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李乘風而言,洛陽留下的「印象」實在太過深刻,那種被攻擊時毫無反抗能力的感覺讓他很慌。好不容易養好了傷,等著過一段時間把門牙給安上,突然又再一次的看到了洛陽。
當機甲部隊趕到河谷時,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可置信,雖然損傷慘重,但經過存活軍人的描述和對現場的勘察,結論顯而易見。
這個把自己踹飛的維修工駕駛著一輛改裝的雀豹,俘虜了一台西蒙機甲,然後用這台西蒙機甲打亂了整個西蒙部隊的合圍部署,最後在和後勤部護衛機甲及單兵的合作下,全殲西蒙機甲連。
獠牙機甲部隊了解這一切的人無不想看看這個機甲師到底是何方神聖,不過現在看來,李乘風已經給出了答案。聯邦機甲群之間的公共頻道中,一個認識李乘風的尉官有些震驚的看著過于年輕的洛陽道︰「豁牙,這就是那個倉管員?」
鐵塔李乘風,那是以前的叫法,現在叫豁牙李乘風。
「屎。」李乘風聲音很低,當他躺在床上捂著胸口,仔細回想洛陽出手的時候,悲哀的發現,再來一次結果也是一樣,只是門牙顆數的不同罷了。
當看到那個扭轉戰局的機甲師居然是洛陽時,豁牙心中不知是什麼感覺,震驚、崇拜、羞愧全都涌了上來。想到當初自己用手指著洛陽罵的那些話,豁牙便有一種想死的沖動。
「喔仙走了。」豁牙駕駛機甲掩面而逃。一些隊友哈哈大笑,跳下了機甲。
「達拉爾。」一個機甲師對著洛陽敬了一軍禮。
「重九。」又一個機甲師舉起了手……
在這些鐵血漢子的心中,眼前這個年輕人當得起這個軍禮。
如果不是洛陽,後勤部隊逃不了被全殲的命運,而西蒙機甲連可以無損撤退。在實彈演習中被人一鍋端掉後勤部隊,這會成為獠牙無法抹去的恥辱,他們並不知道演習方案被人篡改了,從演習開始就一直在埋怨參謀部。
而這個扭轉戰局的人,只是一個倉管員,難道現在對倉管員的要求這麼高?從戰斗現場留下的痕跡和眾人的描述來看,這種反轉無比完美,這些機甲師麼平日里自負自傲。靜下心來一想卻發現,自己根本不能做到這個地步。
「洛陽。」洛陽回了一禮。
如此年輕的武師、機甲師,妖孽!
西蒙第7軍指揮所,亞亨親王坐在椅子上,他知道自己要的答案永遠等不到了,無論如何還是低估了洛陽。堪薩的天網衛星已經終止了懸停作業,繼續沿既定軌道運行,這說明那十台機甲,就這樣永遠的留在了緩沖區,包括一個西蒙貴冑黃家的嫡系。
亞亨親王很快的恢復了過來,不要為打翻的牛女乃哭泣,這是他第一條信念。帝國財政司已經開始籌備戰爭經費,後勤物資開始被源源不斷的生產囤積,帝國的兵工廠也在晝夜運轉,現在只差一個借口,一個讓帝國皇帝陛下冠冕堂皇的下令的借口。在貫穿整個人類社會的戰爭史中,借口總是很容易的東西,困難的是戰爭本身。
幕僚們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麼,十台機甲的精銳連隊,在事先了解對方情況的條件下,攻擊一個防護漏洞百出的後勤部隊,居然失敗了,而且被全殲。
洛陽給他們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而在獠牙團部,又是另外一種景象。
孫捷頻在听到憲兵報告少校參謀自殺身亡就驚了一下,給師部掛了電話後,他完全確定了這個少校參謀的間諜身份。
一個隱藏了15年的少校參謀,想想孫捷頻就覺得脊背發麻。雖然他並不負責諜戰這一塊,而且聯邦肯定也在西蒙安插了不少間諜,但是這是15年!這說明西蒙在衛國戰爭結束後不久就開始了布局,15年的沉寂只為這一擊!
他想象不出西蒙為什麼刻意的要打擊這支後勤部隊,以前的沖突只限于戰斗部隊機甲對抗,如此大費周折的潛入中間線靠聯邦一側,絕對有目的。
洛陽!孫捷頻腦子里面跳出來一個人,他掛通了諾頓將軍的電話。
諾頓將軍听完後,終于知道最近的擔心從何而來,擔心之余他更加欣喜的看到了這次遭遇戰中洛陽的冷靜、睿智和果敢。
「我會向軍委會通報這次事件。」諾頓將軍經過吳軻和西蒙偷襲兩件事後,終于決定再次正式的向軍委會提出,仔細考慮與西蒙在未來的半年內發生大規模軍事沖突,甚至是國戰的可能性,上次吳軻的事並沒有引起高層太多的警覺。孫捷頻掛掉電話,決定將洛陽直接調往機甲部隊。
洛陽回到了河谷,看著都帶著血色的河水,他的心似乎被什麼狠狠的抽打著,這都是聯邦的軍人,袍澤兄弟!
在他已經開始打亂西蒙機甲包圍圈時,後勤部隊的準尉官劉毅,那個懦夫,居然還只是怕死躲著,根本沒有任何的組織行為,而後面的這些傷亡是完全可能避免的!洛陽走向譚理,這個平日里唯唯諾諾的下士,此刻在他的眼中無比的高大。此刻,他是一個合格的軍人!
洛陽端正軍帽,腰脊筆直,雙腿並攏,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這是對一個合格軍人的敬重。跟著一起來的那十幾個聯邦機甲師,同樣整齊的敬了一個軍禮。
洛陽並不需要說太多,譚理身邊那些被簡單包扎的軍人說明了一切,這是一個合格的戰地醫療後勤官。
看著一群士官、尉官給自己行軍禮,譚理有些局促,將沾滿了血的兩只手使勁在軍服上揉了幾下,右手揚起,五指並攏齊眉,標準的堪薩軍禮。他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在部隊受到炮擊的那一瞬間居然爆發出那麼大的勇氣,完全不畏生死,也許這是他當兵這麼多年唯一的一次,人永遠不知道自己的潛力有多大。
洛陽轉身走到劉毅叔佷身前,劉毅臉色尷尬,他看得出來洛陽對他的鄙夷,他曾經也有過鐵血的歲月,只不過被金錢腐蝕而迷失了。
「與你為伍,是我的恥辱。」洛陽轉身即走,根本不想多說一句話,劉毅嘴角動了動,終于沒有敢回話。
劉建偉卻終于沒有忍住,只是受了驚嚇的他回過了神,就要上前拉住洛陽,「你怎麼敢侮辱上官!」知道洛陽底細的劉毅有心制止佷子,卻還是沒來得及。
「 !」洛陽很干脆的轉身,當胸一腳,劉建偉如同在奔跑中被打了一槍的兔子,直接砸到了地上。
「我,我要到軍事法庭告你,告你毆打同僚!」劉建偉一邊咳嗽,一邊朝著洛陽吼道。
「下士,請注意你的用詞,我只是正當防衛。」洛陽瞥了一眼劉建偉,這個小丑的模樣他不想多看一眼。
「我想,你應該想想在軍事法**如何自辯!」劉君出現在了眾人眼中,孫捷頻在收到機甲部隊發回的消息後便將他派到了這里。正好看到了洛陽腳踹劉建偉這一幕,他很快的就從傷員的口中得到了事情的原委,看了一眼劉毅叔佷,這種沒有膽氣的軍人簡直是獠牙的恥辱。
劉毅癱坐在地上,面若死灰,他知道如果沒有劉建偉這一拉,也許自己還能蒙混過去,最多也就是一個組織不力,開除軍籍。但是如果惹上洛陽,劉君鐵了心要在團部給自己定個罪,那倉庫里他的那些貓膩絕對逃不了。
劉君看著洛陽,覺得最開始自己真的走眼了,這是個前途無量的優秀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