勃洛姆堡,弗里契,牛賴特,沙赫特。
任海濟知道,這四個人是當年興登堡總統為了遏制納粹黨勢力的發展而刻意安排的人選。這些人從來就不是真正的納粹份子。且始終在與納粹黨人爭奪德國的經濟,外交,軍事方面的控制權。是希特勒徹底控制德國,使德國走上戰爭之路的絆腳石。是希特勒的眼中盯。現在,在自己的謀劃下,這四個人先後下台,從而使德國完全處于納粹的統治之下。通向戰爭之路已完全打開……
任海濟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里賓特洛甫,他突然想到幾天前私下與希姆萊,戈培爾吃飯時那兩人的抱怨。希姆萊稱里賓特洛甫為「骯髒的小香檳酒販子」,戈培爾則刻薄地說︰「他的名字是用金錢買來的,錢財是通過婚姻獲得的,官職是靠詐騙弄到的。」似乎兩人對于希特勒將里賓特洛甫在黨內座次排在他們前面而感到不滿。
里賓特洛甫在戰爭時期的工作主要包括兩個方面︰促使軸心國伙伴意大利與日本按照德國的意圖參戰;負責指導德國的對外廣播宣傳。前者沒什麼,後者卻很明顯是越俎代刨。戈培爾、希姆萊兩人厭惡里賓特洛甫也在情理之中。
對于里賓特洛甫任海濟沒有太大的反感,任海濟原本的時空中對于里賓特洛甫的評價是︰相當賣力卻建樹甚微。正所謂「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沒苦勞,還有疲勞。」人家里賓特洛甫也不容易啊。在任海濟看來,戰爭時期,特別是作為戰爭發動國的外交家你能期望他做出什麼成績?與布勞希奇一樣,如果他僅僅作為一個副官而不是部長的話,或許他那商人時代養成的「重利輕情義」的處事方針會讓他取得更多的成就。至少不會像現在那樣遭人詬病。
就在任海濟丫丫著是不是應該利用戈培爾與希姆萊對里賓特洛甫的不滿將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家伙鏟除掉的時候,希特勒粗暴的吼聲將他從夢游狀態拉了回來。
「這個文件沒有什麼可討論的。我不會改變其中的一點點。你必須原封不動地在這個文件上簽字。在三天內滿足我的要求。不然我要下令向奧地利進軍。」
「但是閣下。根據奧地利的憲法,只有共和國的總統才有法律上的權力來接受這樣一個協定並予以實施。我只能接受但無法保證。」
「你必須保證!」
看著面前的男子急忙拎起公文包,倉皇而跑的動作。任海濟笑著點起一只煙。
「我的元首,你表現的好像個強盜。」任海濟笑著說。
「你有資格說我嗎?我親愛的小朋友。你的表現就好像個無賴。」對于任海濟的話,希特勒也笑著回答。隨後在任海濟的對面坐了下來,「奧地利處于歐洲心髒地帶,戰略地位重要。奧地利和德意志的重新結合是我們一輩子用各種方法來實現的任務。」
「而現在,時機已經到了。」任海濟接過希特勒的話接著說,「意大利和我們是一致的。英國已經宣布當我們佔領奧地利時,奧地利無法指望他們的援助。法國本可以在萊茵蘭就阻止我們,但現在已經太遲了。而美國已通知我們,表示‘完全理解’我們改變歐洲地圖的計劃。已經沒有人能阻止我們的。我的元首。您很快就將取得一個偉大的成就。」
「不,不,不。我的小朋友。這個成就或許是偉大的。但和我們之後將要取得的成就相比,這只不過是個小小的輝煌而已。我們將會證明日爾曼民族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優秀的民族。像那些該死的猶太人,斯拉夫人,以及其他下等的民族都將被從這個世界上清除掉……」
任海濟心中暗暗叫苦︰這個瘋子又開始他的咆哮了。這次不知道要多少時間才能結束。希望能趕上晚餐吧。
心中雖有不滿,任海濟的表情卻是一臉的崇拜。估計光從表情判斷,那股認真的表情也就希姆萊這個狂熱的納粹份子能和他相比了。只不過希姆萊的認真表情是發自內心的,我們主角的認真表情卻來自于皮肉……
奧地利內閣總理許士尼格一回到維也納便立刻向總統米克拉斯作了報告。在武裝進攻的威脅面前奧地利政府選擇了妥協。對于希特勒的要求他們完成了前兩點。即︰對納粹份子的大赦和改組內閣,任命賽斯•英夸特為公安部長。
不過希特勒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2月20日,在任海濟的鼓動下希特勒發表了人們期待已久的演說︰
「有1000多萬日爾曼人住在同我們邊界相鄰的兩個國家里……有一件事情是決不能有什麼懷疑的……不能由于政治上同德國分開而使權利也遭到剝奪……一個世界大國不能忍受它旁邊的同族兄弟遭受到殘酷的折磨。保護這些不能憑借自己的努力獲得政治上和精神上自由的日爾曼人民是德國的職責……」
站在台下的任海濟冷笑的看著四周狂熱歡呼的人群。希特勒的話很明顯是一種最後通牒。它已經決定了奧地利的未來,順帶著包括屬于捷克斯洛伐克的蘇台德地區的命運。
「他們不會這麼容易屈服的,我的元首。我認為我們應該給他們點壓力。以便讓他們作出‘正確’的選擇。」幾乎是將身在埋在沙發里的任海濟在希特勒的辦公室內向著他的元首說出以上的話。
坐在辦公桌前的希特勒眯著眼看著任海濟。對于自己小朋友的話,希特勒並不認為奧地利有膽量拒絕自己的要求。但他認為這是個不錯的建議。能進行一次大規模兵力的調動演習也很不錯。西班牙內戰還在繼續,德國的新型武器與戰術在這個戰場上得到了充分驗證,但不停輪換的6000人「禿鷲軍團」無法考驗德國的後勤補給能力。那麼便不如借這一次大規模調動軍隊的機會為之後的行動積累後勤補給的經驗。
希特勒的妄想很快破滅了。就在他的演說4天後維也納傳來了令他震怒的消息。許士尼格這個看起來就仿佛懦弱書生一般的奧地利總理回答他︰奧地利已經讓步到「我們必須停止而不能再退」的極限了。我決定在3月13日,星期日舉行全民公決。只有奧地利人民才能決定是否贊成一個「自由,獨立,統一的奧地利——是或否?」
希特勒勃然大怒。他瘋狂的叫囂著要用軍隊去佔領奧地利。面對怒火中燒的希特勒沒有人敢說個「不」字,惟獨我們的主角除外。在希特勒的耳邊低語幾句後希姆萊等人驚訝的發現他們的元首突然冷靜了下來。然後斜著眼看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小朋友。我們的主角卻依然掛著那萬年不變的微笑。
「危險,很危險。齊格飛肯定有什麼陰謀。」希姆萊在心中告戒自己千萬要小心,要不然到時候自己就會像「勃洛姆堡——弗里契事件」那樣。被他賣了,自己還在為他數錢呢。果然,希特勒望著他們說到︰「海茵里希,約瑟夫,你們兩個留下,其他人都出去吧!」
等辦公室內只剩下四人後希特勒望著任海濟。
「好了,我的小朋友。照你說的海茵里希和約瑟夫都留下來了。說說你的方法吧!」
「是的,我的元首。」任海濟說著從口袋中取出煙,「元首,你的憤怒來自于奧地利的全民公決,一但投票結果不利于德奧合並,那麼要解決奧地利問題就將在國際社會上招惹麻煩。所以,我的建議是為進軍奧地利找個好借口。比如︰奧地利政府‘請求’我們出面解決奧地利政府當前面臨的問題,恢復奧地利國內的正常秩序。我的元首,你認為如何?」
「听起來很不錯。我的小朋友。你準備怎麼做?」
「不,我的元首。不是‘我準備怎麼做’,而是希姆萊和戈培爾閣下應該怎麼做。」任海濟微笑著看著希姆萊和戈培爾兩人,「希姆萊閣下的任務很重,他必須想方設法挑動起奧地利內我黨人員對于奧地利政府的不滿,同時將這種情緒傳染給其余奧地利境內我黨的支持者,等規模擴大到足以引發騷亂的程度我們便成功了。而這個過程中需要戈培爾閣下的宣傳機器從旁協助。畢竟引導輿論方向對于我們來說在這段時間內猶為重要。」說完任海濟再次望向希特勒,「我的元首,我絲毫不懷疑這個計劃的可能性,但是需要多少時間能取得成果我不能保證。畢竟這需要希姆萊閣下和戈培爾閣下的共同努力。我本人樂觀的認為,如果加上我們之前的軍事決定。我們完全能在奧地利全民公決前‘吞並’奧地利。」
任海濟的話特地在「吞並」這個詞上加了重音。希特勒的身體明顯一顫,然後若有所思地盯著任海濟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