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沒見著那法淨大師,堂前的小沙彌雙手合什,歉然地解釋了些什麼,櫻落听的一派正經,卻是沒往心里去。
了然地抿唇笑了笑,拉過一臉遺憾和少許不滿的橘兒,回房取了東西,道了句︰「下次再來。」雲雲,遂告辭離開。
回到朝櫻閣,天已經大黑。
因著回程途中,路遇一撥衣衫襤褸的他地流民,橘兒一時同情心上來,麋鹿般的小眼神兒包著淚花,直勾勾地瞅著她。櫻落堪堪嘆息一聲,攏了長劍在懷,攤手示意她隨意。橘兒大喜,麻利地把馬車上的所有物什分派了出去。
如此,卻也耽擱了不少時間。
見著二人平安無事地歸來,柑兒心底吊著的大石,算是落下了。擦擦眼角隱泛的淚花,直道︰「擔心死奴婢了,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是夜,櫻落枕著此行的戰利品,睡了這些日子以來的第一個安穩覺。
長夜漫漫,月色如霜。
瀚宇閣里,燈火未熄。齊泠墨落筆,將手中狼毫放進筆洗,不辨喜怒地看著案前單膝跪地的黑衣人,沉聲道︰「說吧。」
「是,主子。」黑衣人自衣襟內里模出兩塊染了血污的令牌,雙手呈上,恭敬道;「這是屬下在橐駝峰崖下找到的,煩請主子過目。」
齊泠墨負手踱步過來,眼風隨意掃了掃,並未伸手去接。須臾,頷首道︰「是墨王府的令牌。除此之外,還發現了什麼?」
「屬下等趕到崖下時,除了這兩塊令牌,還在周圍附近的雜草、荒石處尋到了二人的尸體,不過四肢體髒已然不全。估計是給崖下的荒犬啃了去。」說這話時,明顯壓抑著不忍和憤怒。
齊泠墨身後右手緊握成拳,合眼半晌,方睜開,道︰「本王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想了想又道︰「好好將二人的尸首安葬了,再多派些銀兩給二人的親屬家眷。」
「是!」黑衣人抱拳,起身施禮退了下去。
掌風過境處,燈盞碎裂,室內頓時一片幽暗陰森。
「櫻!瞳!」齊泠墨咬牙恨道,幽深如墨的眼底凜冽著毫不掩飾的殺氣。
把手里的東西交給鐵匠李,順便說了自己過來驗取的時間後,櫻落便拉著橘兒,直接打道回了府。
一路直奔朝櫻閣,還沒進得內院,便瞧見了跪在房前階下,嚶嚶啜泣的柑兒。
櫻落眼神一沉,心下萬水千山。吩咐變了臉色的橘兒留在原地,轉身大步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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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王爺此番大駕光臨,又是為哪樁?」按了按柑兒顫栗的肩膀,給了淚眼婆娑的她一個放心的眼神。走進屋里,不意外地看到桌前那個錦袍如墨,眼神狠戾如刀瞪著她的男人。
攏了攏長袖,唇邊笑意滲人。走近,佯作不解道︰「莫非我又做了什麼,我自個兒都蒙在鼓里的,十惡不赦的大事情,還得勞駕王爺屈尊降貴,大動肝火地過這偏僻之地來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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