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稍稍抬了抬下巴讓雲雀去辦事情。
這蔣婕妤便是工部尚書蔣深的親姐姐,為了南疆和親的事情在皇上跟前撒嬌賣痴了好一陣子,可誰知到皇上竟是不理會這一套,硬是將這和親的事情給了賈家的三姑娘。
這日探春正在屋中跟著教習嬤嬤學規矩,忽然听見外頭嘈雜的聲音,便有些奇怪,皇上不是以欽天監說宮中不大太平為由,讓各宮宮人不得隨意走動麼,自己住進這紋鴛宮也有幾日了,也不曾見什麼人過來,怎麼今日倒是有人來了,還在宮門口大聲喧嘩?
賀嬤嬤也听見了外頭的聲音,見探春低頭思索,便上前說道︰「姑娘先在這兒歇著,待老身出去看看。」
探春連忙答道︰「多謝賀嬤嬤了。」她帶進宮的人便只有侍書翠墨兩人,雖說也隨著自己學了規矩,但對這宮里的事情終究是比不上賀嬤嬤熟悉的,只怕那些個宮人也不會听她二人的使喚,皇上讓賀嬤嬤跟著自己,倒是省了好些事呢。
賀嬤嬤出得門去,便看見紋鴛宮門口站著兩個宮女,兩個小太監。瞧那兩個宮女的樣子,倒是想是宮里頭嬪妃娘娘身邊大宮女的樣子,只是不知道是哪個宮的。
那四人正和門口守衛的侍衛爭辯起來,面紅耳赤的,奈何那侍衛長是鐵了心要將皇上的話貫徹到底,竟不理會他們幾人,只管收好了宮門不讓一步。
賀嬤嬤見那兩個丫頭一個眉眼之間精光閃閃,另一個眼角上挑,眼中透著一股子嫵媚風流的意思,便知道兩人都不是個安分的,皺了皺眉頭上前說道︰「你們是哪個宮里的,這是做什麼?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竟是胡鬧到這里來了!」
那兩個小丫頭見賀嬤嬤出來,立即便換了一副嘴臉,諂笑著向前幾步說道︰「嬤嬤,我們是墨菊軒的人。咱們娘娘念著家里老爺和郡主的父親家老爺同在工部的情分,听說府上的三姑娘進了宮,生怕三姑娘在宮里住的不習慣,便讓咱們幾人過來給三姑娘送點子東西。」說完指了指身後兩個小太監手中端著的托盤。
賀嬤嬤展眼一看,只見是一些衣裳頭飾、綾羅綢緞之類。賀嬤嬤見沒有什麼吃食之類,便暗暗冷笑。這宮中諸人均是早已經學會了明哲保身的,若是送了吃食來,到時候三姑娘有了什麼三長兩短的,自然是月兌不了身,倒是不如就送這些不入口的東西,就算是將來出了什麼岔子,也和自己無干。
「雖是這樣說,但皇上早下了令,說欽天監說了如今可不大太平,讓各宮宮人在各自宮中好生服侍著自家主子每日禱告祈福,你們怎麼竟還在宮中亂走?再者如今郡主的規矩尚未學好,皇上是不讓旁人探望,那鳳藻宮里的元妃娘娘還是郡主的親姐姐呢,不是也守著皇上的聖旨麼,難不成你們二人還想要抗旨?」賀嬤嬤知道今日這兩人是不安好心,若是果然讓她們進去了,到時候抗旨不遵的可就還要加上郡主了。
誰知到那兩個小宮女卻是膽子甚大,听見賀嬤嬤這話,卻冷笑道︰「瞧嬤嬤這話說的,咱們娘娘不過就是想著郡主離了家進宮來,元妃娘娘雖說是郡主的親姐姐,但如今懷著身孕,倒是不便照顧的,生怕委屈了郡主。皇上的話不過就是怕這宮里頭不懂規矩的奴才們沖撞了郡主娘娘罷了,哪里會有別的意思呢。可是嬤嬤這話說的,倒是像是咱們心懷不軌了似的。罷,咱們可也別在這兒礙著嬤嬤的眼楮了,還是回去好生伺候娘娘罷,免得旁人將咱們的一番好意當做了驢肝肺。」說完拉著邊上的小丫頭抬腳便想要走。
誰知到這時候卻听見一聲威嚴的聲音傳來︰「哦,朕倒是不知道這宮中什麼時候有人將朕的心意猜得透徹,還敢抗旨不遵了!」葉秦嵐早已經在邊上等了半晌,想著自己的口諭果然不錯,宮里頭不安分的人可是越發多了,如今竟連幾個奴才也敢這樣明里暗里不將自己的話當做一回事了。
賀嬤嬤原本正想呵斥,猛然听見皇上的聲音響起,看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四人,只得感嘆一聲果然是「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卻也不說什麼,跪下向皇上問安行禮過後,自垂首站在一邊。
葉秦嵐見賀嬤嬤行禮,點了點頭讓她起來,見她一句話不說,便開口問道︰「今日郡主的規矩學的怎麼樣了?」
賀嬤嬤听見皇上的問話,連忙回答道︰「回皇上話,郡主的規矩在賈家時候就已經學的甚好,如今這幾日不過就是和郡主講些南疆那邊的風土人情罷了。」
葉秦嵐听見這話點了點頭說道︰「既是這樣,甚好。賀嬤嬤是宮里的老人了,是伺候過太後的,如今將教導郡主的重任交給你,嬤嬤可莫要讓朕失望才是。」
賀嬤嬤連忙上前說道︰「皇上請放心,郡主天資聰慧,性子又剛強好學,這點子規矩雖說繁瑣,但也難不倒郡主的。老身和其余幾位嬤嬤自然也會竭盡所能教導郡主,斷然不會讓郡主失了我朝的皇室風範。」
葉秦嵐點了點頭,不再說話,只拿眼楮狠狠盯著地上跪著的那四人。
賀嬤嬤見邊上站著的王德安朝著自己使了個眼色,便知道接下來的事情不是自己能看的,便悄悄推了下去,自回紋鴛宮去伺候探春去了。
葉秦嵐看著跪在地上仍舊不安分偷偷那眼楮瞟著周圍動靜的那兩個小宮女,重重哼了一聲,便看見那兩人想是僵了一僵,緊接著渾身顫抖。
那兩個宮女听見皇上和賀嬤嬤說話,原本想著皇上只怕會看在自家娘娘的面子上饒了她們幾人,可誰知到等著賀嬤嬤走了之後,皇上卻是盯著他們幾人不做聲,便知道今日定然是要壞了事,只盼著在後頭等著的那小宮女機靈些,趕緊將娘娘請過來,不然他們幾人今日只怕是要將命喪在此處了。
葉秦嵐見地上跪著的四個人不住瑟瑟發抖,冷哼了一聲說道︰「你們幾人倒是膽子大,朕倒是不知道這宮里頭朕的話什麼時候竟然不管用了!」
四人跪在地上不住磕頭求饒道︰「皇上饒命,我等是墨菊軒的宮人,只因砸門娘娘念著和賈大人同在工部的情分,見郡主進了宮,生怕郡主有些什麼不習慣,便讓我等幾人過來送點子東西,並非是有意要違抗皇上的聖旨。」
王德安早已經將椅子搬到了殿外讓葉秦嵐坐著,葉秦嵐听見這話卻是冷笑到︰「你的意思是說朕照顧不好郡主,倒是要你們娘娘來操心了?」
那宮女自知道說錯了話,連忙不住磕頭說道︰「奴才胡說八道,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一面說著一面不住掌嘴。
葉秦嵐不耐煩在這里和她們幾人耗著,一擺手說道︰「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那想必是有意要違抗聖旨了。王德安,王仁將她們四人拖下去,杖斃。」說完正想起身,卻好似是想到了什麼,又開口說道︰「去墨菊軒和蔣婕妤將今日的事情說了,讓她管好了身邊的人,別讓他們在出來晃蕩,不然,就給朕去冷宮里呆著。」然後看著守在紋鴛宮的侍衛長說道︰「日後遇上這樣的人,也不用來回朕,直接杖斃了就是,朕倒是要好生看看,這宮中還有哪些人令不行禁不止的!」說完擺了擺手便走了,只留下癱在地上的四人,尚未叫出聲來便被侍衛堵了嘴拖出去了。
躲在邊上假山之後的蔣婕妤卻是被嚇得面如土色。她原本對皇上封了探春做郡主便甚是不忿,這位子本該是自家妹子的。想著皇上一向寵愛自己,便是發現了那四人,最多不過就是懲罰一下便罷了,誰想到皇上竟是直接將他們幾人杖斃,言語中還對自己十分不滿,便只敢躲在假山之後不敢出去相求,生怕皇上的怒火燒到自己頭上。
蔣婕妤哪里知道,葉秦嵐早已經猜出了今日的事情原就是有人挑撥了蔣婕妤做試探,在這火燒眉毛的時候,若是不以雷霆手段處理了這幾人,往後這宮中也別想有什麼太平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