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塵被身後的動靜吸引,回頭瞥了一眼,當看清那只魔爪也立刻認出︰「五欲離天?難道那日就是她?」當日葉塵在蒼嶺曾被一個元嬰魔修追殺,對方曾對妖蜃使出此術,葉塵一眼認出,他恍然明白,為什麼笙歌說他們見過三次,想必第二次就是追殺中某個時刻認出自己吧,否則能逃月兌元嬰大修的追殺的確有些不大可能。
老者目光陰晴不定,猶豫半晌才道︰「既然你與他有關系,那麼更不能留你,否則後患無窮!」對于口中的那個「他」,老者極為忌憚。
定下念頭,老者再次搖動鈴鐺,隨著聲音越來越急,七具陰童面目更加猙獰,身上的純粹死氣更加濃郁,這是在空中,若是在地上,恐怕附近的所有草木都會被死氣吞噬生機,而且此地多年以內都將是一片荒涼,不會有草木長起。
本可暫時抵擋陰童的魔牆再也抵擋不住,一個陰童在死氣的配合下率先咬穿魔牆,從外面鑽出一個頭,嘴中含著魔氣對笙歌陰笑。
笙歌心神一蕩,印訣差點中斷,她手中不停,分出一縷心神操控彩綾將魔牆的缺洞補上。
葉塵依舊在奔跑,他身負傷勢,速度並不快,即便跑了如此之久也沒有跑出笙歌的視線,正在奔跑的葉塵此時忽然停下,因為在他身前有一個滿目猙獰的陰童站在前面惡毒地笑著,嘴中發出古怪的音節,令人毛骨悚然。
葉塵神情凝重,此時,他的蒼天之眼無法使出,鎮魂碑鎮壓之力也無法調用,小白沉睡,皇盅之嗣正在突破封印,而他連身體也負傷,現在對上一個被列為禁術的九子御魔的其中一子,其危險可想而知!
葉塵最為依仗的法術與小白都無法再用,他索性掏出中品玉劍,以最原始的方式與其爭斗,陰童會如何招式他不知,但他別無辦法!
在葉塵全神貫注時,陰童動了,他全身散發出濃濃的死氣,低吼著向葉塵沖過來,別看其個頭毫不起眼,跑起來踉蹌不已,但葉塵卻絲毫不敢小覷,因為那死氣太純粹,即便隔了老遠葉塵也感覺到自己的生機在波動,隱隱有流失之意,陰童跑過的地方,盡數化為死寂,踫過的草木立刻化作灰白的粉末,踩過的大地一片漆黑,不敢想象,如果以肉身觸踫會是如何下場,恐怕就算沒有變成粉末也會立刻成為黑色的焦尸。
葉塵手執玉劍,左腳半步向前,右腳微微右側,玉劍反握,正是已久未使用的拔劍術,拔劍術要求將身體的一切都集中在這一劍上,每一絲力道,每一絲心神都傾注于劍中,劈出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劍!
三丈、兩丈、一丈!就是現在!葉塵右手寫意般從虛空劃過,玉劍帶著一抹優雅的弧度閃過。
正在怪叫著沖過來的陰童毫無征兆地倒飛而去,待其從地上爬起,他的臉上才緩緩浮現出一條長長的裂縫,黑色的死氣從中滾動著流出,但也僅僅如此罷了,幾乎眨眼間那道裂縫就自行閉合,陰童仿若無事般再次怪叫著沖來,葉塵的最厲害的一劍也無法對其造成傷害,現在他嘴中還不停吐出一灘又一灘的黑色液體。
葉塵目中一凝,這些黑色液體同樣是死氣,是濃郁得液化的死氣!
七個陰童不停地啃食魔氣,一大面魔牆轉眼就被啃得到處是豁口,彩綾飛舞著補東救西,捉襟見肘,情勢極其危急,終于,一個陰童成功鑽進來,一口咬住彩綾,而彩綾在他的牙齒下竟然漸漸失去靈性,舞動越來越緩慢。
笙歌看得心疼,這根彩綾是她得到的第一件寶物,倍加珍惜,沒想到卻這樣被損壞,沒有了彩綾,七個陰童一同獰笑著撲上來,情形危險到極端,但,好在有彩綾與魔牆的拖延,五欲離天術成。
魔雲中的魔爪已經成型,魔爪酷似真的魔爪,紋理可見,連筋脈中都隱隱流淌著黑色的血液,笙歌心念一動,魔爪一拍而下,其勢之快幾若奔雷,聲勢浩蕩壯若山崩。
她身前的七個陰童避之不及被魔爪拍得正著,魔爪去勢不衰,將他們從空中一直壓倒地上,使得大地狠狠一顫,魔爪壓過的地方出現一個偌大的深坑。
待得魔爪消散,只見七具陰童壓成肉糜,被一團死氣的液體包裹著,正在緩緩修復,重新組成陰童。
老者目眥盡裂,他辛苦搜集來的死氣全部用來煉制九陰童了,陰童每受一次傷就要靠消耗死氣來修復身體,他們雖然可以不死,但是死氣用一點就少一點,而且這還是極為純粹的死氣,十分難尋。
「傷我陰童,你該死!」陰童暫時無法再用,他索性收起鈴鐺,召出一件寶物,這是一面血色的旗,上面散發著濃濃的血腥味,血旗飄展間依稀可以見到有頭顱的影子在其中隱現。
「禁魂幡!你真該殺!」笙歌氣得渾身輕顫,此人不僅修煉禁術九子御魔,而且還煉制禁魂幡!當真是惡毒之極!
禁魂幡是比九子御魔還要惡毒的東西,首先是要用九百九十九個初生嬰兒的心頭血凝聚在一起,祭煉出一個血靈,然後將血靈打入幡中成為禁魂幡,每多煉制一個血靈,禁魂幡的威力就會成倍的增長,眼前的禁魂幡最起碼已經有五個血靈之多,也就是說有將近五千個新生嬰兒被殘害致死。
「本座的五靈禁魂幡威力可不是你能想象,準備受死吧!」老者陰陰一笑,將禁魂幡往空中一拋,頓時,幡旗見風而長,幾乎轉眼間就有數十丈之長,里面不停傳來孩童的哭泣聲,淒絕慘絕,令人不忍細听。
笙歌花容生寒,咬牙切齒翻出一物置于掌中︰「本來,我不想用此物,可你實在可惡,真是罪該萬死!」
老者本不在意隨意瞥了一眼,可接著瞳孔驟縮,駭然出聲道︰「你果然與他有關系,竟然連社稷玲瓏塔都送給你防身,你到底是誰?」
他的張狂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剩下的只有不盡的驚恐!
笙歌眼中復雜地看著手中一尊小巧的塔狀物,樣式普通,古樸自然,沒有什麼奇特之處,但她側目看了看正在艱難對付陰童的葉塵,目中閃過堅定之色,她將手中的小塔對著血旗一拋,小塔瞬間就化作百丈高塔,血旗在它面前不值一提。
老者不甘,壓下心中的驚恐,強自鎮定催動血旗,血旗在其操控下流淌出鮮紅的血水將高塔腰身包裹住,血水順著塔身流下使得塔一陣搖晃,而且冒出絲絲白眼,一滴血水從塔身滴落到大地上,以血滴為中心,幾丈方圓內立刻被腐蝕,出現一個黑黝黝的大洞,深最起碼有一丈,一滴血水之威就強至如斯,若是一個修士被整個血幡吞噬進去或者包裹住,下場如何可以想見,恐怕最後連骨頭渣都不會剩,就算是佛修那種肉身強悍的修士也無法例外。
笙歌秀眉一挑,目中露出幾分譏諷,緊接著,古樸無華的高塔忽然金光萬丈,停滯在空中宛若一只金色的神塔,讓人不禁遙想是否就是傳聞中的浮屠。
遇到金光,血水立刻消融,血幡里也發出孩童淒厲的慘叫聲,整個血幡都在顫抖,最後終于忍不住自行飛離,在空中瘋狂飛舞,笙歌不作停留,縴指遙遙一點,金色高塔就旋轉著飛到血幡上空,自其底部射出一道金光,使得血幡整個被金光彌漫,而後,當金光消散,血幡也隨即消失,自然是被收入高塔中。
笙歌冷冷看向老者,聲音冰寒︰「受死吧!」
第一更
有朋友建議,前面幾章需要休整一番,第一章不容易讓人留下印象,正在考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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