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近日鋪,天邊高懸的日頭逐漸偏西,沐浴在暖陽余暉下的漣夏京畿,依舊熱鬧如昔。
寶馬雕車,傾軋 轆。滿路繁華,錯落有致的街道,四處不間歇地吆喝著高亢拉長的叫賣聲。
「王妃……」橘兒氣喘吁吁地撐舉著陽傘,跟著櫻落歪歪斜斜的腳步,不時地為她擋去擦身而過的人流。
「嗯。」櫻落專注地辨讀著手里落筆蒼勁有力、內容頗冗的信函,絲毫不覺自己蛇形的走路方式,在這車水馬龍的京畿要道,招來了四周多少的白眼暗罵。
「王妃。」橘兒再次伸手拉過她往小販雜貨攤走撞過去的身子,點頭哈腰地給指鼻咒罵的小販賠禮道歉。
黯然魂殤者,南疆蟄嶼游島所出,性烈,被世人譽為當世第一奇毒……
……此毒毒發,心絞肺裂,七孔流血。當世,無解……
「王妃!!」看她蹙著眉頭,毫無所查地就往人家熱氣騰騰的面攤走過去,橘兒忙挽住她手臂往一旁閃躲,難得的翻了個白眼。
「橘兒——」合起手里的信箋,櫻落拉過橘兒走進旁邊的茶肆,將一頭霧水的她給按坐在椅子上,自己也拉了把椅子就勢坐下,「橘兒,你老實跟我說,過去在王府里,除了容夫人以外,還有誰跟朝櫻閣有過節?」
看著櫻落面上不同尋常的嚴肅,橘兒隨意打發了上前招呼的茶肆伙計,轉過頭想了想,抬眼看她︰「除了跟霧枝姐姐那事有關的容夫人以外,我記得有段時間,飄羽軒的羽輕衣羽夫人常來朝櫻閣,找王妃閑話家常。可大多時候,王妃與羽夫人都是不歡而散。」
那還是她和柑兒剛剛來朝櫻閣的事情了,她記得那時,霧枝姐姐好像很不喜歡那位紅衣妖冶的羽夫人。每次羽夫人到來時,霧枝姐姐總是會沉著臉借故外出,至今她仍想不明白其中的緣由。
「閑話家常?」櫻落抓住她話里的關鍵點,凝眉問道。
橘兒點點頭,彎身撿起一旁被風吹落地面的幾頁信箋擱在桌面,小心地用茶杯壓住,方道︰「王妃可能不記得了,其實羽夫人與王妃一樣,都是嫁自天楚皇朝。」不過王妃是和親嫁過來的,而那羽夫人,據說是無意救了王爺一命,王爺感恩便允了娶她以為報答。
都是天朝皇朝的子民?櫻落詫然,她怎麼想不到,這里邊居然還有這樣一層貓膩在,「你們之前,並沒有跟我說過這事。」若是此前她早知道這層因緣,也不會在猜疑殺害櫻瞳的凶手的身份上,走了許多彎路。
「王妃之前也沒問……」橘兒委屈地撅唇,眼光一閃,無意撇到厚沓的信箋中間,有一方不合時宜露出半截的白紙。探手拈來,展開一看,險些瞪掉自己的眼珠子——
這東西,傅老大夫怎麼會還留著啊?
見橘兒神情怪異,櫻落臨空抽走了她手里的紙張,定楮一看,一方白紙之上,赫然是某日某時某人預謀留下的一字墨寶——
死!! 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