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防撞上他胸口的櫻落,本就月兌臼的肩胛一個錯位,疼得她‘ ’了一聲。小巧的下巴別無選擇地抵在他泛著淡雅蓮香的寬肩,呼吸紊亂地喘著粗氣。
「你受傷了?」听著耳邊壓抑痛楚的吸氣聲,男子眼神一黯,原本抬起對準她後頸的手,竟悄無聲息地落了下去。
櫻落扯唇苦笑了下,暫時沒了離開他身體的力氣。輕輕閉眼,清聲道︰「我們扯平了……」
听著她有氣無力的自嘲,男子綠眸里的熾火漸漸消褪了去。如弓緊繃的身子,漸漸地放松。
原本劍拔弩張的兩人,筋疲力竭的瞬間,竟維持著相互依偎的姿勢,奇跡般地靜了下來,誰也沒有出聲打破這難得的片刻安寧。
清風徐徐,暗香怡人。
輕嗅著他身上淡雅的蓮香,櫻落心神有一剎的恍惚。總覺得今晚所發生的一切,是那麼地莫名奇妙。
莫名奇妙的邂逅,莫名奇妙的交手。莫名奇妙的僵持,莫名奇妙的相依……也不知她與這連名字也不知道的男子,究竟是八字不合,還是命里犯沖!
「你們在做什麼?!」一聲陰冷森寒夾雜著風雨欲來的怒吼,自兩人身後傳來。櫻落身子一僵,猛地張開了眼楮。
望著翻身下馬墨袍烈烈大步走向兩人的偉岸男子,齊流芳合扇悄悄往人後挪了挪腳。桃花眼掃了眼那變得僵硬的縴窈,忍不住挑眉勾唇,狡黠一笑。呵,有好戲看了!
同樣望著那自人流中央緩步走來,俊美無匹卻冷如修羅的墨袍男子,橘兒卻早已嚇得兩眼呆滯,緊緊摟著尚未回魂的柑兒,顫抖著唇半晌說不出話來。
王爺他,怎麼回來了?
熟悉的冷寒氣息自身後傳來,櫻落眼神輕閃,不動聲色地抬身避開身下男子腰間傷處。撐手坐起的瞬間,將地面金簪收進沾染了他鮮血的手心。
見她磨蹭似猶有不舍地站起身,齊泠墨負手其後,陰郁的臉色一沉再沉,眼里熊熊騰升著的煉獄業火,似要將眼前這對‘狗男女’燒個尸骨無存。
因息澹水患一事得不到妥善解決,與工部尚書親赴災區的他,不過只出門一個月,這個不甘寂寞的毒婦,就如此迫不急待地紅杏出牆,給他戴綠帽了麼?
好,好得很——
墨王府的顏面你不顧,天楚皇朝的臉面你不要,那麼本王還有什麼好顧及的?!
齊泠墨心里憤然,卻在看清她身後倨傲男子面上耀眼的妖紅圖騰時,眸光一動,上前一步抱拳施禮,沉聲道︰「齊泠墨——見過赫燁王!」
赫燁王?
櫻落眼神一閃,袖里金簪尖端刺進血肉,殷紅的血順著指縫打落地面,綻開了一簇簇冶艷的紅花。
「你這女人是怎麼回事?!」在她閃神間,赫燁王走近一把扯過她滴血的左手,用力掰開,看著那被血染紅的簪子,眼楮驀地一暗,大手搭上自己衣袍肩縫,用力一扯,硬是將扯下來的一只衣袖粗糙地綁上了她血流不止的手心。
淡淡的溫暖自他掌心傳來,櫻落心頭一顫,望著他狂野卻認真的側臉,還有那截果露在空氣的有力臂膀,竟說不出此刻心里,究竟是何滋味。
「我不會謝你。」櫻落收回手,眼神冰冷地說了句。
赫燁王眉心微蹙,也不看她,「老子不稀罕!」若真要說感謝,只怕欠了人情的,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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