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我所知這個稱呼只有一個人在使用,他同您一樣,也是西西里人。」唐峰並沒有繼續說下去,因為老奧爾瓦希諾的家族並不是出身于西西里的首府巴勒莫,而是一個僻遠的鄉村。這句話無疑正式的證實了老奧爾瓦希諾的驚詫,他張開的嘴,又閉了。
現代西西里人的世界里,有一個姓氏已經不允許在隨便的場合被提起,那就是西西里的唐.維托。這個姓氏曾經屬于西西里歷史最強大的家族。是他,讓生活在悲痛絕望、戰火喧囂和流血暗殺的西西里得到了寧靜和輝煌,他是一位讓苦難西西里人民永遠銘記的領袖,在墨索里尼的瘋狂打壓下,最終在監獄中過逝,即便那些他在監獄中度過的日子里,他依然倍受尊容。是他,打造了一個時代,將紀律和榮譽帶到了他走過的每一片土地,在那里繁衍生息,他曾是黑手黨舊派的象征,他也是開創黑手黨新派的創始人,他的一生充滿了輝煌和驪歌,他的葬禮讓意大利的最高權貴們羨慕不已,在他的墓碑銘刻著的贊美,就連帝都會感到嫉妒。
他的姓氏作為西西里人的驕傲,在他去世之後的歲月中,慢慢淡出現實,走向了傳奇。最後一次這個姓氏公開出現,是在196年的西西里世紀大審判中,那份長達600頁的起訴里。那時西西里最大的家族已是幾經異名,最終這個維托的後人同樣因證據不足被無罪釋放。之後,這個家族退出了fi的世界。盡管如此,在歷來以血統和家族為基礎的西西里各大家族的族長間,仍流傳著一個說法,唐.維托的後人隱居海外田園,以自詡,經營著傳說中的「教父莊園」。
「教父莊園」,曾有過一些西西里身份的高層人物到過那里,但是如同黑手黨的緘默原則一般,從未有一個人透露過具體和詳情,外面的人只听聞。那是一個用于醫療的莊園,里面擁有迄今世界各種最為先進的醫療器械和設備,以及大批才華橫溢的怪才醫生,還有不為世人理解的醫學狂人。然而這一切都只是外人的揣摩猜測,只是因為每一個去過那里,地位崇高的黑手黨黨魁,在身患重病或者傷重生命垂危的時候被送到那里,在重新返回他們自己的生活時,多是健康如初。老奧爾瓦希諾還是按下了驚訝的,表現的非常禮貌。只是他仍然不可置信的看著站在自己對面,彬彬有禮,言語簡單的年輕人,頭腦中出現了各種猜想和揣測,年齡的差距,人種的差別,地域的區別,所有這些,讓面前這個亞洲年輕人同記憶中西西里的尊貴家族絲毫掛不邊。
驚愕了好一會兒,才從各種猜測中掙月兌出來,老奧爾瓦希諾終于明白,是什麼人擁有如此尊貴的地位,訂到了這部權勢和榮譽象征的極度奢侈品。他暗自嘆了一口氣,真的沒有想過,自己曾一度不屑的亞洲人,能得到但凡西西里人都尊重敬仰的家族的惠讓,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們。他們還都一直站在原地,除了大兒子jn或多或少了解一點以外,其他人並不清楚為什麼這麼一個名字讓一向沉穩如山的父親驚訝許久,這中間沒有人敢插話,就連d都只是在這樣詭異的安靜中等待父親的表態。「這,很難想象。這份禮物,太珍貴了。」在唐峰的感受里,老人的口氣中,第一次隱含著滄桑,這是苦難多磨的西西里人內心的流露。「這部車,意義非常。」老奧爾瓦希諾的語言明顯慢了很多,他低下頭,安靜而又仔細的注視著這台法拉利車窗後的真皮手工座椅和車飾,然後輕輕小心的打開車門,不過他並沒有探身進去。「我對此十分感動,當我知道它的身世時,我想,我應該把它歸還給你。這份誼是屬于你的。」老人似乎有些疲憊,再抬起頭時,眼角少了一分激情,多了一分歲月。「我派人給你送回去,我同樣將我對你的誼一起交付給你,並且我仍因此對你感謝。」這話說完,站在他身後的兒子們,開始躁動,盡管都在抬肩,扭頭,表示不解,但仍沒有人發言。家族中,父親任何的一句話,都是絕對的權威,絕對的命令。
但立刻,唐峰的話,讓這些躁動都安靜了下來。「來您的家里拜訪您,拒絕您的任何請求都是不禮貌的。」唐峰停頓了一下,這句話,讓老奧爾瓦希諾身後站著的幾個兒子心里,都寒了一下,不過隨後的話,就峰回路轉了。「但是,我不得不抱歉的拒絕您這個要求,並請你在今後也打消這個想法。」唐峰似乎並不急于把話說完,但是老奧爾瓦希諾的兒子們臉的寒氣都被忽然從車庫外面飄進的冬季海風吹散了,甚至在冬天的海風里,還有一絲絲溫暖。「所以我得到這部車的惠讓,是因為我同查沃之間的誼不是以稀有價值和奢侈豪華來衡量的,誼,非常的單純。當然,這是我個人的理解。同樣,我認為價值的天枰在你和我之間的誼面前也同樣卑微,我們的誼是簡單,又淳樸的。我們z國有一句老話︰君子之交,淡如水。」
「君子之交淡如水」,老奧爾瓦希諾嘴里慢慢的重復了一次,眼神在寒風中恢復了原本的執著,聲音有些變化。「這句話說的太美好了,z國人是一個偉大而值得尊重的民族,我願意接受你這份珍貴的禮物,我會對待它像對待朋一樣,我最好的朋」。
「我毫不懷疑。」唐峰平和詼諧的回答。老奧爾瓦希諾重新打開剛剛已經關的車門,自己坐在駕駛的位置,推開另外一邊副駕駛旁的車門,然後探頭朝唐峰揮手。
「來,我的朋,我願意第一次啟程同你並肩。」
「爸爸,晚宴要好了,」三兒子d用十分羨慕的眼神看見唐峰坐到了副駕駛的位置,在車門關之前,快步趕來提醒,眼楮不停的掃視車里的棕色全手工皮具。「在我和我們的朋回來以前,你們需要耐心和等待。」老奧爾瓦希諾自己伸手拉了唐峰身邊的車門,隨著限量版奢華法拉利的發動機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在唐峰心里,新的旅程,已經啟動。
兄弟姐妹們,新的月份新的征途,希望大家手里有鮮花的多多支持,萬分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