不錯。」
「他們幾個今年過年回來嗎？」
「回來，有幾個回來商量結婚的事。今年你有得忙了，光是伴郎都得當好多次。」
「你也今年結？」
「有這個打算，她家人催，我家人催，畢竟也近四十的人了。」
「要不你們商量一下選個黃道吉日一起結，這樣比較省事兒。」
「這個建議可以考慮。」
說著說著就到了方宇家，跟方家家長打了招呼，兩人一起上樓。程曉洋和連繼蘇已經在臥室玩起了游戲。程曉洋見方宇來，把手柄丟給他。
「你來，我連孩子都玩不過，不活了。」
「知道技不如人，一開始就不應該接手，乖乖等我來。」方宇邊說邊坐下，認真拯救起瀕死的程曉洋。
連城年坐在床上，看著兩人打游戲。程曉洋也在她身邊坐下。
「連大哥，我下個月要去巴黎。」程曉洋突然跟連城年說。
「嗯。」听不出什麼情緒。
「連大哥，你是不是還在等蘇葵？」
誰都知道他在等她，只是第一次有人當面問出口。
方宇的玩游戲的手慢了下來。
「是啊。」他坦誠。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當初分開的原因，可是蘇葵太過分了，怎麼那麼輕易就離開你，而且這麼多年都不會來。」
「不是她離開我，是我把她逼走的。」
程曉洋驚訝。
連城年微微一笑，帶著些苦澀︰「她本來拒絕了法國大學的Offer，一心只想留在我身邊，是我不願埋沒她的才能，向部隊提出復員申請，想陪她一起去法國。她知道以後覺得自己連累了我，所以才選擇離開。」
方宇和程曉洋一陣驚訝，不知道故事還有這樣的內幕。
「那她說過什麼時候回來嗎？」
「沒有。」
「你要等她多久？」
「等到她願意回來。」
普羅旺斯的冬天，沒有了春夏秋的絢爛，蕭瑟得像個大農村，往年還下過雪，不過今年似乎還暖和一些。
蘇葵穿著厚厚的冬裝，提著重重的畫架畫箱推開鐵門走進花園。穿過花園，走進院子，在上樓的時候遇見了風情萬種的房東老板娘王意涵。
「蘇葵，回來了？」王意涵走上前。
「嗯，回來了。」
王意涵分擔了蘇葵手里的一個箱子，兩人上樓。
「今年過年在這里過還是在巴黎？」
「師父師母約了我回巴黎過年。」
「我還想約你過年呢，每年你都跟你師父師母過年，想說今年是不是可以跟我一起過。」
「蘇葵抱歉一笑︰」師父師母之前就訂了。「」沒關系，我們總有機會一起過年的。「
在門口停下，拿出鑰匙開門。院子里有車開進來的聲音，王意涵驚喜︰」我老公好像從巴黎回來了。「
王意涵將箱子放在門口，興高采烈地出去迎接老公。蘇葵看著她歡快的背影，嘴角不由泛起了笑容。推開門，將行李都提進去。
一邊听著電話答錄機，一邊在整理畫冊和畫具。」蘇葵，我是教授，听到錄音給我回電，商量今年在中國辦畫展的事情。「」孩子，是我，你師母問你什麼時候回巴黎，說要跟你一起籌備年貨。「」我是楊遠航，跟你商量木雕展的事，收到請回電。「」Sue，我是伊蓮，記得來參加我的生日派對，二月十二號。「
……
听完留言，東西也整理得差不多了。拿起電話給他們一一回過去。最後一個電話回完的時候，樓下院子里傳來了王意涵的呼喚。」蘇葵，今晚到我家吃飯。「
蘇葵拉開窗，沖著樓下的王意涵說了一句」好「。
忙完一切，洗漱了一番，才拿著鑰匙優哉游哉地下樓。來到王意涵的房子，她正和大女兒忙著做飯。蘇葵跟客廳里高大英俊的外國男人和可愛漂亮的小孩子們大了一聲招呼以後，自動走進廚房。」蘇葵，來的正好。「王意涵指了指還未削皮的土豆。
蘇葵會意，走上前去削土豆。」這幾個月過得怎麼樣？「王意涵邊切菜邊問蘇葵。」很好。「蘇葵回答。」去了哪些地方？「」意大利、奧地利還有希臘。「」去了這麼多地方？「」是啊。「」得到很多靈感吧？「」是啊。「
將土豆煮熟，壓扁，弄成土豆泥，澆上調料，蘇葵做的菜算是完成。
王意涵的孩子都繼承了她和他老公的優良基因，加上又是混血兒，所以長得特別漂亮，有時候蘇葵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她大女兒伊莉娜跟蘇葵差不多大，是法國當紅模特，身材臉蛋都特別好。」蘇葵，我叔叔好像今天要來。「
蘇葵驚愕︰」啊？「
那個把蘇葵快逼瘋的男人，追她追到她想切月復。
伊莉娜大笑︰」蘇葵你太可愛了，當然是騙你的，他那麼忙，哪有時間過來。「
蘇葵抱怨地看了一眼伊莉娜︰」你會嚇死我的。「
伊莉娜靠近蘇葵︰」蘇葵，你為啥不接受我叔叔？我叔叔要相貌有相貌，要學歷有學歷，要事業有事業，要金錢有金錢。「
她生命中這樣的男人太多了，弄得她都有些免疫了。」我猜蘇葵是有心上人了，不然這麼多年怎麼一直不答應你叔叔，也不答應任何男生。「王意涵打趣。」真的嗎？真的嗎？「伊莉娜很感興趣。」煮的！「蘇葵白了兩個女人一眼，」你們也太八卦了吧！「」哎呀，蘇葵，你就透露一點給我吧。我從認識開始就看你戴這枚戒指，難道你真的有心上人？還是你已經結過婚，然後離婚了？或者是你其實喜歡女的，但是迫于輿論所以和她分開？「
蘇葵一巴掌拍在伊莉娜的背上︰」你干脆辭掉模特去寫小說好了！「」哎呀，我是真的很好奇嘛！「
蘇葵跟著王意涵走出廚房，手里端著兩盤菜，伊莉娜跟在蘇葵身後，窮追不舍。」蘇葵啊，看在我們都認識了多年，又都是中國人的份上，跟我說說嘛！「」……這是什麼邏輯？「」快說啦快說啦！「伊莉娜在蘇葵身邊嗡嗡嗡。」好啦好啦，我承認我確實有一個念念不忘的老相好可以了吧！「
王意涵的小女兒伊麗莎白今年十七歲，轉頭問王意涵︰」媽咪，什麼事老相好？「」就是舊情人！「伊莉娜準確解釋。
王意涵點頭。」蘇葵有舊情人啊？「王意涵的老公安德烈好奇，」那我表弟該怎麼辦？「」叔叔沒機會了，追了這麼多年都沒戲。「王意涵的二兒子布拉克一臉篤定。」真是太不幸了！「王意涵大兒子儒勒一臉遺憾，」蘇葵，考慮考慮我吧！「」我才不要跟公子在一起。「
儒勒內傷︰」我只是熱愛社交，哪里花了？「」你從頭到尾哪里都花，別人是一枝梅，你就是一枝花！「
伊麗莎白問伊莉娜︰」什麼是一枝梅？「」中國民間傳說中的神偷。「伊莉娜解釋。
蘇葵佩服︰」意涵姐，看來你對伊莉娜的教導很到位啊，中西結合。「
王意涵一臉驕傲︰」那是當然，咱們嫁人歸嫁人，不能忘本啊。不光我老公和我孩子，我周圍的鄰居也給我教導得很好。「」哦？「蘇葵好奇，」你教導了她們什麼？「
王意涵正要回答，就听見門口傳來了敲門聲。小女兒放下筷子跑去開門，不一會兒沖王意涵大叫︰」媽咪，蘇珊阿姨她們來找你打麻將了。「
王意涵放下筷子跑出去，在門口稍微交談了幾句，又跑到樓梯口儲物櫃提了一個盒子出去。在門口又說了一會兒再回來。」附近幾個家庭主婦找我打麻將，安德烈回來了我要陪他，所以把麻將給借給她們讓她們自己湊搭子。「王意涵解釋。
蘇葵瞠目︰」……為什麼我看到了中國農村的場景？「
王意涵大笑︰」我都跟你說我把我的鄰居教導得很好啊。安德烈在在巴黎工作，我一個人在這兒也無聊啊。「」那為什麼你不跟著老公孩子去巴黎啊？「
安德烈笑︰」她很喜歡普羅旺斯的風景，覺得待在這里一直可以保持好心情。「
蘇葵點頭︰」這里確實可以保持好心情。「」現在稍大的孩子跟安德烈在巴黎讀書，周末回來，小一點的孩子跟我在這里讀，我們彼此也不寂寞啊。而且他們還可以順便幫我監視安德烈是不是有外遇！哈哈！「
安德烈樓過王意涵︰」你就是天使，哪還有比你更好的？「」老公，你也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男人。「
蘇葵和其他人交換了一下眼神，集體搓一搓雞皮疙瘩。
真是難為他們一大把年紀還能說出這麼惡心的話。」喂，曉洋，我看到你QQ上留言了。新年快樂！「」蘇葵啊，你終于來電話了，你也新年快樂！「」不好意思，前幾個月去了一趟挪威。「」挪威啊，去看挪威的森里沒有啊？「」……這是冷笑話嗎？「」哈哈，開玩笑的拉，有一個好消息要親口告訴你。「」什麼？「」我要結婚了。「」真的？恭喜啊！「」你要回來給我當伴娘。「」……「」你別跟我說你不回來啊。「」……「」前幾天我跟連大哥聊天，我問他要等你多久，他說等到你願意回來。蘇葵，你什麼時候才願意回來？「
拿著電話愣愣地看某個地方好久，嘟嘟嘟的聲音在電話里響起，提醒著對方已掛機。
程曉洋的話一直在腦海徘徊︰」蘇葵，你什麼時候才願意回來？「
對啊，什麼時候才肯回去？是不願回去，還是怕回去？怕回去後還要經歷那些阻礙，怕回去他不再是那個他？怕人還在，愛已不在？
想起臨走時他說的話︰」蘇葵，我等你！「
我等你，多麼恐怖的一句話，就像開了一張空白的支票，讓人隨意填寫，也不怕有人會沒有底線地填一個天價。
連城年，你說你等我，這一句話，有沒有期限？
掛了電話，躺在床上，滿腦子又是他。有人推門而入，是王意涵。」蘇葵，這麼晚了還不睡？「王意涵來到蘇葵身邊，在她的床上坐下。
蘇葵沒回答她的問題，而是認真的看著王意涵。」怎麼了？「王意涵被蘇葵一直看著，模了模臉，以為臉上有什麼東西。」意涵姐，你說時間能改變些什麼？「
王意涵沒想到蘇葵會問她這麼一個問題，一直以來，她都是一個把自己關得很緊的人，從不輕易跟人吐露心聲。
稍微想了一下，認真的回答蘇葵︰」時間能改變許多，但也有一些是時間改變不了的。「」比如？「」比如有些人，有些愛。「
蘇葵看著天花板，喃喃一句︰」七年了。「」什麼？「」我讓他等了七年了。「
王意涵是過來人，很快猜測蘇葵的話意有所指。」你還愛他嗎？「王意涵問蘇葵。」沒有一個時刻不愛。「」也許他也一樣。「」我也這麼相信著。「」那還讓他繼續等嗎？「
還讓他等嗎？有時連蘇葵都不相信，連城年會是個這麼長情的人，守著一份愛，一個人可以一直等下去，漫無目的。分開的時間久了，蘇葵有時會忍不住懷疑那個人那段感情是不是真的，也許只是做了長長的一個好夢，那個叫連城年的男人就是她的夢中情人。可是每個夢醒時分，模著跳動的心髒，都能感覺到它在隱隱泛痛，因為見不到一個人而痛，因為愛不到一個人而痛。
思念讓人變得慌張，不敢正視過去的幸福和現在的迷茫。
不公平，這樣對他是不公平的。她怎麼能懷疑那段故事的真實性，她怎麼能懷疑他的等待是真的？她怎麼能為自己的懦弱找這麼荒謬的借口？她是愛著他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愛著他。不然不會整夜整夜的失眠，好不容易累得睡著又會在夢中哭著醒來。即使過了這麼多年，心情卻從未變過，一切都停留在離開他的那一刻。
連城年，現在的蘇葵，會比以前更堅定的。
閉上眼，在緩緩睜開︰」七年了，也許我足夠勇敢了。「
人來人往的機場，和她走時一樣，仿佛這些年這些人一直都這樣，等待著她的歸來。有些喜悅，有些膽怯，有些不敢挪動腳步。近鄉情怯，也不過如此。」蘇葵，蘇葵，這里這里！「程曉洋在迎接口張牙舞爪地沖她揮手。
蘇葵走近程曉洋，一把被她摟住。」小葵葵，小葵葵，你可想死我了！你怎麼可以一去就是這麼多年？我都變老了！「程曉洋一點也沒變，喜歡抱著她鬼哭狼嚎。
好熟悉的感覺，蘇葵差點要哭出來。」我這不是回來了嘛，你也越來越漂亮。「」小葵葵，我想你想得好苦啊。「」我也是。「聲音有些哽咽。
程曉洋提過蘇葵手里的行李，跟她往車邊走。」你才是，看看我們的氣質大美女，怎麼把頭發剪短了？「
蘇葵原來的長發剪得比齊肩稍長，還剪了齊劉海，越發顯得清秀，也更像個學生。」走之前老師給我剪的。「」哇，馬森大師給你剪頭發，你太好命了吧！「」回頭讓他也給你剪一個？「」不要，我要做長發飄飄的大美女。「
蘇葵上下大量了一下程曉洋，還真是長發飄飄的大美女。」程家有女初長成。「蘇葵邊打量邊點頭。
程曉洋笑︰」都長成了好久了，就快凋零了。「
兩人說說笑笑上了車，一路向程曉洋在B市的房子駛去。
B市的晚上比她離開前更熱鬧，每個城市像人一樣，都在成長著。蘇葵洗完澡從浴室出來，看見程曉洋趴在她的床上玩著平板電腦。」方大哥呢？「蘇葵坐在床上，用浴巾擦著頭發。」跟他朋友在一起。「」你上次說他去了X理工大學當教授？「」是啊，我的工作重心也轉到了北京，何大哥和賀大哥也轉回了北京。「
蘇葵點頭，幾年不見，有變化是肯定的。
房間里安靜下來，蘇葵擦著頭，程曉洋認真處理著文件。
半響，蘇葵問︰」他還好嗎？「」你應該親自去問他。「
有時候蘇葵覺得，程曉洋精明得不像她認識的她。其實在她們三個好友中，程曉洋才是深藏不露的那個。
房間里又安靜了下來。
程曉洋關了平板電腦，一把抱住認真擦著頭發的蘇葵。」親愛的，我明天下午要去公司開一個很重要的會，你要跟我來嗎？「」程曉洋你要勒死我啊？「」哎呀，誰叫我這麼久沒見你。「程曉洋邊松手邊抱怨。」好，都是我的錯。「」明天跟我去公司吧，我讓你見識見識我在公司有多耀武揚威。「
蘇葵汗︰」程曉洋，你給我好好學學中文！「」哎呀，這有什麼關系。跟我去吧跟我去吧，中午請你吃好吃的。「」我明天有事兒。「」啊，這樣啊。「程曉洋遺憾，」那好吧，下次讓你見識。「」好，我拭目以待。「
程曉洋在B市的房子是山間別墅，而蘇葵房間的床旁邊就是窗戶，兩人趴在床上就能看到山下城市的夜景，很漂亮。」青青後天會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兩天。「」真的嗎？那太好了。「
富麗堂皇的酒店，裝修精致的包廂，觥籌交錯，人影有些晃動，連城年覺得自己一定喝醉了。」阿年，還要來一杯嗎？「周嚴冉說著準備給連城年滿上。
方宇看著一個晚上只顧喝悶酒的連城年，欲言又止。蘇葵回來的事，程曉洋讓他先別告訴連城年，她說蘇葵要是準備好了，會主動去找連城年的。」不了，我出去透透氣。「連城年說著站起身往門外走去。
拉開包廂的大門，把喧鬧和繁華關在里面，自己站在走廊的冷清里。渾身有些酒味，卻沒有醉。最近幾天總是益發思念蘇葵，做夢都夢到她回來了。
沿著走廊走出去，到了一個露天酒吧，優雅的音樂，極高的格調，想找個地方醒醒酒。」給我一大杯這個酒。「
腳步愣住了，這個聲音好熟悉。有些苦澀一笑，一定是喝多了，都出現幻听了。抬起頭順著聲音望去，愣在原地。」蘇葵？「
是她嗎？」蘇葵。「
是她！」蘇葵！「
她緩緩轉過身，七年後，蘇葵清秀的臉龐，帶著七年不變的靈氣，就在咫尺。」蘇葵，你終于回來了。「
遇見你那一年，你十八，我二十八。我救了你三次，從此以後你的命屬于我，所以此生，我知道你逃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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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是未傾心》，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