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海濟雙眼緊緊盯著米爾希,白天在漢莎航空公司還向他叫囂的男子此刻卻因為恐懼而微微顫抖著身子。
「坐吧,米爾希閣下。」任海濟指著一旁的沙發,也沒等對方回答任海濟徑直走到書桌後。一把拿起桌上的火柴熟練點上了自己嘴中的煙。
「不……不了。副元首閣下,我……我……」
「關于那個?」任海濟吐出了嘴中的煙,「這個很不好辦啊。你要知道,這個消息在納粹黨內可是眾人皆知的。雖然是由巴伐利亞的沖鋒隊頭目克羅奈斯傳出來的,不過我給你的那份文件可是由海德里希交給我的。」說到這里任海濟的話停了下來,冷冷地看著米爾希,「你知道海德里希的報告意味著什麼,你也應該知道這份文件的內容意味著什麼。」
「這……這……」米爾希已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用手不停地擦著額頭的冷汗。
任海濟斜著眼看著米爾希,和他預想的一樣。米爾希已漸漸落入了他的陷阱。
「你的父親是個地地道道的猶太人。你知道你的血統意味著什麼嗎?」任海濟大聲地叫到,「光憑這點就完全可以將你開除出黨,並將你送交希姆萊。我想希姆萊很樂意去做一件讓元首高興的事。」
「不……不……副元首,我可以解釋……我會查清我的血統問題……」
「哦?你可以?」任海濟的嘴角微微翹起,「海德里希的報告很清楚,他已經查的很清楚了。不要以為沖鋒隊遭到清洗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對了,你不想見見克羅奈斯嗎?」
米爾希的心理防線完全崩潰了。整個人如一灘爛泥般倒在地上,嘴中不停地喃喃自語︰「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
「其實辦法不是沒有。」
任海濟的話剛說完米爾希立刻大叫到︰「副元首閣下,請你一定要幫我。只要度過這個難關,我米爾希發誓以後一切皆听從你的命令。」
得到米爾希的這句話任海濟知道自己的目的答成了。彎身從抽屜中取出份文件扔在了米爾希的面前。「這是我的方法。我會讓人說服你的母親,讓她以書面的形式證明你現在的父親並不是你的親生父親。然後以誹謗罪起訴克羅奈斯。證明他是出于對你的嫉妒而散播這種對你不利的謠言,再讓克羅奈斯永遠閉上嘴不就可以了。」
「那……那份文件……」
「放心,海德里希原本是要交給希姆萊,再由希姆萊交給元首的。但中途讓我扣下了,沒有別人看過。」說著任海濟大聲叫到,「西瑟,將第1174號文件給我。」
一直在門外等候命令的西瑟立刻走了近來,從公文包中取出一封黑色文件放到任海濟面前的書桌上。隨後轉身離去順帶關上了房門。
「這就是原件。」任海濟說著再次劃上了火柴。很快黑色文件便在任海濟手中燃燒起來……
送走了米爾希,西瑟轉身回到了任海濟的書房。剛進門他便發現他的小主人正站在窗前將握在一起的雙手靠在背後,雙眼有些出神地望著那已漆黑的夜空。西瑟知道他的小主人此刻肯定在想些什麼。不知從何時開始,那原本高高的窗台已擋不住他那小主人的視線,那里成了他的小主人最留戀的地方。每當這個時候西瑟總能從他的小主人的雙眼中看到那無限的寂寞與孤獨。
他一個人肩負的實在是太多了……
西瑟在自己心中小聲地對自己說。
「你不用在意。西瑟。」似乎猜到了西瑟在想些什麼,任海濟突然開口,「自從戈林死的那天起我就知道自己必定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我已經無法再回頭了,在滿是鮮血與死亡的道路上我只有繼續走下去。哪怕最後我自己成為這條路的路基……放心,我至少現在還活著……應該還……活著……」
「小主人……」
「西瑟,回答我。那件事怎麼樣了?」突然結束傷感的任海濟猛地轉過頭,冰冷的眼神直射向西瑟。
「是,是的。小主人。」似乎是感到來自于任海濟身上的恐懼,西瑟連忙打開手中的公文包說到,「根據報告,他拒絕了我們的建議。他認為法西斯的統治只會帶來恐怖與戰爭。那不是他所希望的。」
听到西瑟的回答任海濟的嘴角翹了起來,「他說的沒錯。但是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所謂的自由與公正,所有的一切都是相對而言的。」說著任海濟點起了煙,「真是可惜啊,沒辦法了,就這樣放著實在太危險。所以……」說到這里任海濟做了個用手劃過脖子的動作。
「這……我明白了。」
「記住,干淨點。不要讓別人抓到尾巴。」任海濟深吸了一口煙,「至于後面的其他人,如果和那個人一樣不願合作。那麼就全部……」
「是的,我明白了,小主人。」
「上面的人你都記住了吧。那麼把名單給我。這東西留著太危險。」說著任海濟接過西瑟遞來的文件後用嘴中的煙引燃了那張紙。隨著火焰的燃燒,齊拉德•萊奧(匈牙利物理學家。美國核物理工程的發起人。)大衛•玻爾(丹麥物理學家。美國曼哈頓計劃參與者。)恩利克•費米(意大利物理學教授。曼哈頓計劃核反應堆攻關小組組長)羅伯特•奧本海默(美籍猶太人,曼哈頓計劃的主管。有「原子彈之父」之稱。)阿爾伯特•愛因斯坦(這個是人都知道,就不介紹了)弗蘭茨•卡夫卡等一連串名字逐漸消失在火焰中。任海濟在有關原子彈開發人員的基本方針就是︰不能為我所用的,別人也別想得到。德國的科研技術或許不佔優勢,但美國也別想。
「不要怪我……我也是迫不得已……」任海濟仿佛是在喃喃自語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