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耳听雨,琳瑯叮然,融成心底玲瓏的思念。
窗外,細碎的桃花香盈滿房間。
床上的人兒輕輕側了個身,一頭如同瀑布般的長發散亂的在枕上,幽香微微,如玉般的肌膚勾人魂魄。那人兒嚶嚀一聲,床板卻在此刻發出「嘎吱」的聲音。像是听到了聲音一般,他微微蹙了蹙眉,嬌艷的臉龐上帶著微微的倦意……
片刻間,慕皓砂卻又舒展了眉頭,不過幾秒,美眸輕輕睜開。
卻又慣性的側過身去。
身旁的床位卻是空的。
慕皓砂有些驚,立刻起身。整個房間卻只剩下他。
「傾城,傾城!」他叫道,卻沒有听到任何的回音。
心中卻閃過不祥的預感。他迅速的披上披風,推開門,走下樓去,卻正遇上了要去休息的小二。
「小二,有沒有看到我的……」慕皓砂一把拉住小二,驚慌的問著,忽然住了口。她……是自己的誰呢?誰也不是……這樣嗎?
「這位客觀,您說什麼?」小二顯然是听不清楚,但卻也一把甩開了慕皓砂的手,臉上帶著倦意,打出的一個哈欠更是證明了他有多不耐煩。
「你有沒有看見一個很美的女子,身著白衣,額上有一滴朱砂?」
「怎麼可能啊。」小二不屑的看了慕皓砂一眼,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沒見到沒見到沒見到!」
慕皓砂亦是別無他法,蹙眉站在門口良久,只得轉身……
房中依舊是一室清幽,最後的月光盈盈,圈出心底幽然的不安。
雨與月光同在,月光卻從未被雨打濕。慕皓砂立于窗前,伸出如玉般的手心。
雨垂落在手心,暗含溫柔,動了誰的慌亂。
傾城……你,在哪里?
是又拋下了我一個人嗎?不,不要……
求你,回來!
可不可以不要,留下我一個人……可不可以,陪我到我死以前……可不可以回來,陪我看春暖花開……可不可以,許了我的一生,永不離開!
一個人的時候已經是太久以前了,已經差不多忘記了那種寂寥孤單的滋味……你卻為何如此狠心,再一次將我推入深淵?
我的生命里,會不會有你,陪我到最後。
慕皓砂閉上眼,想起那些看似很遙遠的以前。
幼小的自己為了保護妹妹,總是受盡欺辱……亡雙親之人,誰會可憐?
更何況,有一些人,恨母親恨至骨里。母親已死,母債子還這個道理,那些人理解的比什麼都透徹。
于是,總是慕皓砂血痕斑斑,替母親「贖罪」,替妹妹「替罪」。
那些年,是生不如死的刻骨銘心。
唯一的美好是她。
其實自己總有句話想告訴她——「我懂得了為一個人而活著需要多少愛。」她又是否會懂,十幾年來,她是他世界最美的光,唯一一束能照亮他世界的光。
即使這束光從不屬于他。
他卻總是朝著這束光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走去,從不害怕有一天失去這束光……
他忽然懂得,原來有一些人,要用生命去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