貪狼感覺很郁悶,非常的郁悶。作為撢南邦的大將,他非常的清楚自己的對手是什麼樣的人,他承認白水旅和第一旅這兒樣的拳頭部隊,他的野狼師與之相比是有些遜色,可是什麼時候差距變的這兒麼大了呢?
「轟……」火炮不斷的轟來,甚至在他不遠的地方爆炸,塵土崩到了他的身上,可是他連眼都不眨一下。只是靜靜的望著前面,深邃的目光似乎直欲穿過這兒無邊的硝煙,落到對面的敵人身上。
這兒是個可怕的對手,也是個讓人無法理解的家伙。他根本不按常理出牌,就仿佛將全部的力量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似得,難道他是打算放棄西面大批的地盤了嗎?這兒簡直就是胡鬧。
可是就這兒種胡鬧的戰術,卻使得他手下三個旅,將近兩萬人的部隊損失慘重。貪狼眼中幾乎能夠噴出火來,他手下的參謀忙撲了過來,用身子護住他︰「小心,師長……」
轟!
一枚重型炮彈在他不遠處炸開,土石四起,幾乎要將他埋沒。該死的,貪狼一抖身將他身上的那個參謀掀了起來,帶著一臉的土跳腳罵道︰「該死的,藍旗軍什麼時候擁有了一百五十五毫米的加榴炮?我們的情報人員呢?他們都是干什麼吃的,這兒麼重要的信息,為什麼沒有人匯報……」
「師長,敵人的炮火太猛烈了,我們頂不住了……」一個團長跑了下來,帶著滿臉的灰塵,肩膀上還帶著鮮血,此時已經變的黑乎乎的,也不知道沾了多少的土。他卻不管不顧的,直接來到貪狼的身邊,一臉的悲戚。
「頂不住也要頂,我們是撢南邦的精銳,我們退了,虎帥的三個師便將側翼暴漏了出來,到時候,虎帥怎麼辦?虎帥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撢南邦就算完了!」
貪狼一腳將他踹到一邊,拔出自己的手槍道︰「去,告訴兄弟們,多挖戰壕,加築工事,我們的敵人不再是小米加步槍了,我們也必須要改變策略。我已經向虎帥請求了,炮火支援馬上就到,傳我的軍令下去,死戰不退!」
「但凡有一步後退者,軍法從事!」貪狼輕輕的掃了自己的愛將一眼,淡淡的道︰「如果陣地丟了,你也不用來見我了!」
「是!」那團長蹭的一下爬起身來,轉身又跑了下去。
貪狼眯著兩眼看著他在炮火中穿梭的背影,眼神漸漸變的濕潤起來。敵人出現的太突然了,他們就仿佛一下從地底下冒出來了似得,當時他的部隊還在進行訓練,有許多人甚至連自己的武器都還沒弄好該怎麼用,便被藍旗軍給快的突破了。
他的人被迫後撤,兩萬人,卻堅守著上百里,寬不足十里的狹長陣地,如果不是因為他們對這兒里的地形熟悉,依托山地和叢林步步抵抗的話,沒準現在他們已經被包餃子了。
只是就算這樣,這兒一戰下去,有多少兄弟戰死沙場,又有多少遠在後方的父母見不著自己的兒子,多少兒女見不著自己的父親,多少女人失去自己的男人呢?
貪狼只覺得這兒些問題,像是一座大山似得壓的他透不過氣來。他眨眨眼,用力的朝著空氣中揮了揮手,罵道︰「曾安華,你***來吧,老子倒要看看,你這兒一拳大不打的死老子!!」
曾安華是藍旗軍白水旅的旅長,也是這兒一次正面進攻,最新突破他防線的人。貪狼沒少給這兒個曾安華交過手,曾安華的白水旅勝在驍勇善戰,他的野狼師則是人多勢眾,不過他的防線也多一些,所以相較之下還是吃虧比賺的便宜要多。
原本他還憋著勁,想等著自己的部隊換裝之後,憑借著自己裝備上的優勢討回些面子,好好的教訓一下這兒個曾安華的,卻不想竟然反被對方給教訓了一頓!原本就勇猛如虎的白水旅,換裝之後比他這兒邊的火力要強大的多,這兒個就如虎添翼般不可抵擋!
「報告師長,虎帥派猛虎旅第三團押著四百六十八枚火炮,三十六枚遠程榴彈炮,以及六百多枚迫擊炮到了!」正當貪狼在哪兒里泄的時候,一名參謀跑過來報告道。
「什麼?」貪狼差點沒跳起來,眉飛色舞的仿佛推磨的驢般來回轉了幾圈,這兒才道︰「好,太好了,這兒一回終于不用再受對方火炮的欺負了。快將郝團長請過來,哦不,我親自去迎接!」
「貪狼師長!」才剛出了臨時搭建的指揮所,一名龍行虎步的中年人走了過來,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他不過四十歲左右,一臉的軍旅風塵之色,面部的線條恍若刀鑿斧削一般堅硬,一雙虎目不怒自威,顧盼之間自有一股虎將風采!
貪狼一見是他,臉上忙堆滿了笑容,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捶打了一記,笑道︰「郝團長,虎帥怎麼將你給派來了?」
「呵呵,你這兒里打的熱火朝天,已然成了藍旗軍的主攻方向,我能不過來看看嗎?」郝佳峰也笑了一下,他跟貪狼一樣,都是虎帥手底下有數的悍將。只不過貪狼和鐳虎都還是少數民族,可他卻是標準的漢人。
當年他的父親是國民黨的一名師長,大潰逃的時候化名到了金三角,在靠近北部的地方站山為王,他則子承父業,後來撢南邦成立,鐳虎作為撢南邦的大帥,率兵橫掃境內的各地山頭。到了他那里,見他將地方治理的井井有條,手底下的一千多號人馬比起正規軍來也不遜色多少,便起了愛才之心。三拜山頭將他請下山來做了一名團長,這兒些事貪狼最是清楚不過。
因為當時去攻打他山頭的人,正是剛剛出任團長的他。兩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從那個時候起,兩人反而成了好朋友。
「如果不是虎帥怕中了敵人的指東打西,調虎離山之計,他都要將手下的精銳部隊都調過來幫你了,怎麼樣,你這兒里打的很辛苦吧?」郝佳峰笑著壓低聲音道。
「別提了。」貪狼苦笑著搖搖頭︰「曾華安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打起仗來根本就不要命。我看他叫野狼率倒比我叫野狼師來的更名副其實!尤其是他後面那些火炮,你說他們是不是將全部的家當都弄到這兒來了?」
「我看也差不多!你就沒想辦法偷襲一下他的火炮陣地啊?」
「怎麼沒有?可是他那陣地守的水潑不進。我用三個團連綿不斷的進攻了三個小時,按說就是塊石頭也得給他咬碎了,可他呢?先放我的人過去,然後將火炮一調低,炸的我是人仰馬翻,要不是這兒樣我還不知道他將整個藍旗軍的火炮都集中過來了呢!」
貪狼說著輕嘆一聲,嘴角露出一絲苦澀,曾華安白水旅這兒六個字,幾乎都快成了他們這些撢南邦虎將的緊箍咒了。
「呵呵嘆什麼氣啊?他的火炮多,咱們的炮也不少,現在不都跟你運過來了嗎?眼下你這兒里既然吃緊,我總不能看著啊,虎帥可是讓我過來干架的!」郝佳峰輕笑道。
貪狼聞言也有了些底氣,笑道︰「你只要將對方的火炮給壓制住了,便算是幫了我大忙了!」
「哦對了,我可先告訴你,白水旅那里可還有直升機陸航大隊,要不要我撥一些防空的武器給你?!」
郝佳峰聞言被嚇了一跳︰「陸航大隊?多少直升機?!」
「數量倒是沒幾架,他們那點家底子就算是都拿出來,又能有多少?總共也就十來架,還被我給干掉了兩個,不過,我手里頭大部分的單兵火箭彈都調到前線去了,你若是要的話……」
郝佳峰笑道︰「呵呵,既然只有十來架,那諒他們也不敢穿過你的陣地到咱們的縱深去。只要有你在,我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貪狼還想說些什麼,不過這兒次人家郝佳峰本來就是過來幫他的,他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開口,只是點頭道︰「還是小心點兒好!」
郝佳峰輕嘆口氣道︰「唉,你看咱們這兒仗打的!主席就知道巴結阿三那些人,可是最後呢?咱們打仗他們在干什麼?」
貪狼的眼中也閃過一絲不滿,他輕輕的拍拍同伴的肩膀,苦笑道︰「行了,老郝,有些話不該我們說的,又能有什麼辦法?唉,若是大帥肯……算了,不說這兒個了,不管怎麼樣,一切都得等打完了這兒場仗再說!」
郝佳峰眼神一動,嘴角露出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
「師長,獅子峰吃緊,白水旅派了一個團的兵力進攻,左木團長請求火炮支援……」
「看我,這兒個時候竟然跟你聊起天阿里!」郝佳峰忙收攝心神,敬禮道︰「猛虎旅第三團團長奉命前來報道,請師長指示!」
「自去左翼的火炮陣地,壓制對方的炮火,為我軍的反擊贏得時機!」貪狼也敬禮嚴肅的道。
「是!」
「王營長!」
「有!」一名三十歲左右,神情干練的軍人快步跑了過來,即便是在這兒樣的戰場上他的眼神中也異常的冷靜,不見一絲慌亂,就仿佛耳邊的那些炮彈是放的鞭炮一般。不過,上過戰場的老兵都知道,這其實是一種見慣了生死的軍人最正常的表情。
當危險來臨的時候,看似溫順的他們會第一時間跳起來,露出鋒利的獠牙,將任何試圖挑釁的敵人挑與馬下!
「帶領特務營,引導郝團長前往火炮陣地,郝團長和這兒些火炮的安全,我就交給你了!」貪狼冷冷的掃了他一眼。
「是!屬下保證完成任務!」王營長敬了一個軍禮,然後道了一聲︰「師長小心,王長勝去了。」說完,轉身走到一邊,大叫一聲︰「特務營……」
貪狼看著王長勝和郝佳峰力離去的背影,不知道為什麼,心底竟然涌起一種不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