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元首與陸軍總司令之間的矛盾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關于這一點有很多種說法。很多人都認為是在進軍萊茵蘭的時候,畢竟那次火爆的會議給所有與會者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象。當然也有一部分人認為是在「瓦露基利」創立之後,副元首非常無恥地動用手中的權力武裝這支隊伍從而與陸軍產生了分歧。還有一小部分認為是在納粹黨取得政權之後的初期,他們的副元首還在軍事學院的時候。他們的理由很充分︰現在誰都知道副元首是個堅定的裝甲部隊的支持者,而那個時候陸軍那些老將軍根本看不起坦克這種東西。因此副元首與陸軍的隔閡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產生了,只是還沒現在這麼明顯而已。
認同第一種說法的是納粹黨內多數的中,下級干部和不明真相的人。前者見(听)到副元首與陸軍總司令之間的事後就這樣傳了出去,而後者則是人雲亦雲。僅此而已。
支持第二種說法的是陸軍的士官們。誰都知道馮•弗里契是個正直,傳統的陸軍軍官。作為厭惡納粹黨的容克貴族軍官,肯定不會贊同副元首武裝他那支「孩子民兵隊」。那兩人對對方的不滿就這樣埋下了。
至于最後那種說法的支持者是三種說法中最少的,身份同樣也是最廣的。其中包括以第一任「裝甲兵上將」——盧茨將軍以及不久之後即將出任第十六軍的軍長的古德里安為首的一群年輕將領。要說明的是,盧茨將軍可不會對副元首與陸軍總司令之間的矛盾發表任何意見,不過心直口快的古德里安就不一樣了。古德里安早就不滿那些「老家伙」對于裝甲部隊建設的阻撓,副元首又是他的好友。外加軍校開除他的好友讓他失去一個裝甲指揮天才這件事讓古德里安決定站在他的好友「一邊」,當然是純精神上的……
昏黃的燈光下,兩個人在一間小屋內用只有他們兩人才听得見的聲音秘密謀劃著見不得人的勾當……
停!我們的主角才不會那麼沒品味呢。那種任海濟原本時空中經常出現在狗血電視劇中的情節才不會在這里出現呢。那擺明了導演沒創意,誰說密謀只能在小黑屋里的?至少現在我們的主角可是在燈光明亮的房間內,「正大光明」的……恩……密謀。
「齊格飛,你怎麼知道那個人還在我這里?」希姆萊就不明白了,怎麼自己做些事他的好友全都知道。
任海濟給了他一個白眼︰「廢話,那件事當初可是元首親自下令調查的。只不過因為之後我們要進軍萊茵蘭而暫時擱置了這件事。你又用不著管‘進軍萊茵蘭’的事,多出來的時間不是用在那個人身上的話,打死我也不信。」
希姆萊用手抓了抓自己的禿頭,尷尬地笑了起來。雖然表面上裝得若無其事的樣子,心中卻為之一驚。
兩年前,柏林警察局曾經抓獲過一名專門窺測他人**的敲詐犯。這個自稱施米特的案犯在審訊過程中稱︰他曾經勒索過一名被稱為弗里契將軍的人,使這位將軍就範的把柄是他與一名叫魏因格特納的男妓在一起鬼混。因此,將軍付給他2500馬克。此外他還宣稱他掌握著幾個納粹領導搞同性戀活動的證據。
然後問題就來了,當時希特勒的確親自下令調查這件事,但很快當萊茵蘭事件爆發後,希特勒就下令終止調查。
蓋世太保的領導者海德里希本能得意識到這是一個大事件,同時聯想到馮•弗里契與任海濟之間那層惡劣關系,海德里希決定將這件事調查到底。說不定什麼時候因為這件事的調查結果而得到上頭的嘉獎。
不僅海德里希這麼想,希姆萊也是這麼考慮的。因此對于海德里希那似乎是違抗命令的行為希姆萊這個名義上的上司沒有出言阻止。而海德里希也不負他所望,為他送來了一連串供詞。
似乎是猜到希姆萊在害怕自己搶了他的功勞,任海濟笑著說︰「放心,我不會搶你的功勞。所有人都看得出我和弗里契有仇,我不太適合出手。」
希姆萊用手帕擦著額頭滲出的細微汗珠。心中則快速得盤算著他的副元首說這些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光從字面上理解,他的副元首不想插手這件事。但如果真與字面上所表現出的內容相同的話,那他又何必特地跑來見自己呢?
「我不想繞圈子。海因里希。我直接和你說,元首想要撤換掉弗里契將軍。因為他現在是元首掌握陸軍的絆腳石。所以你對那個人的調查結果非常重要。你明白我的意思?」
希姆萊看著任海濟的雙眼,他感到一種沒來由的恐懼。他從來不知道他的這位好朋友在收起笑容後會變得如此冰冷。
「那個……齊格飛,如果……我是說如果……那個人在說謊,或者說他指控的人不是我們所說的哪個弗里契將軍怎麼辦?」
「怎麼辦?」任海濟挑起眉毛,以一種鄙夷的語氣重復了希姆萊的話,「那就讓他指控的人變成我們所說的那個‘弗里契將軍’!」
「這……這是誣陷。如果是別人也就算了,可是誣陷一個德國將軍……」
「你要知道,元首才不會在乎弗里契將軍是不是真的有問題。我們只要將這件事弄得全德國都知道,元首肯定會以‘言論壓力’為由將弗里契從那個位置上撤換下來。我親愛的海因里希啊,好好想想。是元首的恩寵重要?還是保證一個老將軍的名譽重要?我相信你能完美的完成這個任務。我可是很期待你的表現。」
送走了希姆萊後任海濟橫躺在沙發上,點起一支煙後呆呆地望著天花板。
「小主人,你還真是……」
「你是想說我卑鄙吧!西瑟。」一改之前與希姆萊談話時的尖銳語氣,此刻任海濟的話語中帶著淡淡的哀傷,「你是我的家人,說話不必有什麼顧慮。」
「不……小主人,我是想說……」
任海濟從沙發上坐了起來,一伸手打斷了西瑟的話︰「你想的一點也沒錯。我是卑鄙!不止卑鄙,我還無恥,冷血,凶殘。沒錯我就是這樣一個人。」說著任海濟將手中的煙狠狠掐滅在煙缸中,「我明知勃洛姆堡閣下將要娶的是個做過**的人,我也明知勃洛姆堡閣下愛著對方,我卻依然讓那個可笑的奧地利小胡子去做證婚人。就為了讓那個奧地利小胡子感到自己受到欺騙而大發雷霆將勃洛姆堡閣下解職。我完全可以阻止那場婚禮或動用手中的權力瞞住這件事。但是我沒有,我任由事件向著我所希望的方向發展。現在……又是這樣。我鼓動那個養雞專業戶去陷害一位陸軍將軍。而我自己又再一次抽身事外,以旁觀者的身份看著那即將發生的一切。讓那個養雞專業戶去承受千夫所指的罵名,自己卻坐收魚翁之利。」
西瑟看著面前那個有些歇斯底里的小主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剛想說些什麼卻見他的小主人突然用右手捂住臉,整個人猛得靠到椅背上。
「西瑟……假如有一天,你發現……我騙了你,或者出賣了你。你會恨我嗎?」任海濟小聲說。聲音很輕很輕,他害怕讓自己听到一個心寒的答案。
「我不會。」西瑟大聲回答,他知道自己的小主人這個時候需要的是支持。正直的他無法說出那些讓人肉麻的恭維話語,他只能以自己的方式表現對于自己小主人的忠誠,「因為我是小主人的家人。我相信無論小主人你怎麼做都只有一個理由。一切為了德國。所以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像老爺,夫人那樣支持您。即便最後為此墮入地獄我也再所不惜。」
「你是個傻瓜……傻瓜……」任海濟仿佛在喃喃自語後陷入了沉默。
誰又會知道我這麼作的理由……沒有人,沒有人會知道……
馮•弗里契整個人已經呆住了,握著檔案的手在不停顫抖著。即便自己的單片眼鏡跌落下來,都沒有察覺。
希特勒面色陰沉地望著弗里契︰「事情已經很明顯了,你的同性戀犯罪事實已經得到確認,如果你對此供認不諱,我可以保全你的將軍聲譽,對外保密。但從今天起你必須要休長假,離開德國。」
「這是誣陷!」弗里契大聲爭辯,但當他注意到坐在另一旁的任海濟後,便立刻明白自己被陷害了,「這不是真的,我要求重新調查。」
面對弗里契的爭辯,希特勒什麼也沒說。只是按了一下電鈴,幾名蓋世太保便將穿著一套不知從哪里弄來的衣服,面色蒼白,目光呆滯,顯然經過長期關押和營養不良的施米特帶了上來。
施米特猥瑣,怯懦地掃了一眼在座的人。他看了希特勒數秒後轉過頭,在接觸到任海濟視線地瞬間則急忙低下頭避開那冰冷的視線。最後當他將目光轉向弗里契,突然用顫抖著的手,指著弗里契大聲喊到︰「就是他,就是他!」
弗里契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說什麼都沒用了。
希特勒看了眼弗里契,弗里契似乎想說什麼,嘴動了幾下又沒說出來。希特勒擺擺手,示意他可以走了。在走出辦公室後,幾名蓋世太保官員圍住了他,其中一人說到︰「奉元首之命,將對將軍您進行審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