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眩暈感襲來,葉塵差點站不穩腳跟,幸好旁邊有一人立刻扶住了自己,側頭看去,卻是張若柳有些臉紅的攙扶著自己。
葉塵也有些不好意思,急忙站穩,任由她的手抽回去。
眼前是一個幾乎一模一樣巨大空曠的殿宇,同樣有兩個守護者,若不是這守護者不是同一人,葉塵都以為自己是在原地沒走。
「見過二位師兄師姐,不知道來我祁天峰有何事?」其中一個上前客氣地聞訊。
葉塵也不廢話,拿出自己的身份玉牌「我們是單長老的弟子,奉師命傳話與李長老。」
二人一听,知道峰主之間的事不是他們能問的,當即檢查過玉牌便給他們放行。
張若柳一直走在葉塵身側偏後一點,不斷地指引方向。葉塵總是覺得有些不自在,雖然在凡間時,經常隨身跟隨著不少的婢女,可現在身邊跟隨的可是修道者啊!說回來,葉塵到現在還沒把自己清晰的定位在修道者之列,心底依然保留著對修道者的敬畏,殊不知自己現在也是凡人眼中的仙神了。
在張若柳的指引下,他們很快來到了山頂的祁天殿下,告知通傳弟子來意後,很快就被請進了大殿。此刻大殿上空空如也,只有主座上端坐著一位束發的青年,這為青年正含笑看著他們兩人。
張若柳低聲在葉塵耳邊告訴他,這位青年就是李長老。
葉塵肅然起敬的同時心底也微微疑惑,這個青年給他感覺很奇怪,明明是青年之身,卻從他身上散發著一股滄桑歲月之意,這絕不是這等年齡就能出現的氣質。
難道是奪舍?葉塵心中猛然閃現出這個念頭。
葉塵不敢聲張,與張若柳同時行禮後就把來意相告。
李長老依舊笑容可掬,溫和地說道「來者是客,你們先歇一歇,等會就會安排你們與其它峰的弟子在一起匯合。」
葉塵有些為難,單長老的原話是必須帶到的,遲疑一會,葉塵還是將單長老的四字之言告知于他。
听罷,這位李姓長老才面露凝重之色,眼眸之中盡是難以明滅不定的光彩。
「我現在就去。」說完大袖一揮,人就已經站在了數丈之外,轉眼就沒了人影,葉塵和張若柳面面相覷,這時空中傳來渺渺聲音「你二人先在我祁天峰好好游賞一番,我已命弟子招待你們。」
果然,才不過半會,一男一女兩年輕的修士走近大殿之中。他們二人身子周圍有靈氣盤旋,疏而不散,眼中神光內斂,顯然是與自己一樣的先天中期。
男子方鼻大耳,嘴唇微厚,身材結實,行走間虎虎生風。
女子瓊鼻岱眉,眼波流轉,身姿玲瓏,步履時香風襲人。
他們二人率先行禮「二位師弟師妹,我們是師尊坐下弟子張從雲,步瑤。」
葉塵也執禮道「在下是青岩峰單長老門下弟子葉塵,這位是師姐張若柳!」
張若柳他們還知道,她經常跟隨她師父前來,自然見過。但葉塵明顯跟他們一般修為,為什麼沒有听說過呢,青岩峰弟子就那麼百來號人,先天中期修為的就那麼幾個,這葉塵之名為何不曾听聞?
「這是我師父新收的弟子葉塵,修煉天賦十分好!」似乎是看出了那二人的疑惑,張若柳解釋道。
「噢?天賦好?有我們大師兄趙坤的天資好麼,要知道我們大師兄可是在三年之內就突破到了中期。」那年輕男子似乎有些不服氣。
「是嗎?我們的葉師弟可是在半月內連連突破,現在也是到了中期呢。」不知道為什麼,提到葉塵的修為張若柳也隱隱感到驕傲。
「不可能!」包括那位開始一直示意淡淡笑容的女子,此刻也是瞪大了眼楮,神情極為駭然地同時出聲。
他們絕不相信,一個凡人可以在半月之內連續突破到先天中期,要知道當初名聲大噪的桑羅也不過一年時間才突破到先天中期。
也不顧葉塵在拉扯自己的衣袖,見到這二人一臉的吃驚,張若柳感到格外的滿足「此事,我青岩峰上下百余弟子,還有師傅一同為證,的確屬實,並無虛言,你們若不信,我也不願多辯駁。」
這二人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極為明顯的駭然之色,他們看向葉塵的目光中多了許多尊敬。
莫非青岩峰還要再出一個桑羅不成!
而且此人僅用半個月就突破,這是何等天資,桑羅恐怕尚有不及。
不過畢竟是修道者,驚容持續片刻後他們就恢復了鎮定。
這次卻是那女子先開口「張若柳師妹,還有這位葉師弟,請隨我們參觀一下這祁天峰再與其它峰的代表匯合。」說完目光閃閃的看了葉塵一眼。
「好,有勞二位了」葉塵淡淡一笑,表示了同意。
其實張若柳本來是不想去游覽的,這祁天峰她已經來過了多次,對它的熟悉程度不亞于祁天峰本峰的弟子。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步瑤望向葉塵的目光就口不對心地答應了。
于是,一行四人開始瀏覽這祁天峰的風景,這景色雖好,可葉塵始終覺得怪怪的。那張從雲還好,一路十分爽朗的談笑或指點風景,但這二女卻古怪的很,一路上在自己身旁兩邊不停地繞過來繞過去,不是張若柳插在了葉塵與步瑤之間,就是步瑤繞過去站在自己的另一邊;看風景時,這個把自己往那邊拉,那個把自己往這邊拽;見到一處風景二人還要爭辯一番。
葉塵是不明所以,只覺得奇怪,但那張從雲卻時不時地掛著高深莫測的笑意,令葉塵分外疑惑。
四人停停走走,來到後山的山崖之上,是時,晚風習習,沁人心扉,他們不約而同駐足在此,眺望遠景。
爾下,傍晚時分,一輪滾滾紅日從天幕上緩緩落下,照得遠方的游雲一片紅一片黃,澄澈如出水銅鏡,映射著絢爛的暮雲,幾只高飛的鳥兒沿著天際靜靜地飛過,帶著無言的喧囂,摩挲著天空。
遠方的長河在余輝之中靜靜流淌,如一條白練,夾著一河的昏黃,載著滿江的靜謐向遠處、更遠處默默流去,蜿蜒到天際,看不到盡頭……
一行人都安靜下來,即使是吵鬧的二女此刻也靜靜地佇立著看向遠方,好似這一幕畫境有著無窮的美妙,使人的心靈遠離了紛繁的塵埃,空明潔淨,無關名與利,無關現實和夢想……
四人緘默地看著,一動也不動,仿佛他們此刻也成了畫中人,夕陽撲散在他們衣袍飛揚的身上,折射出絢爛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