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彌端詳了一會。
君朧月道︰「可有看出什麼？」
夜彌︰「它很好看。」
君朧月︰「……還有呢？」
夜彌︰「好像還很值錢……」
君朧月︰「……」
他嘴角微微一頓︰「那便送給你好了。」說罷，便已經伸出手，將墜鏈子套在了夜彌的脖子上︰「當做你紗帽的回禮。」
夜彌愣住。
……原來他竟還記得那件事啊。
「可是這回禮似乎太貴了些。」她買的帽子才值幾兩銀子……
君朧月︰「是很貴，你若將它賣了錢，至少可以換回三座城池。」
夜彌︰「……」
君朧月︰「這種玉石會根據佩戴者的情緒發出不同的顏色，祖先一輩有善精巧工藝者，將這種玉石做成了蓮花玉墜，將毒液注入其中，但凡是靠近佩戴者而又妄想圖謀不軌的人，這花墜便會根據主人的情緒自發散出毒霜，使對方在毫無防備情況下中毒僵硬，甚至死亡。」
夜彌的手抖了抖，「我可不可以還給你……」
君朧月笑了笑︰「你的意思是，要我把我送出去的東西收回來？」
夜彌︰「不……」她緊張的將小玉石墜子提起來︰「我的意思是，如果現在我很害怕，那它是不是也會散發毒霜？那我是不是也會中毒僵硬，甚至死亡？」
君朧月︰「這倒也是……」
夜彌抓狂︰「究竟是怎樣啦！」
君朧月垂眸看著她，欲言又止，待面前小貓瀕臨暴走跳腳的邊緣，勾足了她的提心吊膽，看盡了她的驚慌失措，才慢條斯理悠閑自在的道︰「這霜花之毒每回只夠奏效一次，方才對付毒娘子應當已經耗盡毒汁，如今只是一枚普通的玉墜。」
夜彌松下一口氣。
他又補充︰「而且，霜花只對佩戴者以外之人產生效果，你不用緊張。」
夜彌︰「……」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
她正是糾結，忽听內室傳來一聲慘叫，那柳媚一口鮮血噴出，已經氣息奄奄。而她青絲枯萎散亂而開，露出一張枯黃憔悴的臉，凋零如同秋日殘葉，哪里還有原本的嬌媚花容。
夜彌怔忪之余，忽的反應了過來︰「她還不能死！她還沒有給解藥！」
君朧月挑挑眉，不置可否。
夜彌飛奔進屋，扣住柳媚的手腕，卻先愕然發現她竟是經脈盡斷，武功散盡，鼻息微弱，已然接近強弩之末。
「這——」她不禁抬眸向君朧月看去，柳媚這樣的慘狀，定不只是中毒這麼簡單，可當她望進他的眼楮，卻又什麼話都問不出來。
那眼楮，太過深不見底。
無洺宮的宮主君朧月，亦或者武功盡失的君朧月。
無論是哪一個人，她都了解得太少。
她皺皺眉，最終沒有吱聲，然後低下頭來不再看他，扶起柳媚，將氣凝聚在手心，一點點推入她的心口。
一室陷入沉默的死寂。
君朧月低著頭，幽深的眸光在夜彌臉上一寸寸流連，俊美的臉落了一半進燭光的陰影中，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