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拉著鍺知的小手繞過鏤空牆,轉而望向那青年和葉塵,對于青年他只是略看一眼便罷了,連辭色也不假,反而是對葉塵多打量兩眼,污面詬衣,血漬遍身,氣息也微弱,分明是凡人之軀。
鍺知見狀在一旁解釋道︰「這是我們在路上救下的一人,見他受傷就將他帶回。」
「鍺知,你知不知道這里是不能隨便帶凡人來的?門規如鐵,不能輕易違逆!」添香語氣忽地一冷,有些嚴肅。
鍺知似受到委屈,焉耷著腦袋「我只是覺得這個大哥哥很親切,好像鍺知的親人才求師傅救回來的。」說著說著鍺知心底仿佛觸踫到什麼鼻子一酸就要流淚的樣子。
添香微微一嘆,撫模著鍺知的腦袋「罷了,既然師傅同意帶回定然有他的打算,你們去。」說完便獨自轉身回到那里背對著眾人繼續打坐。
鍺知破涕而笑,呵呵笑道︰「謝謝添香姐!」然後回頭催促著神色不知怎麼突然黯淡的青年。
方才添香面容出現的那一瞬間,青年眼中的火熱便煙消雲散,那樣一張絕美的容顏,像午後的陽光,耀眼奪目,令所有的美麗都黯然失色,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添香,可是給他的不是激動不是狂喜,而是莫名的自慚形穢!
喜歡她的師兄弟遠遠不止他一個,幾乎所有同門弟子都對她有仰慕之意,而他只是其中一個,還是其中最為普通的一個,如何能得她青眼?又如何有資格去爭取她的青睞?
滿心不是滋味的扶著葉塵向更深處走去,臨走他甚至不敢再回頭多看她一眼,他怕她那無所謂的冷淡目光將他心底最後一點點喜歡的感覺也轟得粉碎。
不多久他們便來到了那光源處,入眼的是地上奇怪的陣法,凡間也有所謂的陣法,但與之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
這陣法不僅僅是奇妙的字符構建,中間還瓖嵌了不少奇異的石塊,那些微微的熒光就是那些石塊散發而出。整個大陣除了紋線復雜的字符線條和奇異的石塊就剩下中間空白之處,容數人站立。
青年和鍺知對此見怪不怪,帶著葉塵站在那中間,青年則單指點在他們站立之處的一顆晶瑩剔透的奇異石塊上。
霎時,那些線條和字符仿佛活了過來,在陣法之中紛紛游走不定,像無數條細細的長蛇在游走,令人瞠目結舌;那些奇異的石塊也閃爍著耀眼的白光,整個大殿都被熒光照亮。
白光越來越盛,字符線條游走越來越快,頃刻間整個大陣都被白光籠罩看不出其中的情況。持續片刻後,緩緩地,白光消散,紋線字符平靜下來,然而剛才還站立在其中的幾個人居然消失無影!
這一切葉塵絲毫不知,此刻的他神智模糊,縱然全身疼痛陣陣傳來卻讓他感覺不到半分。不過比起身死,他現在的狀況無疑是最理想的,若非許質以大佛手之力將他全身包裹,那麼即便他沒有被山峰壓死也定然會摔得粉身碎骨
一座同樣空曠卻比山底小上許多的大殿中,一個幾乎一模一樣的陣法平靜地躺在那里,只是旁邊多了兩名守衛,二人皆著普通長袍,但無不散發著驚人的氣勢,比之青年更勝一籌!
驀地,似有感應,那守衛二人皆看向陣法,露出警備之色。
只見那陣法白光乍現,刺人眼花,頃刻便又消散,而陣法中央則多出三道人影來,他們自然是鍺知和青年還有那昏迷不醒的葉塵三人。
或許都是同門弟子,彼此熟識,看清他們身影後那守衛二人就站回原位,面無表情地閉眼守護在陣法兩旁。
對此鍺知等人也不意外,帶著葉塵往外走去,出了大殿,首先看到的是那連綿的依山而立的建築群,他們站在最底下一層,而每往上一層建築會越加稀少但卻更加宏大,直至頂層只有一個龐大的宮殿,雖然是遠觀但是不難感受到那大殿恢弘的氣勢,想來應該是這座山峰最重要的建築。
五彩的天空在此刻更加分明,光彩流溢,甚至還能在其中看到某些奇怪的字符閃爍游走不定。而從這里往下看,在不知道多深的地方居然全是迷蒙的雲霧縈紆在山峰半腰處,一眼看去,除了其它四座拔雲而起的巨峰竟看不到它物,入眼的只有看不盡的雲霧還有那極遠處若有若無的五彩光幕。
這種景象若是葉塵醒來時看到不知會是如何驚訝?
鍺知領路在最下層那片建築群的中間一處房間停下,這是鍺知的房間,是單長老特意安排的。最下層都是初級弟子的居所,而越往上就說明級別越高,鍺知雖深得單長老喜愛卻也不能因此而壞規矩,只能住在最下一層,為了鍺知能方便與更多人交流就將他安排在中間之處,這樣一來鍺知如果有事想請教或者尋求幫助就便捷許多。
來到房間,安頓了鍺知與這少年,青年便對鍺知微微施禮,示意告辭,臨走前特意瞥了眼仍然昏迷不醒的葉塵,眉頭緊鎖,似仍在為葉塵的來歷耿耿于懷。
作為外來客,本應該被安排在東南偏房,可鍺知一意要將他放在自己房里修養,雖然于禮不合,可鍺知受眾多師兄弟師姐妹喜愛,也就由他了。
傍晚時分,先走一步的單長老一臉愁色的回到青岩峰,不多久便召集座下弟子來到那最上方的恢宏大殿,一眾弟子恭謹在身旁不敢言語。
端坐在主殿大椅上,單長老不怒自威,一股迫人心神的氣勢徐徐散開,眼望躬立在兩旁的弟子,他語氣略有些沉重嚴肅︰「傳我之令,任何青岩峰弟子不得攙和兩派之爭,若有違者,必逐出山門!!」
兩列百來號的弟子一時臉色微變,單長老雖然貴為一派長老,地位頗高,但作為他們的師傅,卻是出了名的和善可親,十分關愛弟子,宗門內不知道多少他人門下弟子常常因羨慕而唏噓不已,恨不得另行拜入單長老門下。
如今第一次听得師傅嚴詞厲色,嚴肅莊重地下令,他們不由得心下驚悚不敢違拗半分,畢竟是師傅,如果因為他的和善而無半點敬畏之心,無疑是極為愚蠢的,當下齊聲應答︰「謹遵法旨!」
單長老臉色這才略略好看一些,四下掃視一番問道「鍺知為何沒來?」
「師傅,鍺知在房中照看那昏迷的少年呢,拖我向師傅問安。」一個面目清秀,著粉紅紗衫的少女見單長老面色略緩便甜甜笑道。
「噢?鍺知何時懂得請安了?」說罷不自覺地笑了起來。
見單長老笑了,眾弟子才松了一口氣。
看來瓷女圭女圭一般的鍺知不止深得其師喜愛,在同門中也是頗受歡迎,也許或有嫉妒者,但面對這樣一個有著幾許聰穎幾許調皮而粉雕玉徹卻不諳世事的可愛孩童,誰又興得起心中的那份妒意?
也不顧俏臉微紅的粉衣少女,單長老大袖一甩道︰「散去,勤修煉,莫要參與宗內之爭!」
弟子躬身散去,單長老依然靜坐在殿中,眉頭微鎖,沉默良久。
「我碧雲宗長于煉丹制藥,結交廣大宗門,雖實力末微,只躋身于三流門戶,卻無人敢輕擄虎須,無它唯人脈耳。修仙百藝,但任誰也少不了丹藥,所以無人敢輕言得罪我宗。如今宗內紛爭混亂,稍有不慎爭執便起,介時山門分裂,外強入侵,我碧雲宗危矣。況且此次我碧雲宗宗主突然暴斃,大長老卻言是嘗試丹藥不慎,引天火燒身所致,其中疑點眾多,宗主煉丹之術獨樹一幟且經驗之豐富無人堪比,即便是大修老怪也頗為贊賞,豈會不知輕重嘗試未明的丹藥以致天火燒身?而且宗主的幾個親傳弟子日前也是下落不明,此中怕是另有隱情。」單長老微微一嘆,自言自語不知是說給何人听。這名為碧雲宗的深山門派竟然是傳說中的仙門!《道末》上傳兩天了,寒影在努力,希望能得到書友的認可,如果可以,請大家稍微推薦一番,寒影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