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慕青院前，林暮輕輕叩門。
「師弟，這麼早？」慕青開門後，笑道。
林暮將戒指摘下，遞給她，笑道︰「一百份材料全都煉制完畢，共煉制出八十瓶聚靈丹。」
慕青欣喜地接過儲物戒，查看一番，發現林暮所說果然不假，面上笑意更濃。
「多謝師弟了，等我築基之後，另有重謝。」慕青眨著眼楮做出承諾。
林暮看著她美麗的眼楮，心里一慌，大感吃不消，忙道︰「師姐已經付過報酬，我已心滿意足。」
說罷，連忙告辭，落荒而逃。
慕青微微露出一笑，關上門，進入院中，直奔左面一間房屋而去。
剛一進去，屋內一個聲音就響起︰「多少？」
「八十瓶！」慕青答道。
「成功率竟然真的達到八成，難道我的猜測真的錯了？」那人滿臉疑惑道。
慕青晃晃手里的儲物戒笑道︰「你太多疑，八成的煉丹成功率，足以造就一名高手。」
那人悵悵一嘆，似是極為失望︰「也許吧，像我這樣的廢人的確不多。」
說話這人看上去非常年輕，皮膚白皙，不過二十上下。
如果林暮在此，定會發現這人擁有和外貌完全不相稱的年齡，這是他的一個熟人。暖雲谷執事弟子—張若虛。
慕青勸慰道︰「別再多想了，哪來的那麼多寶物。如果真有寶物，他還能活到現在？不等我們出手，他早已死無葬身之地。現在，他在門中已經引起幾位大人物的注意，我們千萬不能輕舉妄動，以免引來不必要的麻煩。」
張若虛長出一口氣，道︰「林暮這人，做事極為小心謹慎，即便是真擁有某件寶物，也定會百般掩飾。若是三個月前，我們還能強行出手逼問一番，現在已經失去良機。這次對他的考驗，算他勉強過關，但仍舊要盯緊他。只要他露出破綻，我們就出手搶奪。」
慕青道︰「盯緊他，要是在之前，很容易。但現在，很困難。雲夢原先對我百依百順，但自從見到林暮之後，已經不和我一心。這丫頭雖然年紀小，但心地善良，立場堅定，想要她幫著我們監視林暮，只怕不可能。」
張若虛冷哼一聲︰「若是不听話，就悄悄將她做掉。」
慕青反駁道︰「說得容易，若真有人在門中無故失蹤，以執法堂的實力，我們肯定難月兌干系。尤其現在執法堂歸羅辰掌管，以那個瘋子的實力，我們更是不能輕舉妄動。」
張若虛盯著慕青的眼楮︰「實在不行，你就親自出馬。」
慕青搖頭道︰「我的容貌對林暮不起作用，他一直不敢直視我的眼楮，這人和那些登徒浪子完全不同。再說，這樣的人，還不值得我犧牲自己。」
房間里頓時陷入一片沉默，只有桌子上的檀香在緩緩燃燒，裊裊煙霧久久不散，兩人的面容在煙霧中都變得朦朧。
良久之後，張若虛幽幽一嘆︰「這些年，勾心斗角，到頭來卻是一場空。現在，我發現自己和那些被我害死的人，沒有區別，一樣的悲哀，只不過是多苟延殘喘幾年。」
慕青沒有搭腔，這樣的話語張若虛對他說過不下百遍，但每一次算計別人時，都是心狠手辣，下手都是斬草除根。慕青對此，已經完全習慣。
慕青拿過戒指，將里面的八十瓶聚靈丹取出，放在桌上道︰「這些聚靈丹，我們分了吧。按照你我之間的約定，你出的材料，我付的靈石，這些聚靈丹我們一人一半。」
張若虛眼中精光一閃，剛才的頹唐似乎全是偽裝，冷冷道︰「這次考驗他的想法是我提出，材料也是我出，應該我拿大頭，你拿小頭。你三十，我五十。」
慕青渾不怕他︰「若不是我出面，再許以這麼高的報酬，你以為他會幫你煉丹？再說，若是被門中知道，你利用職務之便，私藏煉丹材料，你一瓶也拿不到。」
兩人冷冷對視，屋中頓時劍拔弩張。
對視片刻，張若虛敗下陣來，妥協道︰「罷了，一人一半。老了，不跟你們這些年輕人爭了。」
慕青不再搭理他，收起四十瓶聚靈丹，留下四十瓶在桌上。
張若虛也不再廢話，將四十瓶聚靈丹收入儲物袋中，匆匆離去。
……
雲夢望著林暮放在桌上的一包聚靈丹，眼神里滿是疑惑︰「師兄，這里面有我的那三瓶聚靈丹嗎？」
林暮將包裹打開，里面三十六瓶聚靈丹堆積成小山，笑著對雲夢道︰「三瓶太少，這些都是你的。」
「三十六瓶！」雲夢捂著小嘴一陣驚呼，旋即反應過來，拒絕道︰「我只給你十五塊靈石，買不到這麼多。」
「別人的十五塊靈石買不到，但你的能。」林暮望著雲夢笑道。
雲夢眼中霧氣升騰，感動得差點撲入林暮懷中大哭一場。當然，只是差點，沒有付諸行動。
「這些聚靈丹太貴重了，我不能要。」雲夢斷然回絕。
三十六瓶聚靈丹，若是在百物閣購買，就得花費一百八十塊下品靈石。雲夢僅僅交給林暮十五塊下品靈石，卻獲得遠超十倍的回報。
林暮堅定道︰「這是我的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看到雲夢不為所動，林暮趁熱打鐵︰「這些聚靈丹對我來說，不值一提，我若想要，不出十天，還能再煉制出一百多瓶。」
雲夢仍舊猶豫道︰「可是……」
林暮打斷她的話道︰「別可是了，這是你應得的。在我傷重的時候，你盡心盡力照顧我半月，我無以為報，只能用這些聚靈丹略表謝意。你若不收下，就是跟我過不去，不把我當做朋友。」
「好吧。」雲夢考慮良久，終于答應。林暮的最後一句話讓她無法反駁。
看到雲夢終于同意，林暮微微一笑。
這個善良的姑娘，林暮對她充滿感激，但他並不想因此和她發生什麼。
這些聚靈丹，在林暮看來，是為了還一份人情，讓自己心里不再覺得虧欠于她。
只是，人情是否真的可以用物質衡量？
這個問題，林暮現在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