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老匹夫總是喜歡沽名釣譽。」正是下午休息的時候,格斗系樓前人來人往,一個身材魁梧,只穿著一件薄襯衣的年輕人撇了撇嘴道。
在他眼前的,正是聯邦那個倍受尊敬的老人讓•雷諾的塑像,塑像下面還有著一行鎏金的字︰「公平!公平!還是公平!」這也是聯邦軍校的校訓。
「你父親的鐵手,是你說的這個老匹夫所賜,還是你說的這個老匹夫,單槍匹馬的逼皇帝陛下簽下了停戰協定。」一個長相妖異俊美的男人,居然留著一頭銀色長發,隨意的夾在腦後,身上穿著精美的衣飾,總是一副從容不迫的樣子。他對著讓•雷諾的塑像敬了一禮︰「雖然堪薩和帝國是國仇,但是對于不曾見過的英雄,你不應該說出這麼無禮的話來。」
那魁梧的年輕人訥訥不能言,低頭受教。看著眼前來往的軍校學員,突然眉頭一動,指著格斗學院的牌子笑了起來。
「這應該是聯邦的格斗學院了,我在想,如果我能惹得這群血氣方剛的愣頭青們對我出手,我再正當防衛一下,是不是很精彩。」
俊美男人皺了皺眉,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是什麼水平,21歲的三階武師,這在帝國也是屈指可數,仗著父輩在帝國軍中的影響力,還經常性的在軍隊錘煉,他的格斗,更加像是搏命的打法,一直是同輩人敬而遠之不敢稍惹的人。
「懷安,我們五人只是來交流,不要太過激。」一行五人,隱約以這個俊美男人為首。
「是的,納亞閣下,我堅持。」雖然知道眼前男人的身份,懷安依舊堅持,「我想,帶隊的親王殿下會很樂意我這麼做。」說完不等反對,便一下子跳了上去,雙腿站在基座上,一坐在了塑像的身上。納亞皺了皺眉頭,卻終究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懷安不是一個沒有腦子的人,在聯邦的地盤上做出這樣的事情,他想的很清楚。一來他的確痛恨這個老匹夫,讓自己的父親郁郁寡歡多年;二來,他知道肯定會有聯邦格斗系的學員過來制止,最好逼得對方出手,他也算是正當防衛,事後也可以說是雙方文化理念不同,自己只是想和塑像合影,即便自己沒帶相機,再蹩腳的理由聯邦也只能忍了,畢竟自己的學員技不如人,而且聯邦的那群懦弱的政客們,並不想和帝國起糾葛,戰爭的爆發會讓他們散失許多既得利益。
懷安作為帝國大家族的嫡子,不會是一個好勇斗狠的人,他只是想好了一切的退路。事情如同按照他寫的劇本在導演著。
「你在做什麼!」一個格斗系學員看著爬上塑像的懷安,怒火一下而起,讓•雷諾對聯邦來說就是一個精神符號,當看到有人居然敢如此無禮,一下子就沖了上去。
懷安聳了聳肩,嘴角一撇︰「我只是非常尊敬這位讓•雷諾將軍罷了。」說完不予理會,那學員見了,直接去拉基座上的懷安,懷安等的就是這一刻。
兩招,只用了兩招,這個學員便痛痛快快的暈倒,懷安從基座上飛躍起,右腳屈膝,印在了他的胸口,直接壓在地上,左手稍微彎曲繃緊,如同毒蛇吐信,直接打在了他的耳上。懷安出手很有分寸,並不傷及性命,不過胸口肯定會痛上幾天,以後可能也得面對時不時的耳鳴了。懷安露出一副不過如此的表情,再次倚在了基座上,納亞四人沒有說話,看著周圍的人。
周圍的人聚集了許多,卻沒有人再敢上去,有人認識這個昏倒的人,接近三階的武師,格斗系的高手,卻被人用兩招破掉。納亞也有點失望,雖然懷安三階的實力在同齡人中算是極高,但是聯邦人居然除了這個暈倒的人,居然沒有人站出來,當讓•雷諾將軍老去,退出軍事戰斗序列,鶯歌燕舞的聯邦已經沒有了血性的人,納亞甚至覺得這次交流可能真的是多此一舉。
胡蝶也在人群中,準備回宿舍的她也看到了這一幕,心中憤怒,卻身為女子,且並無武力。
懷安眼楮左右搜索,看到了胡蝶,看著眼前這群唯唯諾諾的聯邦學員,懷安心中有了一個更加羞辱對方的想法。他上前,就要拉胡蝶的手,在他眼里,胡蝶是可見到的最為漂亮的。懷安並非看見女人移不開步的人,他只是想借著胡蝶,來羞辱眼前的這些聯邦學員罷了,到時候他完全可以擺月兌得一干二淨,他也並不打算對胡蝶做些什麼。有學員終于忍不住,都是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就要不管不顧,上去阻止懷安,懷安一直肌肉緊繃,等著有人向他出手,他就可以堂而皇之的「自我防衛」了。轉眼地上又躺下兩個,懷安的速度太快,都是帝國軍隊的搏命打法,雖然留手了,卻還是出手即暈。
胡蝶本能的後退,手中懷抱的書本也掉在了地上,憤怒呵斥著懷安。
納亞終于有些生氣了,他不介意懷安用武力羞辱這群聯邦人,但是借著女人來羞辱,這是他無法忍受的。
「懷安,夠了!」納亞眉毛一豎,懷安見了,心里終于發怵,收回了拉胡蝶的手。嘴里嘟噥了一句︰「一群孬種,難怪那時候的聯邦軍人會被揍得喪家之犬一樣。」懷安不擔心在這軍校里面會有人給自己麻煩,同齡第一的傲氣讓他眼高于頂,聯邦的格斗高手和教授也不可能對他這樣一個後輩出手,惹下糾紛,他吃定這群聯邦佬了。
「麻煩讓一下。」一個人影分開了圍住的眾人,盯著眼前的懷安,正是洛陽。
原來,洛陽正和索羅聊天,卻听的格斗系外一陣喧嘩,出來一看,找人問了一下,知道了事情的原委。早有校方打了招呼,索羅自然知道這5人是什麼人,和洛陽大概說了一下,就要忍不住上去制止,卻被洛陽攔住。
「我去。」洛陽站在人群外,似乎听到了胡蝶的驚呼,當他听到懷安把衛國戰爭中的聯邦軍人說成是喪家之犬,心頭火起,阿姆不止一次和他說過,父親是衛國戰爭中死去,是一個稱職的聯邦軍人,即便沒有見過父親,洛陽卻不允許有人口出不遜。
軍校的警戒憲兵早已將事情通報給了諾頓將軍,因為涉及到外交,不敢直接出手,只能請示。諾頓將軍正陪同帝國親王在巡視校園,听到此事不怒自威,看向親王道︰「听說你帶來的小家伙身手不錯。」親王自然有隨從早已告知了原委,笑道︰「小孩子打打鬧鬧很正常,我去勸勸就是,這些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不听話了。」親王很明白懷安想做什麼,也知道懷安一定想好的說辭和退路。他也不介意當著諾頓的臉處理此事,丟臉的不是帝國。諾頓隨著親王一起走向格斗學院,揮手退下了憲兵,他知道如果憲兵出動,必將落人口實,但看著故意慢騰騰的親王,心頭火起,尤為討厭起那些政客來。
洛陽靜靜的擋在了胡蝶身前,懷安一愣,想不到在地上躺下兩個學員後,居然還有人敢上來。
「怎麼,有事?」懷安看洛陽沒有攻擊自己的樣子,故意笑道。洛陽看了一眼暈倒在地上的學員,眼中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位同學想和我切磋一下武學。」懷安攤攤手,「就成這樣了。」
「我也想切磋一下,行麼?」洛陽看著眼前這個故作老成的人,忽然笑了,索羅一直在關注著,突然想起那次在酒吧,洛陽一手刀劈倒那個混混的時候好像也是這樣的笑容。
懷安樂了︰「當然可以。」他也不準備擺什麼攻擊姿態和防守姿態,洛陽這種體格和明顯十八九歲的年紀,他並不放在眼里,不過是個想英雄救美的愣頭青罷了。納亞看著一臉平靜出來的洛陽,年輕的面龐,有些發愣,覺得也許不是那麼簡單。
「那怎麼切磋?」洛陽笑著問道。
懷安心想洛陽問出這樣的話來,是不是傻?他不想先手落人口實,于是回道︰「你踢我也行,用拳頭也行。」他決定只要洛陽出手,他就直取太陽穴。
「 !」洛陽原地拔起身子,如同轉動的風車,右腳狠狠的抽向懷安,懷安听得破空聲,心中凜然,雙手屈起,迎著頂了上去,在他的想法里,擋住這一腳,在空中的洛陽完全沒有借力,到時候是捏是拿都隨自己了。
懷安在接觸到洛陽腳的一瞬間,知道自己錯了,瞬間傳來的巨力讓他覺得臂骨劇痛,蹲低了身子,同時還扎起了馬步,依舊沒有抵擋住這一腳,很干脆的直接橫躺在了地上。懷安心頭惱怒,手臂的疼痛已經讓他無法撐地,左腳高高踹出,直奔尚在空中的洛陽襠部,明顯是陰毒的打法了。洛陽此刻已經看似完全避不開了。
「 嚓」的聲音響起,洛陽清楚的听到了一脆響,在懷安踹來的同時,他居然空中發力,一扭腰,屈肘狠狠的打在懷安的踝骨上,月兌臼的聲音適時響起。
「嘶~」周邊響起一陣吸氣聲,誰勝誰負一目了然,卻與預料的完全相反,躺下的居然是先前不可一世的懷安,而洛陽,也只用了兩招,一腳一肘。懷安臉色血紅,手不能撐地,左腳踝月兌臼,掙扎了一會還是完全不能起身。
納亞身邊的三人見狀就想沖出去,納亞低喝︰「還嫌不夠丟人?」三人臉色變幻,終于放棄圍攻洛陽,攙扶起了懷安。
洛陽拍了拍身上的灰塵,抱起一旁蹲在地上的洛淼,笑道︰「淼淼,這人要我踢他,你以前有沒有見過這種奇怪的要求?」
洛淼很合適宜的白了一眼懷安,很應景,很配合。
懷安臉色變幻,「能否請教你的名字。」他知道自己敗了,自詡同齡第一的他,敗在了一個比自己還年輕的洛陽手上,完全沒有反抗之力,他想知道洛陽的名字。
「我忘了。」洛陽很干脆的走開,過了一段距離,轉過身來︰「對了,我現在還不是軍校學員,校長說我實力不行,我覺得我還可以啊。」洛陽搖了搖頭,不解的走開。
胡蝶捂住嘴,看著離開的洛陽,笑了,剛才擋在自己身前的洛陽,讓她很有安全感。「這人,損人都沒有髒字的。」
索羅目瞪口呆,他一直覺得洛陽都是溫文爾雅的,想不到損人起來完全有一套,不過,他喜歡。
納亞在腦中記住了洛陽的樣子,這是他在帝國沒有見過的人,武學居然比懷安還厲害,還抱著一只白貓。
不遠處,諾頓將軍笑著對親王道︰「哎,這孩子什麼都好,就是太不听話,我就沒同意他入學。」
親王囁喏道︰「哦,不錯,不錯。」眼中卻沒有一點兒不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