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字無廣告京都,那些人
塔里是一盤棋,相安、張家、櫻井家、埃布里、西蒙,人人都想成為下棋人,卻終歸淪為了棋子。事後諾頓將軍看來,洛陽才算下了一步好棋,20歲的少校機甲師,聞所未聞。自己的這個學生謀劃更加大膽,兵行險招。
離開校長室,洛陽第一時間便到了機甲設計系,掌紋、虹膜,一切都沒有變,洛陽仿佛回到了剛到京都時每天在這里度過的充實日子。那時的他,會咬著面包席地坐在書架下,看著機甲簡史,不自覺中從嘴角掉落一地的面包碎屑,然後羞愧地看著胡蝶事後小心翼翼地清掃。
「月姨。」推開虛掩的辦公室,洛陽看到了那個永遠淡然典雅的女人。
袁月教授听到聲音,翻著頁的手指頭一滯,片刻愣神後將枯黃的樹葉夾入書頁,雙手合上。在京都,叫自己月姨的沒有第二個人,袁月教授抬起頭,發中依稀多了幾縷銀絲,眼中帶著輕松的笑,還有驚訝︰「都是少校了。」
自從西蒙和聯邦開戰,軍校5年生被下放到了各個前線部隊,原本以為剛剛進入軍校的洛陽並不需要,卻不料他自己申請上前線了。袁月原本想將洛陽招入國防部機甲設計分部,這樣洛陽可以合理地避開戰爭,袁月不想洛陽和龐松橋一樣。有時候人的感情很奇怪,洛陽在袁月心中,是她和龐松橋最為親近的人,如子佷一般。但是她了解洛陽,也許這樣的合理規避戰爭,對洛陽來說,只是一種另類的羞辱罷了,袁月只得作罷。
「馬上要趕上瘸子叔了。」洛陽笑著回應,瘸子的死不再是兩人禁忌的話題,逝者已矣。
月姨不願意去听洛陽是如何拿到少校的肩章,對軍人來說,每一次升職的背後,都是危險和死亡。
「那就好。」
「沒有招個新的研究員?」洛陽看著空蕩蕩的辦公室,窗台上以前胡蝶經常澆水的枝丫有些發黃,顯然是少有打理。
月姨想起了那個總是不修邊幅,怯生生的女孩子,同為5年生的胡蝶在畢業後便被聯邦政府要走了,不知在何處。即便袁月身為國防部機甲設計方面的分項目領頭人,有些事情也不可能知道,保密工作的要務便是如此,不到最後一刻,連當事人都無法得知。胡蝶走後,袁月再也用不慣其他的副手,每天只是抽空自己打掃,也無人說話,做科研總是這樣的「無趣」和「沉悶」。全文字無廣告
「習慣胡蝶了。」袁月笑道︰「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里。」
從設計系出來,洛陽走進了機甲格斗系,他想問問克魯伊夫,在塔姆克時,道爾用出的那些招數,究竟是怎樣一回事。
正值中午,軍校學員們陸續蜂擁著從樓內出來,洛陽不得不站在一旁的台階上等待。少校軍餃,年紀不過1年生的樣子,這樣的視覺沖擊,讓洛陽享受到了不時的注目禮。洛陽轉過身去,不想面對這樣尷尬的場面,他的目的不是在這群上士面前炫耀。
「少校?」在放眼望去一片上士餃的軍校生中,洛陽顯然成了異類。
三三兩兩結伴的軍校生,帶著疑惑而又羨慕的眼神走開,卻有一人,直直地呆住。
「認識?」
「不認識。」顏劍將軍帽帽檐微微壓低,走出了大樓。
「嗯?」同伴顯然被顏劍的舉動搞迷糊,顏劍那一瞬間的愣神和猛地駐足顯然說明,他是認識眼前這個年輕的少校軍官的,卻又為何如此反應?
顏劍的嘴角帶著笑,輕蔑的笑︰「可鄙!」在去年的東原,紀家的晚宴上,他欠洛陽一命。奢藍,第二次見到洛陽,紀綾借酒一吻。在軍校,一度有傳言紀家的千金喜歡上了軍校的人,他也曾遠遠地看到過那一男一女一貓,只是選擇了默默走開,撇開紀綾不談,他心底是瞧不起洛陽的。
一個從東原修車工上升為少校的洛陽。
「可鄙的紀家!」顏劍心里在怒喝,在他看來,這無非是一個攀上高枝的鳥,借著紀家爬到了如此高位。一個不學無術的人進入軍校也就罷了,居然不到一年就升到了少校。男人做到如此,可鄙二字是顏劍唯一的回應。
洛陽並不知道自己在無形之中已經成為了顏劍心目中的「小白臉」。顏劍的個性和顏道南想比,完全是兩個極端,顏劍這樣的年輕人,總是被冠以憤怒的標簽。他們痛恨一切腐朽,痛恨一切不公正,蔑視那些不是男人的男人。
顏道南也許曾經真的是顏道南,他希望給兒子一個完美的父親形象,當兒子從小就表現出對自己當法官時辦理的所謂「壞人」的咬牙切齒的憎恨時,顏道南就發誓,永遠不要讓兒子將來面對這樣的自己。他對兒子瞞住了所有的事情,讓他成為了一個有著正統是非觀的軍人,不只是讓他結識更多將來軍方的高層,也是圓他的機甲夢。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他有這個通行證就好。有時候,父親的感情就是這樣復雜,看似不可理喻,細想起來卻無比合理。
「少校?」
「你干掉一個上校?」
「瑟斯機動?」
「反向瑟斯機動?」
「連續z形機動加小角度變向後雙瑟斯機動?」……
見到洛陽後,克魯伊夫短暫高興後開始了無窮無盡地問話。有些格斗招數,即便是5年生也不一定能夠掌握得很好。在軍校的時間內,克魯伊夫並沒有來得及教太多,更多的是訓練洛陽的感覺,對機甲的感覺。
「如何格斗?」
「你得先格斗。」
完全沒有邏輯的話,卻是機甲格斗的精髓,紙上談兵永遠只是漂亮和華而不實。實戰才是檢驗的唯一標準,當得知洛陽和道爾的格斗過程,即便已經知道這小子逆天,克魯伊夫也不禁在想,是否要建議軍部和校方,將這些女敕女圭女圭拉到諾頓前線每年拉練一次?——
阿貝爾星系,塞疆共和國,首府查干。
聯邦部隊已經兵臨城下,僅余的埃布里殘黨無力應付鋪天蓋地的聯邦軍隊,即便有著完備的防空力量,但人心已散。這樣的戰爭本沒有懸念,當聯邦人正式接管塞疆宣傳部和國立電視台時,埃布里軍政府亡。
「塞疆人民將擺月兌軍政府的鐵幕!」新的塞疆宣傳部長上台了,他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義正言辭地披露了一系列前埃布里政權的丑聞。至于這些丑聞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已經死在塔姆克的埃布里無法證實和反駁。
「塞疆將重新召開議會選舉,組建新的民選政府。」這樣的承諾,不是對塞疆民眾,而是對佔據著查干命脈之地的堪薩聯邦機甲部隊。
塔里恢復了運轉,聯邦人似乎沒有干涉黃金通道的暢通,晶元貿易再次進入了正常運行狀態。特事局履行了自己的承諾,櫻井集團並沒有因為塔里一事遭到牽連,唯一的不同是,櫻井土男真真正正地「死去」,聯邦在阿貝爾多呆一天,他就得多死一天。
那些素日里只聞櫻花之女美貌的人才算領教了她的手腕,依舊是在「枯山水」中修修剪剪,可櫻井集團卻一切井然有序,完全沒有因為掌舵人櫻井土男的突然暴斃而陷入混亂。張霖成為了塔里市長,而張家子卻似乎變了性子。可能是被前一段的刺殺嚇到了,張家子極少出門,也不再跑到櫻井大廈口花花,那次訂婚後,兩家關于此事都沒有了聲響。
這個真正的張家子,在聯邦大手大腳花錢,逍遙快活幾年之後,終于見識到了暴力機器的可怕,在特事局的「特別關照」下,他過得很充實。張霖一來怕軍政府余黨對兒子不利,二來也想徹底轉轉他的性子,好以後接手張家。至于櫻井家的產業,特事局已經發話,不能踫。
「枯山水」中,櫻井莉亞體驗著家主的感覺,很好的感覺。她本質上是一個掌控力極強的人,聯邦人的那個要求,她曾經想過很久,卻只能大體推斷出,也許京都的那位局長想用櫻井家的商業影響力,來做些什麼事,而不是直接殺雞取卵。除掉櫻井家族,得到的只會是一個分崩離析的商業巨頭和波及整個塞疆的經濟動亂,剛剛介入的聯邦不想承受這樣的動亂和隨之而來的民怨。更何況,玩起平衡來,特事局這樣的老手遠比埃布里這樣的武夫來得有經驗得多。
如果莉亞口中的那個京都的局長此刻站在此處,估計也得為她鼓掌,誠然知音。
西蒙帝國似乎渾然不覺阿貝爾的事,甚至不曾有過只言片語。
天擎被安排在了京都郊外的軍事基地,軍部給出了嘉獎令,上尉下均擢升一級,然後,索羅老師成了中士……
也許是總統府和軍部對于西蒙「過分」的冷靜生了警惕,原本計劃的時間被提前,後天天擎和洛陽就被要求前往母星。而軍部給出的另外一個命令是,晚上天擎可自由活動,十點前歸營,逾期不歸者、酗酒鬧事者、尋釁滋事者、開除軍籍。
于是,京都的一個胖子,月兌掉了那件穿了快一周的肥膩t恤,換上了一套最為得體的衣服,在眾小弟驚訝的眼神中,高興而又忐忑地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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