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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杰動手朝著老驢的臂部狠狠鞭打了一記,老驢吃痛,揚起了蹄子,飛快地朝著那庭院前門而來。範杰不知道何時起,右手已經悄悄地藏匿到了驢車上面堆放物品的右邊,那里埋藏的是一柄長劍,如果事情突起倉促,這柄長劍就會立馬拔出,總之眼前的氣氛不對,以防萬一,還是有這個必要。
近了,近了,稍過片刻,範杰就來到了門邊,範杰朝著里面一望,沒有動靜,他不得不大聲喊了一句︰「生兒,湘兒,你們在哪里?」
範杰仔細地望向了地面,根本就沒有看見地面上有紊亂的腳印,難道這一切,都是自己的胡思亂想,這里根本就不可能被外人輕易發現,即便是發現了,這里面布滿了機關,不是一般人所能夠突破的。
範杰稍稍將右手放下,強自鎮定了心中的思緒,哪知道這個時候,突然從那庭院正門的房屋內,傳出來了一記男人的笑聲。
那聲音,十分的熟悉,不是神教王月張醫仁,還會是誰!
範杰重新將手伸到了那長劍的身旁,警惕性地看向了房屋內,大聲道︰「你是誰?這里面原本的人呢?」
緊接著,就看見了從那庭院的房屋內,緩緩走出了三個人,中間是一位白衣的中年男子,神情嚴肅,雙眉入鬢。
範杰抬頭看去,認識此人,果真是神教當今王月張醫仁。而在張醫仁的身旁,一男一女,男的是一位青衫消瘦中年人,雙目如星,充滿著智慧與祥和,他不是別人,是張醫仁最為信任的覆雨使溫道見。而那女子,範杰畢竟見過一面,赫然就是在山丘之中見到的那位教導孩子們的中年婦女,舉止端莊,面靜如畫,好像與那溫道見真是一對天生的璧人。陳月影的出現,好像完全解釋了範杰心中原有的疑惑。
範杰顫栗著身子,心中正在懷疑這三人是如何突破這庭院中的機關而安然地進入到了庭院房屋之內,還有,鬼母袁春宵到底是到哪里去了,不會是被這三人給抓住了吧?一種不祥的預感再一次湊襲到範杰的心間。
張醫仁面帶微笑,看住範杰,道︰「你是川蜀的那位弟子吧?沒有想到,居然已經到我江南來做客了,卻不來拜謁總壇,其罪一也;藏匿我神教對頭,犯大戒,此乃二罪也;」听著口氣,好像是來尋範杰晦氣的。
範杰淡淡一笑,道︰「所有的罪行我都承認,不過,王月大人,我想知道,這屋內的其他人呢?」
張醫仁臉色看起來十分的平靜,道︰「怎麼,你到現在還惦記著這些人?」他沒有直接回答,好像是在暗示著其余的人已經被他抓住了一樣。同時間,張醫仁微微瞄了一眼身旁的溫道見,溫道見是何等聰明之人,當即就會意。
溫道見突然駕起了輕功,朝著對面的範杰迎面擊來,這地面上雖說是積了厚厚的一層冰雪,但是見到那溫道見的雙腳上,根本就是踏雪無痕,更別說是有聲音傳出來了。
範杰沒有料及到對方說動手就動手,來去如是一陣風一樣,正不知道該怎麼防御的時候,那溫道見的人影就已經趕到了自己的跟前,見到溫道見右手伸出,朝著範杰的臉頰右邊探來,一記非常平常的「慈悲手」,非常霸道凶狠的一招。
範杰知道這「慈悲手」的厲害,不由得心中生怯,畢竟自己一旦反抗,面對著的可是神鷹教絕世兩大高手,怎麼能夠是他們的對手,當下一臉驚赫之狀。
哪知道溫道見右手探近,分明是一記「慈悲手」的前兆,居然會在半截變招,改為了擒拿手,非常利索地就將範杰雙手反綁在了身後。
溫道見見一招得手,朝著那身後的張醫仁點頭道︰「王月,此人如何處置?」
張醫仁道︰「先不要太強迫,我來問一問他。」當下邁著腳步走了過來。
範杰心中想到︰「難道這些人並沒有將鬼母以及三個孩子抓住,而只是在這里虛張聲勢?」
溫道見當即朝著範杰的右腰狠狠地一記戳來,當即就將範杰制服倒地。範杰睜著一雙疑惑的眼神看向了面前的三人。心中不解鬼母他們在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不見人影。
張醫仁道︰「你叫什麼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可知道,是你將這條道路告訴我們的,話說回來,還真的該謝謝你。」
範杰一臉的迷茫之色,道︰「請王月大人將話說明白些,屬下愚昧,不知道王月這話是什麼意思。」
張醫仁道︰「你知道嗎,你出現在江邊的時候,難道忘記了遇見過的兩名神教弟子嗎,他們雖然不清楚你到底是做什麼的,但是幸好我們的身邊還有這位陳夫人,所以,當他們將你的長相稍微一說,陳夫人就明白是你的模樣。」
隨即見到張醫仁從袖中拿出一張畫軸,展開在了範杰的眼前,範杰看去,原來自己四人全部被人畫在了上面,心中仍舊疑惑︰「自己當時明明就稍微改裝了的,他們居然還是將我認出來了。」
張醫仁指著那圖畫上面的余我生道︰「你認識這個孩子嗎?他的娘親可是峨眉派的掌門人空靈子?你不知道,你這一走,倒是驚動了峨眉整個一派的人?還有,你們途經那渝州的時候,是不是造訪過康家,康家的寶貝被這人拿走了,是不是?」隨即見到他又右手指向了圖畫中的鬼母袁春宵。
範杰啞口無言,不知道該說什麼,愣然地看住那圖畫,心中想到了這圖畫之人還真有一手好丹青,畫中四人均是正面照,居然將自己四人畫得這樣惟妙惟肖,神態逼真。心中當即還在懷疑自己眼花,可是稍微睜大了雙眼定楮看去,絕對不是自己的眼花。範杰啞口無言,低垂著頭,不再說話。
張醫仁道︰「你們一路東進,還算比較平順,沒有出現什麼大的亂子,你們難道就想一直蝸居于此,不過問江湖之事嗎?」
範杰道︰「我們在這里生活得很好,王月大人何必前來打擾呢?」
張醫仁道︰「我也不想來打擾,但是,事情不是由我一個人能夠做主,那鬼母是要對付我,我能安心的坐以待斃嗎?」
範杰淡淡一笑,搖頭道︰「我看王月一定是弄錯了,鬼母現在已經淡薄江湖恩怨,怎麼會與王月大人過不去呢,王月忘記了,七年前,鬼母可是還為咱們神教招魂過的,就憑這一點,她應該是忠心于神教的呀。王月大人說及她的壞話,一定是誤听謠言,有人從中破壞王月大人與鬼母之間的關系。」
張醫仁道︰「不是的,不是的。按照道理來說,這鬼母與我是沒有關系,听說她一直就是不正不邪,殺人如麻,江湖之中的那些所謂正道中人向來就討厭鬼母。只是不知道七年前,她發話出來說是為龔王月招魂,看來是要有心依靠我神教。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所以,當年她被困在了川蜀神教分舵的時候,我並沒有對她采取什麼處理的法子。但是,近來,我才知道,我原本的想法是錯誤的,所以,我要盡量來彌補這些過錯。必須找到鬼母本人。」
他緩緩地吁了一口長氣,好像說及這里的時候,心中還有一些事情憋屈在心間,沒有心情來說明一樣。
範杰听這話,越听心中越是覺得有些異味,心想︰「那個時候,鬼母揚言說自己就是龔襲王月的夫人,後來我才知道這事確有其事,只是那個時候,神教中人向來敬重龔襲王月的威望,對他的身份背景不敢有絲毫的懷疑,難道這七年之後,張醫仁才懷疑到這件事上?」
他仰頭看了看張醫仁,張醫仁也正好看著他,二人目光一接觸,範杰當即感覺到對方的眼光之中所獨有的那種咄咄逼人的威嚴。
張醫仁低頭道︰「現在我神教在中原的勢力得到了補充,所以,我才決心來處理鬼母的事情。」然後見到他挺了一挺腰身,顯得更加凌厲威嚴。然後轉頭看向了外邊的天空,道︰「這鬼母果真是精明人一個,居然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不見。覆雨使,你說我們現在如何做才好?」
溫道見走上前來,看了一看背後的庭院,臉上的表情顯得十分的自信,道︰「這里明顯是一個陣法,王月你看,後山還有一座木樓,如果我所料不錯,鬼母以及那兩個小孩就一定藏身在那里。這個庭院內的陣法恰好是師父當年曾經教導過我的。所以,屬下才會有這樣巧妙的化解開來,但是,王月,這後山的陣法,好像不簡單。屬下不能保證一定可以破解。」
張醫仁點頭道︰「對于布陣這方面,你算是一個奇才了,既然這後山的陣法這般了得,那鬼母眾人進去了,一定是知道了機關的所在,那我們不能進去,又不能輕易破陣,而這位人物,只怕也不會引起那殘忍狠毒的鬼母現身相告。難道就剩下唯一的一種法子了?」
張醫仁說著這話的時候,目光偶爾瞄了一眼地面上的範杰,言中之意甚是明顯,想要用範杰逼迫那鬼母現身,只怕是不能夠確定其效果了。
但是他所言的最後一個法子,範杰听後身子也是微微一顫,想著︰「只怕此時方圓一里的地方都已經布滿了神教中人。這最後一個法子難道是火攻?」
隨即見到張醫仁仰頭看向了蒼茫的天空,若有所思,道︰「只是今日的天氣實在不好,但是機會難得,這樣的機會一定是不會放過了。」當即對溫道見道︰「覆雨使,叫人上來吧,用火攻。」
溫道見上前領命,將右手放在了唇邊響亮的吹了一記口哨。
頓時,範杰感覺到了身後四周傳來了亟亟啞啞的腳步聲,夾雜著一連串的馬嘶聲,大有兩國交戰時大軍逼境的味道。
張醫仁微微側頭對陳月影道︰「陳夫人,你來得及時,為我神教立下了一等大功。待會兒你最好不要當面出來,你還是稍微喬裝成一位弟子,不可讓那兩個孩子看見是你。」陳月影彎腰躬身道︰「屬下明白。」
張醫仁嘴邊微微揚起了一道美麗的弧度微笑,此次似乎是志在必得。
範杰心中一種錯覺,想到︰「張醫仁的目的到底是捉拿鬼母嗎?」
時間一分一秒在逼近,身後的鐵騎聲漸漸傳來,為首一位身穿黑色長袍的漢子當先來到了庭院的門邊,將右手一揚,示意著眾人止步,然後躬身道︰「屬下謹遵王月大人號令,將人馬帶來了。」
張醫仁轉頭道︰「包思昌,你們的包圍範圍沒有縮小吧?」
那名漢子道︰「回王月,我們已經將這座孤島給完全包圍,沒有人能夠逃出去的。」
張醫仁點頭道︰「甚好,即便是有暗道,這一次也插翅難逃。」當即轉頭看了一眼陳月影,陳月影會意,自覺地朝著包思昌的方向走去。
張醫仁道︰「包思昌,令人點上火炬,在這大雪天夜要將這後山的草叢燒光,我就要看一看,這鬼母到底藏在了什麼地方。」
範杰心中好奇,想到︰「奇怪,這鬼母眾人是不是真的倒後山去了,為何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看見人影呢,還有,她們是不是知道今天會有人來為難她們,所以,提前就將我支開了?」
範杰稍微想了一陣,沒有結果,索性就倒在那里看著眼前的這一幕情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