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驛館,劉重問道︰「劉欣,怎麼剛剛在府里沒有說到族譜的事?」
劉欣答道︰「家父吩咐過,族譜輕易不可示人。」
劉重又道︰「如果你所說屬實,那麼你便是我的佷兒了。你就帶著你媳婦搬到府里來住吧,順便把族譜拿來我看看。」
剛才在侯府盒蓋都差點讓人奪走,怎麼可能答應住到侯府里,那不是自投羅網嗎?劉欣心中雖然瞧不起劉重,但他也明白左右不過是一筆交易而已,劉重也不可能真的把侯位傳給自己,于是一臉平靜地說道︰「多謝侯爺好意,我還是住在客棧好了,侯爺若想看族譜,可以跟我到客棧去。」
劉重見他不為所動,只得跟著劉欣來到客棧。劉欣叫馬芸取來那本族譜。看到族譜,劉重的臉色鄭重起來,這本族譜和自己侯府那本一模一樣,無論書寫族譜的黃絹還是族譜的內容,都絲毫不差,只是從劉愷開始才有了變化,這本族譜是真的可以確定無疑。
劉重將族譜還給劉欣,臉上有了笑容︰「如此看來,你果然是我的佷兒,明天將族譜帶去見張侯爺就沒有問題了。」
「佷兒劉欣拜見叔父大人。」劉欣心想,雖然你另有所圖,不過這假戲還得真做。
「好、好、好,我們叔佷得以重見,全賴蒼天所賜、全靠祖宗庇佑、全托皇上洪福啊!不過,還需要在族譜上加個名字。」劉重扶起劉欣,封國終于得以保全,他的心也終于放下了。
「加個名字?」馬芸並不知道他二人達成的交易,听得莫名其妙。
劉欣對馬芸說道︰「芸兒,這事听叔父的,等過一會我再跟你解釋。」
劉重說道︰「不錯,加個名字。就在後面加上劉欣生子劉濱。」
「那好吧,就請侯爺親自加上去吧。」劉欣雖然練過幾年書法,但只會寫楷體字,這隸書還真不會寫,繁體字就更不要說了。
在族譜上加好名字,劉重再次邀請他們搬到侯府去,劉欣堅持不肯,劉重只得告辭離去。等劉重走後,劉欣才將今天遇到的事情講給馬芸听。
馬芸恨恨地道︰「這個劉重看樣子也不是個好人,為了家產,憑空給咱們捏造個兒子出來,也不知道他是從哪里找來的。」
「不要生氣了,女人生氣多了容易變老的。管他呢,我又不想真個認他這門親,等拿了錢咱們就回義父家,有了一千萬想必日子應該過得下去吧。」劉欣將馬芸攬在懷里,輕聲安慰道。
次日清晨,劉重便安排的馬車來接劉欣。劉欣帶上族譜,再次來到驛館。把門的軍士顯然早就得了吩咐,見到是昨天來過的那個年輕人,直接將他帶了進去。
來到前廳,只見劉重正陪著一個白白胖胖的中年人在那里說話,听那人說話尖尖的語調,肯定是個太監,估計就是張讓。
「佷兒見過叔父大人。」劉欣上前施了一禮。
看到劉欣進來,劉重招招手道︰「賢佷快來見過張侯爺。」
「小民見過張侯爺。」劉欣趕緊大禮參拜,果然就是聲名狼藉的「十常侍」之首張讓!
「哦,你就是劉欣!倒也生得一表人材。族譜帶來了嗎?」張讓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冷冷地說道。
「侯爺請看,這便是家父傳下的族譜。」劉欣一邊說,一邊將族譜遞了上去。
「不錯,這正是皇家的族譜,看樣子你還真是漢室宗親。回去以後,我會稟明皇上,將你的名字加到宗譜里去。」張讓隨手翻了翻,便將族譜還給了劉欣。
劉重在旁邊接過話茬說道︰「張侯爺,我這佷兒劉欣已經將他的兒子劉濱過繼與我,現在劉濱就是我的嫡孫了,也請侯爺回去後稟明皇上。另外我想現在就將侯位讓與劉欣,而劉欣則立劉濱為世子,也請您一並稟明皇上,在下定有重謝!」
張讓能在劉宏面前得寵,也是個成了精的人物,听了劉重的話,哪里會不明白他打得什麼算盤,擺擺手說道︰「侯爺說哪里話,這等小事以後有機會我自會幫忙。不過,本侯這次親自前來居巢,卻是帶來了皇上的一份密旨。」
劉欣一听有皇上的密旨,慌忙說道︰「那小民先行告退。」
張讓止住他道︰「哎,你不用出去,這道密旨就是給你們叔佷二人的。皇上說了,如果再過一個月,不能找到劉愷的後人就不用再找了,只當劉愷沒有後人便是。」
張讓說完睜開雙眼看了看劉重、劉欣二人,見他二人都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不由冷笑一聲繼續說道︰「皇上還說,如果找到劉愷的後人,劉重仍舊做他的居巢侯,至于劉愷的後人嘛,讓他買個官來當當,這官太小了沒意思,就讓他買個太守當當吧。」
劉重听到這話大吃一驚。劉欣雖然也知道劉宏賣官的事,但他不知道一個太守要花多少錢,所謂無知者無畏,但輕聲道︰「不知道要交多少錢,錢多了小民可買不起啊。」
「即使你沒錢,老侯爺還能沒錢嗎?」張讓冷哼一聲道,「哼,太守俸祿是兩千石,按照規定就是兩千萬錢,而且地方官要加倍,那就是四千萬錢了。老侯爺不會說拿不出這點錢吧。皇上還說了,如果不想買這個太守的話就把封國交回來了好了。」
听說要四千萬錢,劉欣差點沒癱倒在地上,我的個乖乖,要這麼多錢,把我賣了都不夠啊,也不知道劉重這個小氣鬼肯不肯出。
劉欣正在擔心,卻听劉重顫抖的著說道︰「買,我,我們買。」劉欣放下心來,扭頭看向劉重,只見他臉色刷白,汗如雨下。
「這就好。看在漢室宗親的份上,皇上說了,這次就不用加倍了,打個折,交個三千萬錢就好了。不過這件事只許你們兩個知道就行了,不許外傳,畢竟事涉宗親,皇上也要考慮影響。要是泄露出去,哼哼,後果你們是清楚的。」
「是是是,請侯爺放心。」劉重一邊答應,一邊擦擦額頭上的冷汗,我的三千萬錢啊。
劉欣心中暗暗好笑,這買官又不是什麼光彩的事,難道誰還會到處宣揚不成,只是三千萬錢啊,我的老天啊,幸好不用我交。
「你們叔佷倆現在就回去商量下,明天一早把錢交了,咱家還趕著回京過節呢。這個寶鈿盒你們也拿回去吧。」張讓端起茶杯,下了逐客令。
辭別張讓,劉重黑著臉帶著劉欣回到侯府,三千萬錢啊!劉重心都要碎了。
「賢佷啊,今天這個事情我們要好好再商量一下。原來可沒想到要交這麼多錢啊。」劉重不甘心。
「叔父大人,小佷確實沒有錢。」劉欣一路上也想明白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不管你說什麼,我只有兩個字——「窮狠」!
「錢肯定是要交的。不過這錢一交,上次我和你說的一千萬錢就實在是拿不出來了。」劉重想耍賴。
「這個……叔父大人,佷兒總不能身無分文去做個窮太守吧,那我還不如留在這里做侯爺得了。」劉欣擺出一副你不給錢我就不走了模樣。
「那叔父先給你二百萬錢,怎麼樣?」劉重試探道。
「不行,至少九百萬。」我靠,一下去掉八成,還讓不讓人活了,劉欣心中大罵,這個劉重真夠黑,既然你坐在還錢,我就漫天要價。
「那就三百萬吧。」
「八百萬!」
「四百萬。」
「七百萬!」
「五百萬,不能再多了。」
「六百萬,少一個子也不干。」
「成交!」
「叔佷」兩個一番討價還價,終于六百萬成交。
「賢佷,這里沒有外人。實話對你說了吧,明天交了錢,你就是太守了,這侯府你以後也不用回來了。劉濱其實是我的親外孫,你對外只說是你的兒子。等過幾年,我身體不行了,就直接把侯位傳給他,你沒意見吧。」
「沒意見。那個寶鈿盒給我要帶走吧,我也留個念想。」劉欣當然不會再有什麼意見了,而且就算他有意見又能怎麼樣,這居巢侯府上下難道有誰會听他一個外來戶不成?
劉重一下拿出去三千六百萬,心疼不已,不過能保住封國也算是可以接受的結果了。
回到客棧,劉欣將情況告訴馬芸,馬芸倒是很高興,說道︰「這樣也好,太守這官職好像不低呢,如果放在現代也頂得上個地級市的市長了。不過,張讓有沒有和你說好,讓你去哪里當太守?」
「這個他倒沒說。」劉欣想了想說道,「老婆,你應該學過歷史吧,現在是182年,再過兩年會發生黃巾起義,而劉宏死後,董卓進京,天下大亂,以後三國時代就要來臨了。無論在哪里當太守都不會有太平日子過的,而在三國鼎立的時候,河北相對比較安寧,你看我們可不可以跟他提出到河北當個太守。」
馬芸當然知道這些歷史,三國演義也是看過的,但是她過去對這些還真得不感興趣,于是無所謂的說道︰「老公,隨便你了,反正你到哪里我就跟到哪里好了。」
劉欣與馬芸計議停當,第二天一早就趕到居巢侯府。當劉欣來到侯府西跨院,看到劉重為他準備的錢財,頓時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