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櫻落近乎蠻不講理的質問,百里一時是又好氣,又好笑的。
眼前這朝他挑眉撇唇的女子,說她傲慢吧,偏少了那麼一分咄咄逼人的氣勢。
說她嬌氣吧,從她身上,卻難得瞧出那麼一分兩分的,小女兒嬌柔的家家氣。
也許,這就是傳說中的‘傲嬌’罷。
「在下說不過你。」百里嘆了口氣,轉而笑道;「幾日不見,你這顧左右而言他的本事,倒是長進不少。」明明是他先提出的疑問,反被她四兩撥千斤,虛張聲勢,先發制人地把他給唬住了。
櫻落假假一笑,鼻孔哼氣道;「承蒙夸獎。」側目瞅了瞅院里進進出出的人流,也不再與他打太極,斂神正經道︰「天災,還是**?」
百里聞言心下一怔,眼波懷疑地打量著她。
櫻落吁了聲,自腰間模索出一張褶皺的紙箋,攤在桌上,抬眼對上他驟然緊鎖的眉峰,坦誠道︰「合著幾個月不知肉味,嘴正饞的緊,剛巧你馴養的那只白鴿,好死不死地招搖過我的地盤。我一時意亂情迷,情不自禁,就把它給炖了,祭了五髒廟。」
百里眼角抽風。意亂情迷?情不自禁?這些個曖昧的字眼,能這樣用麼?
見他抿唇沉默,斜睨著她的眉眼,如煙淡薄,全看不出在想些什麼。
櫻落自覺理虧,掩唇咳了咳,別開頭避開他的視線,諾諾道︰「你不能怪我,誰讓你家的王爺忒小氣兒。柑兒去賬房支個生活用度,看了管賬的臉色、受足了窩囊氣不說,該給的紋銀,那老東西硬是揣著死不撒手。你說,為了活計,我除了這樣做,還能有什麼體面哪怕是半點的法子呢?」
說起來,那日柑兒烹調的清蒸乳鴿,還真是色香味全。吃了讓她食髓知味,恨不得把以後凡路過她家門口的飛禽類,統統給吃個干淨才好!
「王妃這是在跟在下……告墨王爺的狀麼?」百里皮笑肉不笑,亂成團麻的心里,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明明該惱她偷截他與墨王爺的密信的,可看著她難得的嬌嗔模樣,那般的活靈活現,生她氣竟變得有些有心無力。
「不是告狀,純粹是吐糟。」櫻落轉過頭,顰眉反駁,煞介其事道︰「你我心知肚明,你家王爺是落定主意把我往死里整了的。他不給生活補給,由著我自生自滅,總不能要求我要迎合他的變態趣味,做一個餓死鬼吧?」這話純粹是夸夸其詞,說的人不用太認真,听的人自也不必太較真。
百里沒往心里去,想起從前的她,眉頭暗暗一蹙,心下有了計較︰「王妃什麼時候,學會了射箭功夫?」
早知他會有此一問。
櫻落抬眼看了看他乍變得深沉的眉眼,好一會,悄然垂眸。
醞釀半晌,唇角微勾的笑,憑地多了幾分落寞,幾許淒涼,幾縷嘆息︰「百里,你對我,又了解多少呢?」
﹍﹍﹍﹍﹍﹍﹍﹍﹍﹍﹍﹍﹍﹍﹍﹍﹍﹍﹍﹍﹍﹍﹍﹍﹍﹍﹍
潛水的娃兒,真是不可愛~~~~~~~~ 全文字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