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水的事因為夏綿綿心情的緣故而被耽擱,司徒薊打算陪著她出去走走。這座小島的後面有一座山,攀登一下發發汗也是不錯的運動。
他帶著夏綿綿上了山,兩人彼此照應著。
幸好徐向前這座小島的別墅里任何裝備都齊全,也免了他和夏綿綿平常生活不會那麼乏味。
兩人走在山路上,樹林的小道顯得幽靜,潮濕。林間偶然听見鳥兒古怪的鳴叫聲,盤旋在他們的頭頂,令人毛骨悚然。
耀眼的陽光被繁茂的古樹枝芽遮擋住,繼續光束由上至下穿透而來。倒影在水坑里像一彎明月。
夏綿綿從來沒有進行一次徒步行走,似乎司徒薊總是會帶給她意想不到的收獲,這些寶貴的記憶,在若干年後回想起來,充滿價值。
司徒薊一路走一路握緊夏綿綿的小手,他的一顆心是那麼平靜,雙眼直視著前方。
「這里的環境不錯,要是可以的話,我都不想離開這座小島了。」他若有所思的說著,眼楮看一下微微喘息的夏綿綿。
看得出來她有些走累了,司徒薊牽著她走到了一塊石墩前。「你坐下來休息下,看你累的。」
她沒有拒絕,的確是累了,休息下也好。這樣等會兒可以走的更加長遠,她接過司徒薊抵賴的礦泉水。擰開蓋子,大口大口喝了起來。
這種流汗的健康運動,起碼在她有生之年一次都沒參與過。以前在國內爸爸媽媽還有哥哥總是寵著她,不讓她做過多危險性的運動。她不知道為何他們總是把她保護的那麼嚴密,這讓她覺得自己像一個關在象牙塔內的公主。
「我現在的心情好多了,謝謝你。」夏綿綿喝完水,抬頭看著站在眼前高大的男人說。
司徒薊蹲,把陽光遮擋住,以免曬著她。
他還是喜歡她白淨的樣子,白皙的皮膚女敕的能掐出水來。
第一次听到夏綿綿道謝,司徒薊有些意外。「要到達山頂還遠著呢!現在道謝不覺得太早嗎?」他跳跳眼角,告訴她挑戰還沒結束。
「阿薊,我想早點回去。」她想離開這座小島,住在這里幾天,心里有些隱隱不安。
一听她說想要離開,司徒薊有些不懂。「和我在這里住著不是很好嗎?我不懂,你為何急著要離開?」
夏綿綿不知該怎麼說,如果說她只是心頭覺得不安,相信眼前的男人是不會放她離開的。她就是不想呆在這里,這里看不到人,除了他之外,和與世隔絕有什麼分別?
「我只是想回家,和你總有一天是要分開的,早晚的事。」她說的是實話,反正離婚協議書都簽了字。
離婚是早晚的事,至于他簽不簽字也與她無關了。
總之,她和司徒薊是不會再有可能成為夫妻。起碼,她放不下那段听到的錄音對話。
「因為夏承杰?你想找他,找到他之後呢?和他結婚……」司徒薊不知道怎麼了,一听到夏綿綿要離開,就煩躁不安。
她心里就只想著夏承杰嗎?那個未曾露面的男人他不知道到底哪里比自己好了,好歹他也是堂堂跨國財團的總裁。
知道他說的是氣話,夏綿綿生氣的瞪著他。
「不可理喻,我懶得理你。」她說著起身,丟下司徒薊往山上走去。
司徒薊望著遠去的夏綿綿,追上前。「你說清楚,不想和我呆在小島上是什麼意思?」
夏綿綿不想和他鬧,總之離婚的事早已是鐵定的,是不會改變的。
使力甩開司徒薊的大掌,「你抓疼我了,反正我和你離婚後,無論和誰結婚,你都沒有資格管我不是嗎?」
不是她想置氣,只是這個男人實在太不講道理。找到承杰哥哥就一定要和他結婚嗎?她不是說的很清楚了,找到承杰哥哥知道想帶他回家。爸爸年事已高,若是承杰哥哥真的是爸爸的親生兒子,他們就應該父子團聚。她能夠為媽媽做的就只是這些,也因為爸爸疼愛她的緣故。
夏綿綿在心里想著,以前對夏承杰的確存在美好幻想。但遇見司徒薊之後,她的心給不了任何人。可是,司徒薊不會明白,她到底受到了什麼委屈。
他愛的是小然,她留下來根本是多余的。
越走越快的夏綿綿把司徒薊甩在了後面,她艱難的往前行走,還時不時回頭查看司徒薊有沒有追上來,現在的她需要暫時的安靜,最好司徒薊不要出現在她面前。
她沒注意到前面是個下坡路,一不小心就會摔下去。
果不其然,三心二意的下場導致她腳下一滑,整個人滾了下去。
「啊……」她伸出手想要抓住旁邊的小草或者樹根,卻怎麼也抓不住。身體如一條懸垂的直線一路往下。
司徒薊短促的听到一聲尖叫,他也沒太在意,畢竟離的距離有些遠。正好頭頂上空有鳥群偶爾掠過,他以為是那些怪異的鳥叫聲,也沒放在心上。
他一步一步向前行走著,剛才不過是蹲系了下鞋帶,等他一起身就不見了那小妮子的蹤影。想不到,她的運動細胞那麼好。
走了大約半個小時,司徒薊覺得不對勁。
「綿綿……綿綿,你在哪里,听到我說話嗎?」他嘗試著喊夏綿綿的名字,希望她能夠給自己回應。
夏綿綿掉進了山谷里,躺在地上的她痛的暈厥過去。
臉上有若隱若現的陽光,周身是黑漆漆的環境,還有一些不知名的動物骨頭和人骨頭。
地上有蛇在爬行,吐著紅色的蛇信子。
司徒薊找了很久都沒發現夏綿綿的蹤影,終于,他在夏綿綿出事的地點找到了屬于她的一只鞋。
他站在上面試圖喊夏綿綿,若是能得到她的回應,那麼他就下去查看,救她。
「綿綿,你在不在,能听到我說話嗎?」司徒薊心急如焚,剛才不和慪氣就好了。
也不會到現在找不到她的下落,要是她出了什麼事,他不會原諒自己。
掉在山谷里的夏綿綿被刺痛驚醒,她慢慢地睜開眼楮,臉上被陽光照射,渾身的痛提醒著她現在還沒死掉。前就就下。
她想動,身體卻怎麼也無法動彈。
听到上面隱隱傳來那熟悉的聲音,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內心是多麼渴望司徒薊能夠在眼前。
「阿薊,我在這里……救我。」夏綿綿微弱的聲音從山谷下面傳來。
空擋的山谷有回音回來,司徒薊靜下心來,終于听到了夏綿綿的聲音。他從背包里拿出繩索,然後把繩子的一段系在自己的腰上,另外一段綁在略微粗壯的樹干上。
雙手拉著繩索,一點一點往下面走。
終于,他看到了下面有個音樂可見的山谷。「綿綿,你在不在里面?」
司徒薊又開口喊了夏綿綿一聲,谷底的夏綿綿听到那熟悉的越來越近,她心頭重新燃起了希望。
「我在這里,阿薊,我就在下面。」她帶著哭腔喊著司徒薊的名字。
听聞妻子的聲音有些微弱,司徒薊心想她一定是受傷,不知為何,想到她受傷的樣子,他一刻都無法安靜下來。以最快的速度抵達山谷的邊緣,他解開綁在腰身上的繩子。
俯看到夏綿綿就躺在山谷底下,這個山谷大約有五六米高,他想下去也需要繩子。想了想,司徒薊又打開了背包。
萬幸,他帶的繩子夠用,否則夏綿綿要在下面過夜了。
他依照剛才的方法,到達谷底。夏綿綿根本動不了,她靜靜的躺在地面上。
司徒薊看到她身上都是傷,額頭還在流血。
蹲,細心查看著她的傷勢。「你感到惡心嗎?頭暈不暈,能看清楚我的連嗎?」
在讀書的時候他有過野外生存的經歷,還學過急救的知識,沒想到今天卻在心愛的女人身上派上了用場。
夏綿綿虛弱的點點頭,伸出手想抓住司徒薊的手掌。
「阿薊,我們能不能暫時別吵架了。我腿好痛……」夏綿綿氣若游絲的喊著司徒薊。
察覺到她的異狀,他看到她白皙的小腿上有齒印,看到周圍陰森又潮濕,再看她昏昏沉沉,看來是被蛇咬傷的。
這里是小島,沒有齊全的醫療設施,看來他們今天得回去。
司徒薊抱起夏綿綿,把她背在自己身上。「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不會有事的。」
說著,他抓住繩子開始往上爬。下來的時候是一個人的力量,現在是兩個人一起難免有些礙手礙腳。
爬到一半的時候,繩子突然斷裂。
眼看背在身上的夏綿綿就要掉下去,司徒薊大掌一伸,牢牢抓住了她。
「綿綿,清醒點,別放手,繩子斷了。沒事的,我一定會帶你出去的。你試著抓緊我的手,乖……」在危急時刻,他還不忘記安慰她。
夏綿綿听到司徒薊的話,仿若全身注入了力量。咬著牙不顧身上的疼,用力抓緊司徒薊的大掌。他另外一手攀在石壁上。
一番掙扎後,又把夏綿綿背在了身上。他雙手使勁的抓著石壁上突出來的石頭尖角,原本修長的手指變得傷痕累累。
靠在他身上的夏綿綿緊閉著雙眼,雙手無力的垂下,暈了過去。Pxxf。
察覺到身上的人徹底暈了過去,司徒薊更急心急。最後一用力,不顧受傷的手,兩人出了谷底。
到了上面後,司徒薊撿起地上的繩子,綁在他和夏綿綿的身上。檢查完畢,確認無誤。
抓著繩子一點一點往上面走去,他的身上也有不少傷口,在攀爬山谷的時候被尖銳的石頭劃傷。這些他都沒注意,他的注意力全部都在身上的夏綿綿身上。
抵達平地後,他背著夏綿綿下山,一路奔跑著。想在最快的時間內趕到英國,夏綿綿需要進行治療。
他拿出電話,抱著試一試的心給冷清揚打了個電話。
電話打通,司徒薊緊懸的心這才放下了一些。「清揚準備直升飛機,我要回來。快……」
不等冷清揚回答,他馬上掛斷了電話。
把夏綿綿背回別墅後,他跑進廚房拿出冰袋,壓在她的腿上,但願這麼做能緩解一些她所受到的痛苦。又跑上樓,拿了一條干淨的毛巾,擦拭著她弄髒的手和臉。
沒多久他听到別墅外面傳來直升飛機的聲音,打橫抱起夏綿綿走出了別墅。
乘上直升飛機後,司徒薊的大掌一直緊握著夏綿綿的雙手。「別擔心,有我在你不會有事的。馬上就回家了,你要支撐住。」
他差一點就失去了她,只要她沒事,就算是離婚,現在他也會答應。
經歷過這場生死關頭,司徒薊看明白了自己的心。很多事既然他無法選擇,那麼就放生彼此。她那麼想回去,那麼想離開,他會在她身上好了之後成全她。
綿綿,如果離婚是你想要的,那麼我就答應你。
這一次,司徒薊幾乎做好了放手的心理準備。這是他活那麼大,做過最艱難的決定。
下了直升飛機後,夏綿綿被送到了安氏醫院。
冷清揚早就在醫院內等候司徒薊的到來,看到一身狼狽的司徒薊,他差不點認不出來自己的老板。
「先生,你受傷了。」冷清揚走上前,正要喊護士。
司徒薊揚起手打斷了冷清揚的動作。「不必了,對了,我有件事需要你去調查下。越快越好,我給你三天時間。」
他摘下戴在脖子上的項鏈,然後從錢夾里抽出那張全家福照片。
「順便把阿策也調查一下,我想這背後有些事我都忽略了。」他的眼楮微微一眯。
在谷底的時候,那種潮濕和陰森的氛圍給了他熟悉的感受。他有一種去過那種地方的經歷,腦海中一直想不起來究竟會是哪里?但確實,那種久違的領受是無法欺騙自己的心。
冷清揚接過司徒薊交給他的東西,他從未看到過司徒薊一臉凝重的樣子。或許,這件事背後的謎底會令他們都大跌眼鏡。
「先生放心,不出三天,我一定給你成績。」冷清揚說完後,拿著司徒薊給的東西,離開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