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怒不禁有些訝然。
他還不曾看到前面的瀑布什麼模樣，但是听聲音的話也知道，只怕是那瀑布不會太小，高度上應該十分壯觀，說句不好听的，就算是骨肉相連的活人摔下去，只怕也有可能摔個粉身碎骨，而像是現在河水之上的那些骷髏，只怕前途讓人堪憂。
「有點意思……」
林怒饒有興趣的望著這些骷髏，問道︰「這些家伙都變骷髏了，顯然是已經死掉了，居然還能有所謂的修為一說，當真是有些古怪。」
「這有什麼古怪的？」
鐵騎人女子說道︰「萬物有靈，生命之所以被稱之為生命，就是因為有一種屬于生命的本源力量罷了，只要是骷髏主人本體的本源力量不曾消散，自然一樣能夠活下去，不過就是沒了肉身罷了。」
這話倒也有些道理，林怒忍不住輕輕點頭，又問︰「那他們去跳瀑布又是什麼意思？難不成跳瀑布也是一種修煉？」
「我如果說是，你信嗎？」
這女子在黑暗之中翻了翻白眼，說道︰「跳瀑布當然不是修煉，只是一種檢驗。通過檢驗，他們這些骷髏才能確定自己究竟達到了什麼樣的修為。這就跟你們漢人要去玄氣宗門進行等級確認一樣。」
「這些骷髏其實最早就是你們漢人和我們鐵騎人在白發關那里摔落下去的將士尸骨，它們白日在那里吸納新摔下去的將士本源力量，強化自己，然後晚上來這邊跳龍門瀑布，檢驗修為。」
那女子說道︰「要說修煉，白日里吸收新尸骨之中的本源力量，才是他們的修煉。」
林怒輕輕的倒抽一口涼氣，說道︰「這麼說來，我們看著是一個骷髏，其實這個骷髏之中可能蘊含著很多人的本源力量？」
「你看著是一個骷髏，其實有可能是多個骷髏的組合體。」
那女子給他糾正說︰「這些骷髏晚間從龍門瀑布跳下去，有些骷髏就會摔得七零八落，盡管有本源力量的約束，他們不會死去，但是難免身上的一些零件就會被流水沖走，再去撿回，得不償失，所以他們的殘軀就會逆流而上，順著瀑布再重新爬上來，回到白發關的棧橋下，看看有沒有合適的骨頭，拆解下來，安在自己身上。」
林怒嘖嘖稱奇道︰「他們這個樣子還真是有點意思。那他們如果摔下去沒有摔散架呢，證明修為提升了，又會如何？」
「還是會爬回去，繼續吸收本源力量，強化自己。然後在他感覺自己的力量足夠的時候，再來這邊跳瀑布，一直到他感覺即便摔下去也沒什麼感覺為止。」
那女子說道︰「這些骷髏的存在，即便是我們注意他們很多年了，依然是不很了解他們的具體情況，似乎他們的棲息地就在這條河之中的某處，然後經年累月之後，還誕生了非常強大的甚至可能擁有了智慧的骷髏，作為他們的頭領。據說，這些骷髏最終都會向比他們強大的骷髏發起挑戰，或者生，或者死。」
林怒愕然︰「骷髏本來就是死人，這還怎麼死？」
那女子說︰「骷髏再死，自然是徹底死亡，他的軀體可能在戰斗之中徹底粉碎，也可能剩下極少部分完整的軀體；完整的軀體會被其他骷髏分掉，至于它吸收的本源力量，也會被別的骷髏吞噬掉。」
「本源力量，本來就是一種本能的力量，所以，在這些骷髏沒有出現智慧之前，他們辨別是非的能力就是兩個極端。」
那女子說道︰「戰斗的時候，要麼是生，要麼是死。所以最早發現這些骷髏的時候，也不知道有多少將士死在他們手里。」
林怒對此不是十分了解，問道︰「他們也會殺活人？」
「你笨死算了。」
那女子沒好氣的說︰「剛才為什麼不讓你大聲說話，問題就在這里。這些骷髏對自己同類身上的死亡氣息和活人身上的本源力量十分敏感，只要不想跟同類爆發決斗，那自然是對死亡氣息相安無事，但是如果讓他們察覺到活人身上的本源力量，只要是靠近河流的，往往都會引發他們的圍攻，以圖給他們提供更多的本源力量吸收。」
這也就是把活人當做他們食物的意思了，林怒對此頗覺反感，撇撇嘴，說道︰「我按他們對活人本源力量的感覺也算不上敏感，咱們兩個大活人就在這里，他們居然是硬生生的感覺不到。」
「那不是不敏感，而是因為今天下雨，雨水之中的霧氣力量遮蔽了他們的嗅覺，如果是平日里，只怕他們現在早就發現我們了。」
那女子嘆息一聲，說道︰「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林怒看看她︰「什麼？」
那女子說道︰「據說武安皇族在古代的時候，也有子孫流落在外。這些人血脈之中的皇族力量不見得能夠有機會顯現出來，所以一直不為人所知。但是只要給他們機會，他們就一定能夠顯現出符合皇族力量的狀態。」
林怒有些無語，說︰「你是在懷疑我是流落在外的皇族後裔？」
那女子說︰「除了這個原因，我實在是想不明白你身上的事情如何解釋。」
林怒嘆息道︰「拜托，我就是一個很簡單的在邊關小村之中長大的孤兒，你能不能不要糾結我的身份問題？難不成我還能不清楚自己什麼身份？」
「不能。」
那女子很坦白的說︰「因為我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好奇心十分重的女人。」
她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林怒也就不再多說了。
在她的印象之中，芬兒的話一直都是不算多的，而且往往兩個人說話，也都是說些無關緊要的閑話，或者是計算一下家里的余財之類的不疼不癢的話題，而眼前這個鐵騎人女子明顯屬于那種很較真的人，林怒不怎麼喜歡。
不過，林怒還是不得不跟她說說話︰「你現在再來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那些骷髏騎乘的是什麼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