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烈強悍身子牢牢站立沙地上,暗自運行體內獨特冰冷的真氣,雙眼反而迸射出冰冷目光,忽然大笑道︰「哈哈,李思思,你以為我在酒館中沒有看出破綻嗎?我早就知道你是天地間毒蠍心腸嫵媚動人的尤物,我根本就沒有中毒!酒館里發生一切都不過你們演的好戲而已,而且還清楚知道乃是鐵血聯盟歐陽堅派你來對付我的!」
桃花仙子李思思心頭一震,眼前趙烈雙眼依然冰冷,神色冷靜得讓人懼怕,絲毫沒有中毒跡象,「難道他真的沒有中自己苦心炮制,天下無雙的媚毒嗎?根本不可能!」面對一生充滿傳奇的趙烈,她也不敢大意,輕輕嘆息一聲,玲瓏身子背靠岸邊一棵美麗的黃色胡楊樹,螓首微垂,美目輕合,雙手抱膝,小巧的下巴撐在支起的雙膝之上,清麗的粉臉上淚痕隱現,單薄的嬌軀在晨風中顯得如此柔弱無助,彎曲身子凸現出豐滿圓潤的隆臀,楚楚可憐到極致,剛才嫵媚成熟的豐韻瞬間變幻為任人摘采的柔順之態。
「哎,還真被你猜中了,這次出手的確與鐵雪聯盟有關,不過光憑歐陽堅一個人還無法讓我出手殺你,況且上次你毒殺青城掌門居然企圖嫁禍我,害得我連續被青城弟子追殺,雖然沒把青城派放在眼中,但也讓我很煩心,這也算是我想要殺你的另外一個原因。」李思思柔軟聲音體貼悅耳,如同旖旎春風在趙烈耳邊囈語輕舌忝。
俏麗多變的李思思所展現出來楚楚動人的景致遠比剛才成熟蠱惑誘惑更加勾魂,黑色裙子是那種深開領的對襟及踝長裙,這時她低頭剛好將大片雪白晶瑩的胸口露出來,連深深的也能看個一清二楚!趙烈心中一蕩,體內劇烈變化有苦惟有自己知,臉色勉強保持寧靜如水,一股冰冷氣流不停在全身經脈中運行,目光閃動,「看來鐵血聯盟後面還有其他組織,對方這次真是一出完美計劃!」
趙烈灑月兌伸手整理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金色長發,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敏銳心思瞬間決定孤注一擲,臉上忽然露出狂放不羈的笑容道︰「我的確是自己去找你喝酒,如同飛蛾撲火自投羅網,所以一點也沒有怨恨你,可是有些事情是你逼我做的,千萬不要怪我不懂憐香惜玉。」說話的時候,心也隨著猛烈跳動,冰冷眼神也隱約露出讓人心驚的狂野激情。
想到就要做到,趙烈話音未落,雙手驀然變得漆黑,猛然重重擊在面前柔軟的沙面上,「蓬「的一聲震天巨響,剛烈無比的黑虎拳把地面砸出大坑,凌厲拳風激蕩起漫天迷蒙黃沙,強悍的灰色身影借著黃沙的掩護,閃電般牢牢把李思思富有彈性的柔軟身體抱在懷中。
猝不及防的李思思眼前一片迷茫黃沙,撲面而來的沙子刺痛了柔女敕雙眸,什麼也看不見,心知不妙,五只秀指握拳,內化赤陰氣,外裹紫陽勁,紫光從她指間外露,而內中可以見到一團紅氣滾動,若隱若現,等到紅氣越滾越快,紫光越來越旺,她的玉手宛似握著一個內紅外紫的光球。
可惜趙烈的動作不但極快,而且出乎意料,李思思猛然感覺被對方強壯寬厚的懷抱摟住,忍不住發出嬌呼,剛想運功震開,駭然發現對方雙手如同鐵箍般強力,紋絲不動,還沒有回過神來,趙烈的大嘴重重壓在她嬌艷欲滴的櫻唇上,一陣讓人窒息的熱意憑空席卷而來,李思思渾身僵硬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羞怒之色,正待極力抗拒。
趙烈不等漫天黃沙落下,灰色身子緊緊勒住李思思豐腴嬌女敕柔滑的身子如旋風劇烈旋轉著沖天而起,讓她幾乎無法呼吸,第一次面對這詭異場面,一身功力在驚慌之下竟然無法使出!然後兩人一起重重砸入身後清澈冰涼的湖水,所有變故不過剎那間發生!
李思思被沙子刺痛的眼眸瞬間被涼水滋潤,原本惱怒羞憤的鳳眼驀然亮了起來,散發出驚人媚意,接著整個嬌軀很快便癱軟了下來,嬌喘咻咻,周圍一切開始眩暈,眼前到處晶瑩剔透的水泡和那些湖底怪異的生物,如同迷幻奢侈的夢境,這是一種從來沒有經歷過的美妙境界,惟有湖面不停晃蕩,巨大漣漪朝岸邊涌去,久久沒有平息。
良久,湖面逐漸恢復了寧靜,甚至連細小漣漪也沒有,岸邊胡楊樹黃紅交雜,彎彎斜斜的影子清晰印在水面上,誰也不知道趙烈和李思思到底在沙湖中發生了什麼?他們之間這次奇異經歷成為江湖中永遠讓人津津樂道的迷團!此刻他們靜靜坐在湖畔,無聲凝望那夜空璀璨明月,月色溫柔落在水面上,仿佛水中漂浮一個玉盤。
李思思豐滿圓隆的香臀坐在湖畔在柔軟沙地上,心境從未有過的寧靜,神色聖潔,長長的睫毛扇動,慢慢睜開清澈的大眼楮,發現趙烈飛揚的臉龐就在自己的眼前,不禁嬌靨一紅,嬌軀略微縮了一下。
趙烈金色長發濕淋淋垂在胸前身後,臉上掛著淡淡笑容,眼神似乎比那皎潔明月還寧靜,但卻充滿妖艷魅力,忽然輕聲道︰「沙漠中湖泊如此寧靜,明媚月色倒影在如此湖面,仿佛如同夢中仙境。」話語低沉而略帶傷感,充盈著豐滿磁性。
李思思淒然一笑,兩滴清淚忽然滾落,輕輕沒入沙礫之間,很快消逝無痕,全身既不是冷若冰霜,也不是嫵媚誘人,而是洗盡鉛華的寧靜平淡,清麗月兌俗的精致俏臉仰望向趙烈道︰「不但這美麗詭異的湖面如同夢境,就是你我今日共處也是一場傷感的夢幻,我不想醒過來,我有一種預感,我不會再見到你了,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趙烈望著她滴落淚水,憐心頓起,月兌下外衣輕輕披在她身上,輕笑道︰「桃花仙子變幻無窮,就連落淚的樣子也讓人心動,哎,到底什麼才是你的真正模樣,我真不知道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李思思柔聲道︰「我是什麼樣的人已經不重要了,就象你曾經對我說的那句話,相逢何必曾相識,你我從此一別是路人!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中媚毒,常人中毒之後絕對沒有你那麼恐怖的力量和如此強悍的爆發力?」她說話的時候,眼神迷醉,臉上泛起陣陣紅潮,全身一陣酥軟。
趙烈凝望李思思吹彈得破的冰肌玉膚,忽然灑月兌笑道︰「有些問題是無法回答的,也許不知道結果會更好,哈哈,離別不知魂已斷,空有夢相隨,除卻天邊月,沒人知。」猛然站起身來,牽著栓在樹上黑色駿馬,緩緩踏著柔軟細紗離去。
李思思定定望著這並不熟悉的背影,後背呈現倒三角的勁肌肉,一只凶狠黑虎頭部印在了寬闊後背,金色長發濕漉漉地隨意散落肩頭,襯托那垂在天幕的朗朗明月和無邊荒涼沙漠,給人一種強烈的對比和震撼,整個人散發出一種無法言語的妖艷魅力。
李思思忽然覺得一陣心痛失落,淚水悄然涌現,這是曾經少女純真時代才有過的感覺,那是很遙遠的往事了,那時她也曾經是青春善良的少女,也曾經擁有許多絢爛美好的夢幻,對愛情充滿無盡期待,可是殘酷冰冷的現實把她少女之心碾得粉碎,那是一段不堪回首的日子!
李思思忽然很想痛快哭出聲來,但終究只是流出晶瑩淚水,原本以為淚水早就流盡,虛無縹緲的夢終究會醒的,強悍瀟灑的灰色背影如風飄遠,微風拂過,連沙地上的腳印也消逝無痕,但她知道心中已經無法忘記,心中的悲傷,苦澀和快樂也不會隨風而飄遠。
青翠險峻的黑虎山下,張旺財腰掛雪亮馬刀,雖然頭發略有些稀疏,但額頭天庭飽滿,目光湛湛而蘊藏睿智的光芒,身後是精神抖擻的黑峰三十二騎。
白衣飄飄的葉飛沉聲道︰「論實戰經驗,江湖中無人能和大哥相比,大哥的江湖生涯就是在逃亡和血戰中度過的,而且大哥性格剛烈強悍,越戰越勇,拳法刀法日臻完美,擊敗凝無心後,全身功力和刀法都達到巔峰,進入到全新境界。但大哥內力還是在歐陽堅之下,我真的很擔心大哥的安危,不如你我率領長刀鐵騎一同前往漠北鐵血堡。」葉飛雖然沉默寡言,但有著一顆異常火熱的心。
張旺財深深體會到葉飛內心深厚的強烈情感,伸手握住他光滑白皙的手誠懇道︰「我也想痛痛快快殺到鐵血堡,但那樣會害了慕容無雙!你我相處總是話不投機,性格相差甚遠,當年在神刀門我也一直錯怪了你,其實這些年你為大哥做了很多事情,終日在外征戰,幫中兄弟沒有人不佩服你,這次就讓我去鐵血堡吧,黑虎幫需要你留守。」左腳奮力蹬地,灰色身子打橫飛旋起來,輕輕飄落在馬背之上,揚鞭和黑峰三十二騎朝北方急馳而去。
葉飛明白身上背負無形的重重擔子,壓著他不停朝前走,萬象血戰後呆在神刀門中的日子是一生中最痛苦的歲月,度日如年,不堪回首!宛兒誤解後傷心欲絕的淚水讓他幾乎夜不能寐,為了宛兒的安全和趙烈的東山再起,他沒有其他選擇,不苟言笑的他獨自一人默默承擔了所有的痛苦和壓力。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月牙城激戰後,回到黑虎山的葉飛越發沉默,把全部心血投入到黑虎幫的發展,任勞任怨,鞠躬盡瘁,問心無愧!「我這樣拼命真的是為了施展心中抱負,讓江湖中每個人都知道我的名字嗎?」他不停地問自己,也許年少時候曾經夢想成為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但此刻他只想獨自回到那寬闊的海面,獨自靜靜感受那涼爽的海風。
葉飛輕輕回頭,驀然發現宛兒雙眸飽含淚水,她定定凝望遠方奔馳而去的快馬,她的心中充盈著對趙烈的擔憂和思念,葉飛心中一痛,眼中露出堅毅目光,就算是為了宛兒也要留在黑虎山。
烈日呆呆掛在天空,似乎好幾個時辰沒有移動了,幾縷炊煙直直的沖上慘白的天空,趙烈隨手把干癟的水袋扔下,興奮地凝望佇立在遠處荒野中灰色如山包的客棧,粘滿黃沙的灰色巨大旗幟無力的垂下,沒有一絲的晃動,上面繡著幾乎無法看清的四個殘破大字「龍門客棧」。
「龍門客棧」簡直就是由厚厚的土堆成的一座黃色堡壘,歷經日夜風沙的吹剝,外面的牆體坑坳不平,班駁破舊。趙烈把頭頂破氈帽拉低,緩緩走進熱鬧的客棧,里面彌漫著酒肉香味在這荒漠中顯得格外親切溫暖,雖然客棧外面毫不起眼,但里面異常開闊,底層擺滿密密麻麻的桌子,足足可以坐滿數百人,二樓圍繞四周牆壁由巨大木梁建造了如迷宮般的客棧房間,中間懸空的空間是一盞由胳臂粗的鐵索垂下的巨大油盆,熊熊火焰從空中把整個客棧照得通亮。
趙烈隨便要了幾斤白酒和大塊牛肉默默坐在角落,他和桃花仙子李思思分手後,並沒有直接快馬沖到鐵血堡,而是繞道來到了鐵血堡後方數百里的「龍門客棧」,歐陽堅怎麼也想不到趙烈已經沖到了鐵血堡後方,這是最靠近邊境的客棧,往北是無邊沙漠,再往西北就是廣闊的草原,那里是突厥的疆土。
鐵血堡正面的道路戒備森嚴,如果從正面進入的話肯定會被鐵血聯盟的人發現,那樣也許還不到鐵血堡估計就被截殺了,歐陽堅既然可以派出像桃花仙子李思思這樣的絕世高手前來暗殺,前方不知藏有多少陷阱?趙烈修長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閉目思索如何才能救出慕容無雙,如何才能殺了歐陽堅?
處在邊陲的龍門客棧龍蛇混雜,天高皇帝遠,無論是突厥大軍還是隋帝國都懶得干涉這個獨特的客棧,裝飾充滿著北方特有粗獷牢固的風格,歷經多年風雨依然佇立沙漠邊緣。不但有佩帶刀劍的武林人,也有凶殘霸道的突厥勇士,更多的是來來往往的商人,甚至還夾雜一些藍眼金發的波斯人,大家聚在這里不過是為了痛快喝酒,補充水分和給養。
「丐幫幫主吳沖寒真是條好漢子,不遠千里率領丐幫高手來到邊疆,協助我朝大軍抵御突厥大軍的攻擊,听說吳沖寒獨自一人連續斬殺突厥十八高手,硬是和丐幫弟子挫敗了突厥高手暗中對朝中大將楊風將軍的連番偷襲,威震突厥狗國朝野,揚我武林雄風,吳幫主真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幾個江湖客顯然喝多了酒,旁若無人地高聲闊論。
「突厥狗賊打不過朝廷百戰百勝的楊大將軍,居然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可嘆臥虎藏龍的茫茫中原武林竟沒有人出頭,還好丐幫幫主吳沖寒忠義無雙,率領丐幫弟子苦苦對付那些殘暴的突厥高手,的確是當世真正大俠!」隔壁的白發蒼蒼老伯情緒激昂道。
旁邊喝酒的幾個突厥勇士拍桌而起,拔刀怒氣沖沖走向那幾位酩酊大醉的江湖客和白發蒼蒼老伯,眼看龍門客棧中即將展開一場亂戰。
客棧二樓忽然重重墜落一個伙計擋在這幾個突厥勇士身前,此人光頭剃得不大干淨,冒出頭皮的發根札札得直像個釘頭錘,那兩道眉毛形成一個大大的八字眼楮是半睜半閉,像是剛被從床上拉起來那般,瘦弱身子似乎才大病初愈,一張闊嘴里還露著黃黃的板牙,冷冷道︰「我們掌櫃讓你們出去打鬧,客棧里面只能喝酒!這是龍門客棧的規矩。」
猥瑣伙計的枯瘦雙手忽然把這些突厥勇士手中鋒利大刀一把凌空搶下,空中閃過一陣劈里啪啦的聲音,堅硬的刀子瞬間化為碎片,「叟,叟,叟」被全部扔到客棧門外,瘦小身子驀然散發出逼人殺氣!
這些肌肉發達的突厥勇士難以相信這麼一個丑得可以,懶得到底,簡直是個地痞流氓的大頭小身子的伙計居然能有如此功力,他們也早就听說龍門客棧的厲害,無奈轉身回到酒桌繼續喝悶酒。
猥瑣伙計頭也不抬懶洋洋緩緩走上二樓,客棧中仿佛什麼也沒有發生,很快恢復了熱鬧。坐在角落的趙烈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二樓中間隱藏在黑暗里的房間,藏在里面的客棧掌櫃才是真正高手!
灰色客棧中堆滿了南來北往的匆匆過客,空中飄蕩著濃重風塵烈酒的味道,厚實牆壁阻擋了北方黃沙彌漫的沙塵暴,讓人感到一絲難得的溫暖。
趙烈依然低頭喝酒,灰色身影在熱鬧客棧中顯得毫不起眼,晃蕩酒碗中似乎映出了吳沖寒滿臉浩然正氣的模樣,臉上不由露出無奈苦笑,吳沖寒性格剛烈而迂腐,和上任幫主汪洋形成了鮮明對比,不過趙烈內心深處還是非常欽佩吳沖寒一心為國為民的俠氣和深厚綿實的功力!
遠處忽然隱約傳來駝鈴的聲音,二十多匹駱駝組成的隊伍踏著沙礫遍地的道路來到客棧,這些駱駝並沒有在舒適溫暖的「龍門客棧」停留,數個黑衣漢子默默從駱駝翻身下來,迅速在客棧補充了大量水和干糧,神色匆匆跟隨駝隊朝北方而去。
正午強烈陽光不時從被掀起的布簾中射入客棧,趙烈抬頭望著外面刺眼陽光,黯淡的雙眼忽然射出閃爍光芒,剛才進來補充水分養料的幾個黑衣人雖然刻意隱藏身份,但還是沒能逃月兌趙烈銳利目光,其中一人乃是鐵血聯盟的幫眾,趙烈過目不忘,曾經在秦淮河畔與鐵血聯盟激戰時見過此人。
「這里是鐵血聯盟地盤,這些鐵血聯盟幫眾為何還要喬裝打扮?如此炎炎烈日為何不到客棧休息,而是神色匆匆北上?而且里面好幾人都是平時難得一見的高手!」趙烈猛然飲盡碗中烈酒,灰色身影很快從龍門客棧消逝。
灰色身影如煙一樣貼在地面,空曠的荒野忽然吹來一陣熱風,前方駝隊中若有若無的縷縷聲音傳到趙烈耳中。
「盟主為何派我們到那陰森恐怖的鬼地方?」
「沙漠真他媽熱!」
「還不是為了那個女人!」
「為什麼把她藏在那種偏遠荒涼的地方?听說這女人身材非常修長而飽滿,絕對是天下無雙的大美女!」
「盟主這次增派人手,顯然非常重視這女子,那地方非常隱秘陰冷,若非我曾經去過,誰也無法到達,各位兄弟不要多說,千萬不能出任何差錯!」
趙烈心中一動,「難道慕容無雙不在鐵血堡嗎?媽的,歐陽堅究竟在搞什麼鬼?哈哈,沒想到陰錯陽差讓我踫到,我就先救出無雙再去找歐陽堅算賬!」灰色身影如影隨行地尾隨二十多匹神秘駱駝悄然朝北緩緩進入了一望無際的大沙漠。
熱氣從沙漠里毫無保留地蒸發出來,緊緊纏繞著趙烈的身體,熱得令人恨不得把身上衣裳都月兌光,很快就像在蒸籠里悲慘的動物,舌頭無奈吐出來,死命地呼吸著悶熱的空氣,渾身濕淋淋的汗水很快被烈日蒸干,渾身皮膚干燥如針刺,異常難受,飄逸長發也絲絲縷縷無力粘連著垂下。
純樸枯燥的茫茫沙地終于起了變化,平坦的細沙變成了沙石和礫石組成的沙丘,光禿禿空曠平坦,但蘊藏熱量卻是驚人的恐怖!鐵血聯盟幫眾悠然坐著駱駝,不時拿出飽滿的羊皮水袋痛快喝水。
天空沒有一絲風,更沒有一絲雲彩,趙烈懷中的羊皮水袋很快就只剩下了小半袋水,他知道沙漠中最珍貴的就是水,強忍著喝水的沖動,匍匐地彎著灰色身子,一寸一寸地貼地飄然前進,一段永無休止的苦悶旅程,慘白的烈日使腦袋不由一陣眩暈。
爍石忽盡,滾滾黃沙展現眼前。趙烈嘴唇龜裂,沙漠毒辣烈日幾乎把身體烤干冒煙,渾身粘滿厚厚一層沙土,臉上堆滿汗水曬干後留下的白色鹽粒,茫茫無邊的沙漠起伏不定,遠遠望去一覽無遺,為了不被對方發覺,整個人都幾乎都埋在沙堆中,或者躺在那擁有美妙線條的沙丘上凝視壯麗的沙漠風光,臉上掛著無可奈何的傻笑,苦不堪言,痛不欲生!
趙烈無精打采地睜開頹廢雙眼望著頭頂恐怖的白色太陽,額頭滾落汗水火辣辣刺痛了雙眼,暗自在心中狠狠發誓,「媽的,以後再也不在茫茫沙漠中跟蹤了,簡直就是把自己放火爐中蒸烤,都快聞到烤肉香味了!」剛剛略微張開嘴喘氣,綿綿風沙撲面而來,滿嘴頓時開始咀嚼著枯澀的沙子。
驕陽終于落下,周圍再不是平坦的沙原,而是像女人般起伏著的沙丘,連綿沙丘造成一望無際起伏有致的一道道彎線,非常壯觀而美麗。不過趙烈卻沒半分欣賞的精神,閉著眼楮頹廢在躺在燥熱柔軟的沙丘上,干燥喉嚨似乎開始冒煙,已經被體內升騰怒火點燃,因為前方的駝隊沒有絲毫停留的意思,依然慢悠悠朝沙漠月復地走去,「何時才是路的盡頭?」猛然抓起一把沙粒,手中細細沙礫捏為更細的沙末從指縫中無聲漏下,幾乎快發瘋了,無奈地繼續貼地如煙飄然前行。
白日里讓人瘋狂的酷熱很快由使人顫抖的迅速降低的漠夜寒涼所取代,強烈冷風一陣陣地刮過,咆哮怒叫,沙漠里刺骨的寒冷讓趙烈手腳發麻,全身僵硬,聆听前方不時傳來的爽朗笑聲和駱駝不緊不慢的悠然鈴聲,心中的苦悶竟然無處發泄!「無雙為我受了很多委屈,一定非常憔悴,可恨他們卻走得如此緩慢!」想到無雙居然被歐陽堅藏在氣候如此惡劣的大沙漠中,臉上擔憂掛念之情越發凝重,恨不得馬上沖到慕容無雙身邊。
良久,趙烈終于冷靜下來,此刻已是深夜,剛才咆哮的狂風瞬間消逝得無影無蹤,一輪明月清晰地照射在狼狽不堪的灰色身影上,冷冷月色下,頭上那頂破氈帽不知被風刮到什麼地方,原本飄逸的金色長發出汗後粘滿沙礫,無力頹敗地垂下,目光呆滯,神色疲憊,嘴唇干燥開裂發白,絲毫沒有半點瀟灑模樣!
這里已經深入茫茫大漠中快兩百里,無邊沙漠瞬息萬變,此刻竟然展現出柔美秀麗的風光,皎潔月色下,月色勾勒出駝隊行走在沙丘之上美麗的剪影,悠揚的駝鈴「叮叮當當」連綿響著,趙烈苦中作樂抬頭凝望那異常美麗的月亮,無邊沙漠映襯下,月亮顯得格外碩大和清晰,仿佛伸手就可以摘下。
耳畔悠揚緩慢的駝鈴似乎瞬間就消逝,趙烈卻一動不動躺在起伏沙海中,依然痴痴凝望空中異常璀璨的月亮,驀然隨意朝前方掃了一眼,頓時驚出一身冷汗,剛才還在緩緩前進的駝隊忽然憑空神秘消失,再也沒有任何痕跡,前方依然一望無際的空曠沙漠,透過皎潔月色,視線直直就可以輕易看到天邊朦朧地平線。
趙烈凌空從沙地猛然彈起,慘白月色下的沙漠忽然透露出詭異陰森的滋味,仿佛一團黑霧彌漫在沙漠中,茫茫沙漠似乎就只有孤獨的灰色身影靜靜佇立。
明朗月亮被一陣突如其來的黑雲遮住,天地間忽然就黯淡下來,一股怪異的冷風悄然吹過,趙烈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灰色身影靜靜飄到剛才駝隊走過的沙丘之上,冷風很快把沙地上密密麻麻的腳印也吹走了,沙地顯得平滑光潔,仿佛根本就沒有駝隊出現!
趙烈定定望著連綿起伏的沙丘,目光閃動,若有所思,微笑把懷中羊皮水袋殘余的少量清水痛快一飲而盡,冰冷的水灑落胸襟,感到無比暢快涼爽,雙手忽然輕輕朝前推出,滾滾厚重沙塵被棉柔勁力拂開,風淘沙盡,地面赫然露出了一塊帶著銅環的巨大鐵板!
沉重的鐵板被緩緩掀開,通往地底的連綿不絕石台階仿佛連接地獄的道路,似乎不斷散發出滾滾陰冷氣息!趙烈銳利目光好像已經看到台階的盡頭,一種奇妙的滋味縈繞在心頭,仿佛來自地底的幽靈鬼魂在不停召喚,灰色身影毫不猶豫大步跨入。
趙烈站在洞穴入口靜靜聆听,心中忽然涌上突如其來莫名的興奮滋味,借助天空微弱星光,可以看到那連綿不絕的石台階似乎通往另外一個黑暗神秘世界,四周是極度的寂靜,並沒有鐵血聯盟幫眾在門口守衛。
趙烈忽然微微一笑,反手把巨大鐵板緩緩拉上,深深的黑暗鋪天蓋地壓了下來,他輕輕燃起藏在懷中的火摺子,眼前現出一條長長的廊道,以四十度角不斷向下延伸,在火光的照耀下,漫無盡頭,像是一直通向幽冥的捷徑。
廊道台階入口左右兩邊各有一間巨大空曠房間,數十匹駱駝和大量淡水養料堆放在里面,但卻空無一人,剛才那些鐵血聯盟高手顯然已經沿廊道深入到地底,幽冷氣息從無盡的黑暗中撲面而來,讓人心里發毛,廊道四周布滿精美雕造,這些浮雕造型高古,手工細致精雅,工程必然驚人的龐大,當非一時一地可以完成,描繪的都是奇禽異獸,妖魔鬼怪和神仙菩薩。
趙烈眉頭一皺,忽然聞到一種腐敗陰冷的味道,心頭驀然察覺到一絲寒意,這里顯然是一處遠古帝王留下的隱秘陵墓,瑰麗無倫,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秘異陰森,灰色身影小心翼翼游走廊道其中,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長達數百丈,不斷朝地底延伸的廊道台階讓人感受到隱秘地下宮殿的氣勢磅礡。
灰色身影繼續在那長廊作漫無休止的向下深入,陰冷氣息越來越濃,恐怕已經深入地下數十丈了,趙烈臉上始終布滿淡淡笑容,忽然輕輕熄滅手中火摺子,灰色身影無聲無息化為輕煙貼地而行,神鬼莫測,守衛在石台階終點的兩名鐵血聯盟幫眾只是覺得古墓外面似乎飄來一陣陰風,然後就被趙烈匪夷所思的身影凌空點穴!
趙烈對著兩名睜大雙眼,目瞪口呆的幫眾露出親切笑容,灑月兌聳了下肩膀,然後輕輕從他們身邊擦肩而過,灰色身影驀然僵立在廊道盡頭,竟然被眼前規模宏大的地下陵墓所震撼,幾乎停止了呼吸!
灰色身影置身在一個巨殿之前,面前乃是全部由巨石構建的地下宮殿,高達二十丈的開闊空間精美絕倫,長寬各達到百丈,中間是數十根雕刻精美的巨大銅柱佇立,前端和左右兩旁的殿璧,離他至少有四十丈的距離,灰色身影便像縷蟻那般渺小,無數星星點燈的昏暗油燈瓖嵌在石壁和銅柱上。
除了留守的兩名幫眾外,偌大的地下宮殿竟然空無一人,趙烈忽然明顯察覺到後背長刀無邊似乎開始變熱,一種奇異感覺蔓延在心頭,宛如鬼殿的宏大建築,甚至連其中每個銅柱的豎立的高度角度,似乎都隱藏著玄奧的作用,形成了一個極端聚合陰氣的天地暗角。
趙烈傲然一笑,忽然大步徑直穿越那些年代久遠的巨大銅柱,雙眼死死盯住大殿的盡頭,仿佛一股奇異邪惡力量吸引著灰色身子不斷朝前移動!
大殿盡頭是由青銅制成的兩扇精美絕倫大門組成,中分而開,高四丈闊兩丈,每扇門須壯漢十人,始能推動,門上有兩個巨大的圓形銅環,上面雕刻了很多怪異的圖案和花紋,如同連接地獄的大門,散發出讓人膽寒的幽冷鬼氣!
趙烈身子剛靠進到這扇詭異雄壯大門,馬上就發現陵墓中遮天的迷陰森、驟冷詭秘的氣溫壓力,都是源自于這個大門里面那神秘的地下陵墓,銳利閃爍目光卻定定落在大門中間的絢麗圖案上。
一位面目猙獰的惡魔頭戴寶冠,兩只長角斜斜指天,透著綠瑩瑩光芒的雙目,唇下兩只長長的獠牙斜斜指地,與朝天的兩角恰成四方放散的對稱角度,整個頭顱看起來就是充滿了極其陰鷙狠厲的煞氣,讓人忍不住機伶伶地打起寒噤,此神魔上體半果,項飾瓔珞,臂飾珠鐲寶釧,腰系獸皮肚圍,手帶環鐲,肩繞彩帶,膚色極度黝黑黑,凶神惡剎的面目十分清晰,栩栩如生,嘴里的鋒利獠牙似乎能把世間萬物無情咬碎,雙腳踩在無數佛陀的頭頂,手持一把火紅色長刀,刀身周圍縈繞著熊熊烈火,渾身散發出藐視天下的氣勢,仿佛天地戰神!
長刀「無邊」忽然輕輕顫動一下,趙烈心中一動,目光忽然凝視惡魔天地戰神手中的火紅色長刀,心頭驀然涌上極其怪異的滋味,除了那四周那些詭異的火焰外,火紅色長刀的形狀長度弧度竟然和後背長刀「無邊」一模一樣!
長刀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