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智勇輕輕的擺了擺手,示意孫風退下。好笑的上下打量了小桃一番在,只見小丫頭面對孫風的申斥,非但沒有一點兒害怕,反而不屑的沖他做了個鬼臉,神情讓人忍俊不止。
他不禁輕笑出聲,淡淡的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將不相信別人說的這兒明白,這兒麼直接的。好,就按照你說的辦!」
「刺刀哥,您要去我不攔著,可是我得跟你一起去!」孫風一听急忙站了出來︰「這兒是老大的命令,讓我必須得隨時保護著您!」
關智勇微微一笑,徑直走過去拿起自己的風衣道︰「老大是讓你有危險的時候保護我,可不是讓你什麼時候都跟著。再說了,茉莉小姐跟我們雖然是敵人,可是我相信她不會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兒情來的!」
「刺刀哥,您可別忘了,她是有名的刺玫瑰啊……」孫風很不放心的道。
「刺玫瑰怎麼了?刺玫瑰也是玫瑰,也是花。你只要不去采摘就扎不著你,再說了,玫瑰不帶刺那還叫玫瑰嗎?」小桃在旁邊瞪著一雙杏眼,對著孫風吼道。
孫風啥時候見過這兒麼彪悍的丫頭?一時間竟然無言以對,只是說了一句︰「你……」
「我怎麼了?」小桃毫不示弱的挑著杏眼。
關智勇見倆人掐起來了,急忙打個圓場道︰「孫風,你這兒是什麼態度?人家小桃姑娘是茉莉小姐的使者,你說話得客氣點兒,注意分寸。行了,你別說了,留在這兒好好的保護好大嫂,若是大嫂這兒里出了一點兒事,我就拿你試問!」
說著關智勇起身朝外走去,到了門口,關智勇忽然停下腳步,轉過頭指了孫風一下,沉聲道︰「不準派人在後面跟著!」
說完出門而去,小桃則沖著孫風輕輕的哼了一下,忙跟了上去。孫風忍不住唉了一聲,輕輕的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靜婕忽然從旁邊的屋里走了過來,見到關智勇離去的背影輕聲道︰「刺刀這兒是干什麼去?」
「哦,大嫂!」孫風先是躬身叉手給靜婕見禮,這兒才恭敬的道︰「刺刀哥是去赴約。」
「赴約,赴誰的約?」靜婕眉頭輕輕一挑,輕聲道。
「前華人幫的大小姐,茉莉!」孫風老老實實的道。
「噢!」靜婕輕輕的點了點頭,剛想回去忽然道︰「他帶人了嗎?」
孫風苦著臉道︰「我本來是想派人跟著刺刀哥的,可是他不讓啊……」
「這怎麼能行?」靜婕的眉頭微微一動,輕聲道︰「刺刀主持華興社在美國的事物這兒麼多天,難免會交下幾個敵人,朋友的。眼下底特律正龍蛇混雜,不帶幾個人怎麼能行?」
「你,快帶幾個人跟上去!」靜婕本來不想插手華興社的事,以免得給人一種死神的老婆干涉社團的印象。可是眼下關系到刺刀的安危,她也顧不得那麼多了,立即對孫風下了命令。
孫風當然不敢含糊,立即答應一聲,隨即又頓住了,苦著臉道︰「不行啊,刺刀哥讓我留在這兒保護您,而且他後面跟著的那個丫頭是茉莉派來的,她剛才擺明了說要在後面監視我們!我們若是跟在刺刀哥的後面,那她非現不可……」
靜婕聞言忍不住笑罵道︰「平時看你小子挺機靈的,怎麼現在反應這兒麼慢了?是不是被一夢那丫頭給迷的?」
孫風沒想到靜婕竟然會開他的玩笑,一張臉騰的一下紅了,喃喃的道︰「大嫂,您就別臊我了,有什麼好辦法您趕緊說……」
靜婕微微一笑︰「那丫頭既然說要監視刺刀,那肯定還是要跟上去的,你們悄悄的跟在她身後不就行了?她一個人,看的了前面,不可能看的了後面吧?」
「對啊!這兒麼簡單的一點兒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孫風輕輕的一拍自己的腦袋,忙道︰「那大嫂,我們去了哈?」
靜婕點了點頭︰「快去吧。」
孫風急忙向下跑去,可是沒走幾步又頓住了,他轉身看著靜婕一眼,為難的道︰「可是,刺刀哥說讓我們好好保護你的……」
「我就在這兒哪兒都不去,有什麼好擔心的?」靜婕輕笑著截斷了他的話。
「那行,我會那排人手在這兒里站崗的,大嫂如果要出去的話,跟他們說一聲就行!」孫風忙答應著朝外拋去。很快,三輛車從三個方向朝著關智勇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底特律通往溫莎的大橋是懸空的十二車道高橋,整座大橋由十八塊巨大的鋼板連接而成,遠遠的看上去就仿佛一道巨大的彩虹橫亙在底特律河之上。
大橋下面沒有一個橋墩,所有的吃重全部都是由兩邊的固定繩索來承擔。美國這兒個憑借著戰爭而崛起的國家,他們似乎比所有的國家都更明白科技的力量。畢竟,這兒是他們崛起的原因,也是他們稱雄世界的根本。
整座大橋非常完美的體現了這兒一點,無論是從外觀,質量到審計風格,無不是人類科技與智慧相互糅合的結晶。
大橋除了寬寬的車道以外,最兩邊還有一個車道寬的人行橫道,跟中間的汽車道由護欄和綠色植物,路燈等隔開。整座大橋的鋼板全都由一種名為活性鋼的特殊材料制成,能夠自動吸收太陽的能量,在內部進行一種轉換,從而減輕自身的重量。
當關智勇到達大橋的時候,茉莉正站在大橋中間的人行橫道上。旁邊的車水馬龍川流不息,讓她孤單的背影越的蕭瑟。
關智勇默默的走到她近前,像是老朋友似得笑著打了聲招呼︰「嗨!」
茉莉輕輕的回頭看了她一眼,扭頭繼續看著波濤洶涌的河面,輕聲道︰「看這清澈的河水,奔騰不息的不知流經了幾千幾萬年,而在這兒河兩邊,也不知道生過多少滄海桑田的故事。而如今,故事的主人翁全都不見了,剩下的只有這兒條洶涌不息的河水。」
關智勇眉頭微微一挑,他從茉莉的言語中听到了一種曾經滄海難為水的感覺,這兒讓他有一種預感,或許這兒一次自己將會有什麼意外的收獲︰「是啊!」
關智勇靜靜的走到茉莉身邊大約一米左右的地方才停下來,轉身扶著欄桿看著河水,輕聲道︰「不過,我覺得這兒條河並不孤單,因為它流過了無數的精彩,見證了無數的精彩!或許這兒兩邊的滄海桑田對于它的歷史來說只是一瞬間,可是對于那些曾經的過去來說,卻不啻于永恆!」
「因為活著,所以只能看見活著,對嗎?」茉莉扭頭看了關智勇一眼,輕聲道。
關智勇默默的點頭,這兒是Z國古代的一種哲學主張,卻也是對人性最為深刻的歸納。相對于歷史來說,人生這兒百年的時間不過是彈指一瞬間的事兒,可是無數的英雄豪杰崛起又覆滅,又有幾個人看透過這兒一點?
他們中有許多人都不是不知道,他們的生命會走向終結,可是每個人卻寧願將自己的目光放短,只看眼前這兒一點,享受生命的動人過程。因為活著,所以我只看見活著的這兒一點!
「有的時候想想,人生也不過如此,悲歡離合,陰晴圓缺,終究還不是得化為硝煙,淪為塵埃?功名利祿,也不過杯酒沉浮!生老病死,才是人生的真解!」茉莉輕聲道。
「是啊,看破和看透,也不過是人生的兩個方面。所謂的仇與恨,不過是一種感情的兩種不同體現而已!」關智勇淡淡的道。
「你這兒是拐著彎的勸我的吧?」茉莉微微一笑,淡淡的道︰「我承認,我以前的確是太拘泥與仇恨了,為了這兒,我失去了太多的親人,失去了太多的快樂。甚至,從來都沒有真正的快樂過!這兒樣活著,的確是太累了。」
「那你為什麼不試著放下呢?」關智勇嘴角輕輕一勾,心里明白兩人繞了半天,終于談到今天見面的主題上來了。
茉莉抬起頭,看見關智勇眼神期待中透著一種贊嘆,不由得心中有些慌亂,她扭過頭,冷冷的哼了一聲︰「只不過有些事情說起來簡單,可真要做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的!尤其是放下!你又憑什麼讓我放下仇恨呢?」
關智勇眼中閃過一抹失望之色,淡然的望著腳下奔騰的河水,輕聲道︰「那你讓我來這兒里,有什麼事兒?」
「你為什麼不問問我,如何才能夠讓我放下仇恨?」茉莉眯著兩眼,靜靜的望著關智勇如同刀削一般的側臉。
關智勇心中一動,他似乎能夠感覺到茉莉的目光落到他臉上時那種火辣辣的感覺,不過卻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只是放遠了目光,隨意的掃視著河上如同白雲似得幽幽自得的船只︰「你願意嗎?」
「如果華人幫和華興社能夠成為一家,那我還有什麼理由繼續仇恨下去?」茉莉淡淡的道。
關智勇心中一動,難道這兒個茉莉竟然有心投靠華興社不成?他愕然的收回目光,忽然整個人愣了一下,快的扭頭看了一眼,見一條小船正直直的沖著大橋而來,立即臉色一變,合身朝著茉莉撲了過去︰「小心……」
幾乎就在同時,槍聲響了起來,淒艷的血色如同雪中寒梅一般綻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