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赦等一眾人被慕容錚和水溶的話嚇得癱軟在了地上半晌沒有動彈,慕容錚看著他們的丑態,笑了笑,便帶著原本便屬于林家的東西離開了賈府。浪客中文網
到了林家的宅子,見林海剛好從外頭回來,便連忙上前行禮笑道︰「林伯父好,伯父去哪兒呢?」
林如海方才回到府門口,便見慕容錚帶著一大幫子人站在府門口朝著自己笑眯眯的,便上前問道︰「錚兒今日怎麼這時候才過來,往常不是中午一些便過來了?」這小子,每日里便賴在自己家不走,弄得慕容宇都已經來和自己要人了。
慕容錚微微一笑,露出滿口潔白的牙齒笑道︰「先前便過來了,只是賈府那邊有些事情,這才又過去了一趟。」
林海皺了皺眉說道︰「皇上今日不是下旨抄了賈府麼,你還過去做什麼?」一面說著一面往府中走,看見了慕容錚身後跟著的好些人,均是抬著大大小小的箱子,皺了皺眉,這小子不是來下聘的罷,看這樣子也不像啊!
慕容錚在後頭自覺跟上來,笑著和林海說道︰「當年妹妹從揚州上京城的時候,林伯父不是將家中大多家產全都變賣成了銀錢讓妹妹帶著上來了麼,後頭有好些落到了賈家的手中。」慕容錚見林海有些恍然大悟的樣子,笑著將接下來的話說完︰「今日皇上下旨讓北靜王爺查抄賈府的家產,小佷想著當年林家的東西被賈家平白佔了去,如今若是就這樣歸到了國庫里頭,有些不大合適,便進宮去回明了皇上。皇上听了小佷的話,直說讓小佷直接到賈府中去,將林家的東西帶過來便是。」
任是林海對這個將要將自己的寶貝女兒奪走的人怎麼樣看不順眼,這時候也不禁感嘆他對黛玉的用心,連連嘆道︰「你說的是,當時好些東西竟是被賈家就這樣貪墨了,只是我原想著玉兒畢竟在賈府中生活了這麼些年,就算是將這些銀子錢給了他們也就罷了,竟是沒想起來這一茬。」
慕容錚並不說什麼,只是笑了笑說道︰「林伯父原本是一番好意,也是想著賈府在銀錢上困難的緣故。可是若是賈府中人是明白人的話,便會好生對黛兒,只是賈府中人並不曾想著將黛兒當做正經的親人,甚至連最起碼的知恩圖報都沒做到。」說完想起黛玉在賈府時候和他見過的幾次面,基本上都是緊鎖著眉頭,或是在流淚,不禁嘆了口氣接著說道︰「林伯父不在京城,黛兒又向來是一個報喜不報憂的性子,想必伯父並不知道黛兒在賈家的日子過得有多艱難。黛兒從江南帶上來的東西,大多辦都被賈家的老太太和太太以各種各樣的理由拿走了,薛家的那個姑娘甚的二太太歡心,卻是將黛兒視為眼中釘肉中刺,時時在老太太和二太太跟前給黛兒難堪,甚是還在黛兒的燕窩中下了藥……」
這件事情林海並不是十分清楚,基本上是瞞著他的,只是時候隱約听見黛玉身邊的小丫頭說起來過,但因著黛玉早已經說過,讓紫鵑等人閉緊了嘴巴,因此林海竟然不是十分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知道今日听見慕容錚將事情說出來,佛則還被蒙在鼓里。
「你這話什麼意思,這件事情難不成並非只是薛家那個小丫頭片子的主意,就連老太太和二太太也是知道的?」林海頓時感覺驚出了一身冷汗。若是玉兒因此有了什麼好歹,自己可怎麼是好。緊接著便是對賈家和薛家人那刻骨的恨意。
慕容錚點了點頭說道︰「還請伯父細細想想,那薛家的姑娘雖說狠毒,但這些事情終究是在賈家做的,以賈老太太的精明,如何能不知道,不過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想來賈老太太早就想過要給黛兒下藥的事情,只是不想自己動手罷了,眼見著薛家那姑娘對黛兒動了手,便也落得在一旁坐收漁翁之利。」慕容錚見林海听了自己這些話,早已經呆住了,便再接再厲說道︰「林伯父不知道,先前黛兒身子不好,在賈府中的這些日子,賈府雖說時時給黛兒配著藥,但那些藥黛兒卻只是收起來了,一分一毫也沒能進口。」
林海早想過離了自己的黛玉不過就是個孤女,在賈家這樣重利輕義的人家日子斷然不會好過,只是想著以自己家那一百多萬兩銀子,買黛玉在賈家這一兩年的平安日子罷了,卻哪里想到賈家人竟是這樣喪良心,竟然就能對黛玉這樣一個柔弱的女孩子下手。
林海默默想了一會兒,方才開口朝著慕容錚問道︰「我早已經料到了玉兒在京城的日子想必不會好過,只是從未曾想到賈家之人竟是這樣喪心病狂。若是說二太太這樣對玉兒倒是也就罷了,畢竟比不上她親親的佷女兒;可是再怎麼說,玉兒她畢竟是賈老太太親親的外孫女,老太太怎麼狠得下心來對玉兒不管不問啊!」林海低著頭,敏兒啊,你可曾想到當年那樣疼你的母親如今也變得和賈家其他人一樣,為了利益竟連自己的親人都能舍去,你在天上恐怕是要傷心失望了。
慕容錚見林海呆愣愣的,知道他被自己的話驚住了,便悄悄退下,給林海足夠的空間和事件來理順自己的思緒。
慕容錚獨自往林家宅院的後院走去,一路上的下人早已經習慣了他的到來,並未曾大驚小怪,只是笑著上前和慕容錚打過了招呼,或是取笑幾句,便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
慕容錚到了黛玉的院子門口時候,便听見里頭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傳來,卻是黛玉正領著身邊的幾個丫頭在和月華玩鬧。
月華前段日子不知道是怎麼了,十分的嗜睡,整日里都是昏昏沉沉的,就連紫鵑和他說著話,那小東西也會睡著了。可是自從黛玉從賈府搬出來之後,月華便漸漸清醒了過來,又恢復了之前的活力。但是仍舊沒改變的就是還是不喜歡不相干之人的觸踫,就連林海踫一踫也是滿臉的不耐煩之色,整日里便賴在黛玉或者是紫鵑的身上。
慕容錚走到院門口的時候,看見的便是渾身雪白,長胖了不少的月華就顯示一團小圓球一樣在紫鵑身上蹭來蹭去,兩只小爪子緊緊扒著紫鵑的衣襟,絲毫不理會旁邊的青韻橙意等人不懈的逗弄。
狐狸的感覺是最靈敏的,月華的小耳朵微微一動,便知道院子門口有人來了,在這林家的宅子中能夠自由出入的人也就是這幾個,而只有慕容錚會在門口靜靜看著黛玉和丫頭們玩鬧。
慕容增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月華便撲到了自己懷中,緊接著又從自己的懷中竄到了肩膀上坐著。
黛玉正看著紫鵑等人和月華玩鬧,忽然間月華便往門外去了。幾人均是一怔,轉頭看向院門口的時候,便看見慕容錚滿臉含笑地看著院子里的黛玉。
黛玉見慕容錚來了,稍稍紅了臉龐,笑嗔道︰「你回來了,怎麼這麼快?」
身後的紫鵑青韻橙意等人見黛玉這樣一幅嬌羞的小女兒情態,不禁捂著嘴笑著,然後悄悄進了屋子,讓這兩人肚子呆在院子里。
紫鵑走之前還看了慕容錚肩上的月華一眼,月華會意,連忙從慕容錚的肩頭上下來,又跳進了紫鵑的懷抱,跟著紫鵑一起離開。
黛玉轉身的時候,見院子里方才幾人玩鬧的地方這時候早已經沒有半個人影,就連幾人方才坐著的小繡蹬也不曾留下,取而代之的是兩把椅子,上頭鋪著銀紅撒花椅搭。
慕容錚走過去自在一把椅子上坐了,和黛玉笑道︰「黛兒也過來坐會子罷,著大冬日的,難得今日沒有風,這太陽也是暖洋洋的,整日悶在屋子里也不是什麼好事,正好在這兒透透氣。」
黛玉走過去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問道︰「渲木先前說是將我落在賈家的東西拿回來,我原想著怎麼也得兩個時辰,倒是沒想到這不過一個時辰你便回來了。」
早有青韻來上了茶,又將廚房方才做好了的點心端了兩盤出來,放在旁邊的石桌上。
慕容錚听見黛玉問話,笑了笑說道︰「原本我想著今日的事情也必定是繁瑣的,只是倒是沒想到賈府中竟還有人有點子良心,將黛兒你的東西好生列出了子,想來只等著人去拿呢。」
黛玉听見這話閑時驚訝的看了慕容錚一眼,緊接著便好似想起了什麼,抿了一口茶笑道︰「渲木你說的那人可是璉二哥哥?」然後將手中的茶盞放在了石桌上嘆道︰「當年是璉二哥哥將我送到揚州的,也是他將我從揚州帶上京城來的。」說著頓了一頓,想是又想起了當年賈璉對著自己那清冷的目光時候說的那些話︰「林妹妹,姑父已經仙去,莫要過于傷心,若是傷了身子,倒叫姑父走不安穩。妹妹也不需擔心,哥哥接到老祖宗的來信,說你大姐姐元宵節回府省親,讓我們在十五之前回京,妹妹今後便安心在賈家住下。只是妹妹一個姑娘家,雖說吃穿不愁,還是要有些銀錢傍身才方便,這里有五萬兩銀子,是姑父留下的一些,雖說不多,只讓妹妹方便些罷,其余銀錢共有二十三萬兩,便帶回京,留作妹妹今後的嫁妝罷。」
黛玉看著慕容錚眼中含淚說道︰「雖說當年林家的東西確實經過了璉二哥哥的手到的賈家,但璉二哥哥也不過就是听著旁人的吩咐罷了,哪里就能自己做主呢。當時的璉二哥哥能拿出了五萬兩銀子給我,就可見他確是將我當做妹妹了,更何況,在賈家的這些日子,璉二哥哥對我也是頗有照顧,只是他畢竟不好進內院,不能多做什麼罷了。」可惜鳳姐姐卻是恨自己入骨。
慕容錚嘆道︰「這倒是,今日我到了賈家的時候,賈璉便將當年的事情一一說了出來,還說賈家欠你的已經夠多了。他倒是個難得的明白人,只可惜有那樣一個父親和家人,為虎作倀的事情做得多了,報應是免不了的了。」
黛玉默然不語。慕容錚見黛玉為這件事情情緒有些低落,連忙深吸了一口氣笑道︰「黛兒,原先月華不是精神不大好麼,怎麼我今日見月華倒是精神了好些,那小東西是怎麼好起來的?」
黛玉也知道慕容錚的心意,心中感動于他的用心,便也不再沉浸于方才的低迷中,收拾心情笑道︰「也就是近段時日的事情。從我搬出了賈家之後,它的精神便一日好似一日,如今已經和先前沒什麼差別了,只是胖了許多,全身圓滾滾的,走路都快要走不動了。前幾日你過來的時候,它正巧在屋子里偷悶著,怎麼也不出來賤人,想是認為自己胖了罷。」說完便捂著嘴偷偷笑,月華前些日子竟是連紫鵑也不許近身,整日里便只上躥下跳的,這幾日倒是比先前瘦了好些。
兩人正說著話,便听見前頭林家的管家過來,進了院子現象黛玉和慕容錚兩人行了禮,方才說道︰「慕容公子,老爺說是讓公子過去一趟,說是有事情要和公子說。」
慕容錚看了黛玉一眼,見黛玉正低著頭撫弄著自己的衣袖,也知道她有些害羞,便不再說什麼,只讓黛玉等著自己,便跟著管家往前廳去了。
到了林海的書房,見林海正在書案前歇著東西,見慕容錚進來了,只是讓管家招呼他坐下。等著將手中的筆放下之後,方才走到慕容錚上首的椅子上坐下,喝了一口茶之後慢慢問道︰「你和黛兒是早已經訂了親的,如今既是事情已經了了,便將日子定下來罷。」
慕容錚萬萬料不到林海這時候讓他過來竟是為了說著話,登時便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