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了。」夏雨荷自然懂得這宮中的規矩,從寬袖中取出一個銀元遞給侍衛,侍衛瞬間點頭哈腰道。「娘娘客氣了。」
「你去吧。」夏雨荷淡淡笑道,這才有時間細細的打量著這個牢房內的女子。
一瞬間,他莫名的慟動,無言的難過早已如潮水淹沒心頭,灑在無言的悲泣之牆上,作為永不褪色的祭奠。
牢里的女子的眸兒並沒有睜開,一頭墨發散落在身畔,嬌小的身子蜷縮在一起,微微的光掠過她的面龐,還有幾行淚痕,那麼無助,那麼孤單。
是什麼才會讓一個驕傲的女子在一天之內變成這般頹廢的模樣呢,夏雨荷心微微一酸。
他推開牢門,發出「吱呀」一聲難听的聲音,走到她面前,細細的凝望著她的容顏。
也許是打開牢門的聲音驚醒了她,又或許是他的凝望太過認真,那一雙原本美麗的眼眸慢慢的睜開。
「你醒了。」夏雨荷笑道。「我在等你。」
「你是誰?」她蹙秀眉,輕聲道。「我沒見過你。」
「那你還記得一個人嗎?」他微微一笑。「南宮影。」
「你……」蕭傾城蹙眉,不解道。「是你?你怎麼來了?」
她的眸中充滿了一種介于憂郁和抑郁之間的事物,令人只要看上一眼,馬上就能看出她此刻如死水般的靈魂和蒼白無力的精神。
她的服裝雖談不上凌亂,但絕不整潔,悵然若失的眼楮中略有些失神,世上只有一個詞用以形容她此刻半死不活的樣子最為合適,那就是——「落魄」。
「我怎麼不能來,當初,應該是我來保護你的啊。」他笑著,撩起她額前的劉海。「我現在為了保護你,做了你母皇的容華夫人呢,你會怪我嗎?」
「你……你就是容華夫人夏雨荷?」蕭傾城秀眉微蹙。「為什麼要來救我。」
「我欠你的人情啊。」「夏雨荷」微微一笑。
「你走,不要讓我再看見你。」她顯然有些惱怒,彎月般的眸燃起一層復雜。「想要繼續做你的夫人,就別離我那麼近,我是戴罪之身。」
「我說過,我是為了救你。」他微微一笑,並不生氣。呵,這樣說著,心里真是好受多了。幾個星期前,他被自己的妹妹南宮穎出賣,賣給了蕭怡進宮做眼線……後來,事情便成了這個樣子。
「快走,」她道。「不要惹我生氣。」
「沒關系的。」他笑笑,從發上拔下一支簪子。「還記得這個嗎?」
「原來在你手里。」她接過發簪,眼神暗了暗。這是父後生前最喜歡的簪子,她不顧所有人的反對一直都放在衣袖內。那日唯一一次與南宮影一起曬太陽之後,便看到自己的簪子不見了。從那時開始便覺得很難過,父後留給自己唯一的東西也失去了,活在這人世間還有什麼意思呢。
「為什麼會這樣……」她看著手心的簪子,淚水滑落臉龐。「為什麼我會變成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