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三人成功進入天脈,言夢御使著藤楮抽身而退,也進入天脈之中。
「大護法,我們該怎麼辦?」六人無力阻止他們進入天脈,臉色都不好看。
白胡老者面沉如水︰「先不要慌,他們雖然進入天脈,但里面危險重重,他們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天脈之源,何況,你們別忘了里面還有誰!」
「大護法是說那個人?」一個修士驚道。
「不錯,當年那位神秘修士留下一件法器在我定天盟,必要時候可以通過它開啟禁制進入里面,而在多年以前,我定天盟曾開啟過一次,據說是將一個厲害之人囚禁在其中,如果那個人還活著,他們進去之人恐怕就有難了。」老者不無緬懷道。
「這麼說我們不必進去,在外面等就行?」另一個修士試探問道。
白胡老者面容一肅,不容置喙道︰「不!我們必須進去!身為總盟六護法,我們義不容辭!不用擔心,那人與蕭盟主有舊,若是踫到,只要我們說明自己的來歷,他應該不會傷害我們。」
「此話當真?」剩下三個修士驚疑道。
白胡老者胡子一抖︰「這是老夫臨行前盟主親自交代的!現在的狀況,盟主已經預料過。」
聞言,五個修士才徹底放心,彼此對望一眼隨大護法躍入其中。
山月復一時間空曠下來,沉寂良久,在一處虛空中產生波動,一個五彩霞光的人影從其中緩步走出,霞光散去,赫然是白衣葉塵。
「定天盟人果然來了,這下天脈中要熱鬧了。」葉塵若有所思道。
羽蝶在葉塵肩頭撲扇了幾下翅膀︰「為什麼剛才你不出手,任他們打開禁制?難道不怕他們真的破開天脈?」
葉塵笑而不語,落到耆牯的頭上,此刻它雙目依然被赤紅之色佔據,露出呆滯。
「果然是一頭神奇的妖獸,竟然能破開這等禁制!雖然禁制沒有師尊凌仙的六道封印強,但也非同小可。」葉塵淡淡道。
「羽蝶,你有沒有想過,那位神秘修士既然在此設立禁制,為什麼又偏偏將這頭能破除禁制的妖獸放在這里?」葉塵似笑非笑看向破損的禁制︰「而且,耆牯在這里不知道已經被封印了多少個歲月,為什麼它一直沒有自己破開禁制?」
「是啊,這不是矛盾了嗎?」羽蝶恍然大悟。
「所以,我想我們瞎操心了,這很可能就是那個神秘修士當年設下的局,而且圖謀恐怕還不簡單!」葉塵自嘲一笑。
站在耆牯背上,葉塵有些緬懷的看了一眼,當初就是在這里得到鎮魂珠,而他的一切也是因鎮魂珠開始。
因為鎮魂珠,他才會被辰帶到彩像面前,才得到定禪的衣缽,而後因為空流術的緣故,有機緣遇到師尊凌仙,這一切都與鎮魂珠有千絲萬縷的聯系。
「老朋友,我們又見面了。」葉塵來到耆牯的額頭輕笑道。
耆牯雙眼依然呆滯,身子一動不動。
「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說什麼,也知道你現在很憤怒,所以,如果我幫你解開封印,希望你能明白,你的敵人不是我!」葉塵沉聲道。
「你真的要幫它解開封印?」羽蝶不無擔心地問道。
葉塵頷首︰「算是為我與它之間的因果畫上一個句號吧,曾經從它這里奪去一物,今日以它的命相還,兩不相欠。」
說罷,葉塵左手抬起按在耆牯的額頭之上,頓時四條赤紅的鐵鏈從耆牯的體中一寸一寸鑽出,向葉塵掌心流去。
若是他人的煉化之力,葉塵毫無辦法,但是雲荒之人的煉化之力葉塵卻能輕而易舉破除,他們的煉化之力中都帶有古魂氣息,以葉塵的抽魂術,輕而易舉就能將其抽出。
四條赤紅的鐵鏈很快被葉塵抽盡,而耆牯雙眼中的赤紅色漸漸消散,再次恢復殘暴。
它仰著頎長的脖子發出震天咆哮,剛才它雖然被操控,但是卻能感知到外界的一切,此間發生之事它都清楚,它被人控制著破開了這層禁制,其憤怒可想而知。
葉塵站在它的額頭,隨著它的脖子揚起而起伏,羽蝶緊緊搭在葉塵肩上,隨時準備將葉塵瞬移帶走。
它連續咆哮三聲才停止,冷漠的眼楮盯著葉塵一動不動,直至良久後才轉動眼珠,看向那個豁口。
葉塵飛身而下,虛浮在空中︰「去吧,做你想做的事。」
耆牯回頭看了葉塵一眼,除了冷漠,還有一絲復雜,而後大步走向豁口,進入天脈之中。
「它要去報仇嗎?」羽蝶看著它消失的背影問道。
葉塵搖搖頭︰「不,它是一只靈智很高的妖獸,並不是看起來那麼單純的凶歷,它在這里不知多少年卻沒有主動去破開禁制,沒有踏入其中一步,顯然是在忌憚什麼,現在進入不會只是為了報仇,而是它恐怕發現了什麼契機,可以從這里面月兌困,所以才冒險進入其中。」
「原來如此。」羽蝶若有所思道。
正自站定的葉塵目光一凝,詫異道︰「看來,趟這趟渾水的人不少,我們也進去吧,看看那個神秘修士多年圖謀所為何事。」
葉塵進入天脈未多久,一大群修士就躍下山月復里,他們絕大多數都是光頭紗衣修士,不是佛修是誰?他們修為不一,但最低的也有內丹水品,高的足有元嬰後期,與他們同來的還有幾個普通修士,看不出是什麼宗門,可葉塵若在此地的話一定能認出其中的陰厲青年,赫然是命兩班人馬追殺自己的元嬰青年修士,此人千方百計想置葉塵于死地,是葉塵必殺之人,沒想到竟然與佛修攪在一起。
「禁制已開!我們趕緊進去!」領頭的光頭修士眉頭不由一皺。
眾人頷首,跟著他進入其中。
「這就是天脈嗎?好漂亮!」羽蝶望著眼前的景象贊道。
蒼穹呈湛藍色,如水晶般純粹,不帶絲毫雜質,大地上開滿五彩繽紛的花朵,在習習的微風中搖曳,如夢幻般優雅寧靜。
可置身其中,葉塵卻沒有半點欣賞風景的心情︰「很漂亮?但願接下來你還會這樣想。」
葉塵指尖冒出一絲星火,隨著他屈指一彈,星火落在腳下的花海中,頓時,鋪天蓋地的大火彌漫而起,花海頃刻間就陷入一片火海之中,詭異的是,被燃燒的不僅是花叢,連天空也被燒著,仿佛葉塵的火燒的是一張畫滿藍天與花海的畫卷。
在羽蝶驚訝的眼中,美麗的世界被葉塵一把火燒得干干淨淨,露出一個殘破荒蕪的混沌之地。
這里被一層灰色的薄霧籠罩,天地都被鍍上同樣的顏色,四下空曠,寂寥無人,沒有任何生機,只剩下呼呼的風聲,仿佛整個天地都崩塌,成為一片廢墟,令人心底生出無限的寒意。
「怎麼,還想躲到什麼時候?」靜靜站立的葉塵忽然開口輕聲一喝,這輕喝聲在空曠的世界里顯得極為響亮,一直傳到很遠很遠才停止。
但周圍一片寂然,沒有任何回音。
「還是請你吧!」葉塵聲音驟冷,其雙掌突然向右側打出一掌,虛空浮動隱隱泛著黑色,而本來悄靜的周圍驀地發出一聲宛如嬰兒般的低沉哭啼聲,在晦澀寂靜的世界里格外清晰,令人毛骨悚然。
接著,一只半人半魚的身影從虛空中浮出,它下半身是魚尾,被一層黑色的鱗片覆蓋,上半身則是嬰兒的身體,膚色光澤柔滑,白皙如珍珠,此刻它正小聲地啜泣著,兩只肥女敕的小手使勁抹著眼淚,聲音淒婉,好似失去娘親孤苦無依的嬰兒。
「你出手是不是太重了?」羽蝶有些埋怨。
葉塵並未理會,而是冷冷看著這小家伙︰「還要裝麼?再裝也改不了你的本質,鬼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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