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北郊一個普通的住宅區,實際上已經超出了市區的範圍。如今整個都在搞新城區建設,像北郊這片地方,已經劃入了年底的新城改造計劃中。
相比于市區的那些高樓大廈,這里就像是沒有開發的蠻荒。到處都是瓦房和院子,有的地方還種有片綠色的谷物,頗有幾分農家的味道。沒有汽車,沒有工廠,飽含氧氣的空氣吸入肺中,讓人的精神為之一振。
恬淡的夜色中,時不時的想起一兩聲狗吠。這是一個比較深的巷子,兩人多高的灰色石牆上爬滿了綠色的爬山虎。在牆體的最上面,時不時的反射出兩道清冷的月光。如果唐峰在這里的話肯定能夠認出上面能夠反射月光的這些東西︰鋒利的玻璃,防小偷翻牆用的。
鬼泣修長的身影在巷子口冒了出來,帶著面具的他身披皎潔的月輝,像幽靈一樣在快速的穿過巷子,來到最里面一棟老舊的房子前。漆黑的兩人高的大門虛掩著,漆黑的入口仿佛通往無邊的黑暗。
幽冷的夜風吹了起來,帶起一陣冰冷的寒意。鬼泣嘴角一撇,縮著脖子嘀咕了一句︰「多少年了,還是改不了這套裝神弄鬼的把戲!」說完,他便大搖大擺的走上前,輕輕的推開門走了進去,渾然忘記了自己的頭上正帶著裝神弄鬼的面具。
鬼泣進去的很快,不過退出來的更快。而且他還將手也舉了起來,因為在他的額頭上正頂著一把小巧精致的銀白色手槍!
「呵呵,兄弟,女人用的玩意能殺的死人嗎?」鬼泣毫不在意的一笑,輕聲道︰「你是第一次出來執行任務吧?別緊張,這玩意要是走了火也很疼的。」
「你是什麼人?來這里干嘛?」一個身材一般,帶著一副金邊眼鏡的年輕人靜靜的站在鬼泣的對面,說這話的時候,他握著槍的手還猛的向前一用力,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槍的架勢。
「我可是專程來拜訪你們長老的,呵呵,這應該不是你們朱雀堂的待客之道吧?」鬼泣兩肩一聳,輕聲道。
「什麼長老?朱雀堂的,我沒听說過,你找錯地方了。」帶著金邊眼鏡的年輕人渾身微微一震,隨即忙強硬的道。只不過他眼中的震撼和吃驚卻已經將他內心最真實的想法給出賣了。
「哦,呵呵,那我可能是走錯地方了,這樣吧,我不打擾了,你忙著,我先回了。」鬼泣兩眼一眯,根本沒有一絲要走的意思,面具下的臉上更是堆滿了嘲弄的表情。
「走,哼哼,見了我的家伙之後你才想到走,你不覺得太晚了嗎?」帶著金邊眼鏡的年輕人眼中閃過一抹冷光,嘴角更是掛起一抹陰冷的淺笑。
「呵呵,那你想怎麼辦?殺了我,或者帶我去見你們的長老?拜托你快點好不好,我趕時間!」鬼泣毫不在意的一笑,只用好笑的眼神盯著他。
帶金邊眼鏡的年輕人似乎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被槍頂在腦門上卻依然談笑風生的人,一時間竟然有些發呆,只是機械的道︰「我說了,這里沒有什麼長老。」
鬼泣一听不願意了,只見他大嘴一撇,翻了翻白眼看著對面的年親人揚聲道︰「我說哥們,咱能痛快點兒不?我既然能找到這兒,那我就肯定是知道你們的身份。你覺著和我打迷糊好玩嗎?」
囂張,十分囂張,就像此刻拿著槍指著對方的腦袋的人是他一樣。
「你到底是誰?」帶金邊眼鏡的年輕人眼中閃過一抹寒光,冷冷的盯著鬼泣道。
「拜托你長長腦子,我既然帶了這玩意出來,還會告訴你我的身份嗎?」鬼泣夸張的一聳肩膀,很是鄙視的看了這個四眼一眼,似乎在說丫的就你這智商還帶個眼鏡充學問?切,馬不知道臉長。
「行了,小子,我是誰說了你也不知道,趕緊叫你們長老出來,我說兩句話就走,我還得回去喝湯呢。」鬼泣見他眉頭一豎,知道他想要發火,忙出聲繼續道。
「哼,既然你不說,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四眼眼中閃過一抹殺機,顯然對鬼泣的態度很不滿意,單手一挑手槍以極快的速度在他手上轉了一圈,槍口依然對準鬼泣。可是鬼泣知道此時的槍已經手機站整理上膛,隨時都能殺人,不像剛才似得只是個嚇唬人的玩具了。
「呵呵,好良言難勸你該死的鬼啊!」鬼泣微微一笑,身體猛的向旁邊一閃,同時右手如同閃電一般切出,在對方拿有手槍的手腕上微微一用力,左手迅速的接住手槍頂在了四眼的額頭上。
快,眨眼間的功夫,手槍便易了主,剛剛威脅別人的人成了獵物,被威脅的人成了獵人。
四眼臉色一瞬間變的慘白,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肚子上便傳來一陣大力,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飛向了院子中。
砰,四眼重重的落到了地上。一瞬間,五六道身穿黑色西服的人影從院子四周竄了出來,每個人手里都握著一把槍,黑洞洞的槍口正對著大門的方向。
光線一暗,鬼泣帶著面具的身影出現在了院中。似乎是沒看見周圍的情形,鬼泣的手慢慢的從口袋中掏了出來。周圍的呼吸聲一窒,鬼泣忽然停住了動作,玩味的看著周圍黑衣人的表情。
「呵呵,我是你們大長老的客人,不用緊張,我就是點支煙!」說完慢慢的將手攤開,果然見到他手上躺著一個黃色的煙盒︰紅梅香煙,三塊錢一盒。
若無其事的點上一根煙,鬼泣通過面具上的那道口子美美的吸了一口。
四眼從地上爬起來,眼中閃過一絲憤怒,同時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恐懼。他冷冷的盯著鬼泣嘴角那一點猩紅的火焰,靜靜的肅手站在一旁,周圍的那些黑衣保鏢也都冷冷的盯著鬼泣,他們知道剛才的聲響已經驚動了房內的人。
果然,一個滄桑低沉卻又不失威嚴的聲音從屋子里傳了出來︰「阿超,外面怎麼這麼大動靜?」
阿超便是最開始被鬼泣給甩到院子里的四眼,他冷冷的瞥了鬼泣一眼,警告他不要亂動,隨後道︰「來了一個帶面具的男人,找您的。」
「找我的?」說話的老者似乎有些疑惑,隨後房門開了,一個穿著唐裝精神矍鑠的老頭兒走了出來,在他身後還有幾個同樣穿著黑西服,面容冷峻的年輕人,應該是他的保鏢。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懂禮貌了,帶著面具也是拜訪長輩的禮數嗎?年輕人,你是誰?」老者兩眼靜靜的落在鬼泣身上,停住了腳步老氣橫秋的道。
鬼泣慢慢的將香煙從嘴里拿出來,柔軟的煙蒂在他仿佛鐵鉗一樣的兩指間漸漸的變成了粉末。他冷哼一聲,眼中閃爍著寒光靜靜的盯著老人道︰「沒想到這麼多年了,你還是改不了那愛裝的毛病,呵呵,我是誰,我是誰恐怕不用自我介紹了吧?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
老者听到鬼泣的聲音,有些佝僂的身體不由得輕輕一顫,隨後面色巨變聲音也有些顫抖的盯著他道︰「你,你還活著?」
「哼哼,你真以為那些廢物殺得死我?」鬼泣冷哼一聲,隨即他眼中爆出一抹精光︰「你該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在我說話的時候,有人用槍指著我的腦袋!」
「不要……」老者臉色一變,在鬼泣話音一落便出聲阻止,可惜已經晚了。鬼泣在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便彈出了他手里仍然冒著火星的香煙,猩紅的星火瞬間落到他頭頂不遠的地方,哪里有一個黑衣人似乎驚訝的睜大了眼楮。
鬼泣毫不猶豫的舉起了手中的槍,連點兩下,老者的話音一落,重物落地的聲音便響了起來。砰,在鬼泣的對面,一個黑衣人手里抱著一桿特質的狙擊槍掉了下來。
四眼阿超,老人和他的保鏢們似乎全都被驚呆了,然而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砰的一聲悶響再次響了起來,不過這次卻是響在鬼泣的後面。同樣的一個黑衣人,同樣手里抱著一個特制的狙擊槍,同樣的眉心中彈,眼楮中充滿了驚詫……
「你,你竟然對他們下這麼毒的手,你……」老者似乎被氣的不輕,整個人都顫抖起來,就連說話都有些不利索了。
「哼,你既然知道我是誰,自然應該知道我的實力和習慣。就憑這些廢物也能保護的了你?哼,你讓他們這麼做,純粹是找死。所以害死他們的是你,不是我!」鬼泣不屑的道,他眼中滿是恨意,似乎和這個老頭兒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
老頭兒深呼一口氣,眼中閃過一絲異色,似乎有些哀傷的味道,他有些無力的揮了揮手,輕聲道︰「阿超,你們在門口守著,沒有我的吩咐誰也不能進來。」說完又看著鬼泣道︰「你既然是專程來找的,那就進來說吧。」
「呵呵,記得把尸體收拾一下!」鬼泣伸掉扔然用槍指著他的兩個胳膊,在阿超耳邊丟下這句話,這才堂而皇之的跟著老頭兒走進了室內。
阿超等人你我,我你,眼中滿是驚疑之色,這是大長老第一次在他們面前出現這樣的表情,這也是有人第一次當著大長老的面殺了他們的人還能活著。這個人是誰?他跟大長老有什麼關系?同樣的疑問出現在眾人的心中,不過他們很聰明的選擇了沉默,誰都沒有說話。
「你們兩個,將他們抬出去!」阿超輕輕的吐了口氣,伸手隨便對著兩個人一指,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