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普通的家庭式晚宴……忙于事務的赫伯特在開飯前趕了回來。在餐廳內給了自己的弟弟一個熱情的擁抱後在任海濟對面坐了下來。隨後盯著坐在任海濟身邊的艾瑞卡看了半天,之後向著任海濟露出個是男人都明白的笑容。這讓任海濟好不尷尬,沒看見長長的餐桌上除了哈羅德坐在正中上位外,所有人都坐到了任海濟與艾瑞卡的對面。
晚宴過程中依莉娜與莉莉雅不時詢問著艾瑞卡各種問題。問題之尷尬,言語之曖昧就差沒讓3個男人羞紅著臉直接離席了。低著頭努力消滅盤中的食物,任海濟幾乎與赫伯特同時放下手中的刀叉,說到︰「我吃飽了。」說完便迫不及待地離開了餐廳。在離開時的一剎那任海濟還看見依莉娜投來的一種曖昧的眼神。
拜托!稍微含蓄點吧!
「小齊格。」莉莉雅見任海濟起身,立刻叫住他。
「什麼?二姐?」
「晚上不要太累哦!」
「……」
離開餐廳後,走在前面的赫伯特突然說到︰「小齊格,陪我去花園走走。放心,不會佔用你太多時間的。」
「是的,二哥。」小聲回答後任海濟向著跟在自己身後的西瑟說到,「西瑟。你先去書房等我。」
走出大屋,10月寒冷的空氣讓任海濟不由打了個寒顫。今夜萬里無雲,繁星點綴著晴朗的夜空。任海濟用手緊了緊衣領。20多年了,他依然沒有習慣德國10月的寒冷天氣。
「小齊格。大哥的事你應該知道了吧?」赫伯特的腳步停了下來,背對著任海濟小聲說,「葬禮已經結束了,可我沒有見到你的身影。」
「不知道為什麼,我是在葬禮結束後才接到那份陣亡通知的。」
「我知道。我知道。因為那是大家一致要求的。」赫伯特背對著任海濟擺了擺手,「我們都認為你在波蘭有你必須要做的事。我,父親,母親都認為那個時候不適合將你叫回來。」
「二哥……」
「但是我今天很失望!很失望!」仿佛是自言自語的話後,赫伯特突然轉身一把揪住任海濟衣服的前襟,在將弟弟拉到自己的面前後大聲吼到︰「你在波蘭就是為了那個女孩嗎?」
微微側臉避開赫伯特的雙眼,任海濟小聲說︰「我不想隱瞞……」
短暫的沉默,赫伯特送開了雙手︰「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不同的。父親,母親一直對我們兄妹說︰你是不同的。小時候我並不理解這句話。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年齡的增長,隨著你所做的一切。我漸漸明白了那句話。你是不同的。你一個人要肩負的東西很多,很多。你明白嗎?小齊格。我想要幫你!盡我所能的來幫你。因為你是我的弟弟。我不想你與我,與這個家越走越遠。」
「我知道,二哥。你一直很愛我。」
「不止是我!父親,母親!大姐,二姐!還有大哥他們都愛你!你知道他們為你付出了多少?」
「我知道!我都知道!」任海濟大聲吼到。隨後語氣突然又輕了下來,「但是父母親說的沒錯。我是不同的。我的不同你們永遠都不能理解。也永遠都不會有人理解。」說著任海濟抬頭望向滿是繁星的天空,「還記得《尼伯龍根指環》中的那個不死英雄嗎?背負著那個名字的人永遠都只有孤獨。唯一的解月兌便是死亡……但是,我還不能死!還不是死的時候。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
「小齊格,你變了!」
回以一個微笑,任海濟說到︰「人總是會變的不是嗎?」
「是啊!人總是會變的。」赫伯特說著緩緩伸出了握成圈的右手,「為了德意志的人民不再哭泣!」
任海濟微微一笑,遞出同樣握成拳的右手︰「為了德意志那失去的榮耀!」
兩之後踫在一起後,兩人異口同聲說到︰「一切為了德國!」
無論你怎麼變。你永遠是那個我最愛的弟弟……
回到書房,西瑟已經站在書桌旁。見任海濟進門後向著任海濟一點頭︰「小主人。」
點後回應後任海濟直接走到書桌後坐下,點起一支煙。
「說吧,西瑟。告訴我。我不在的期間柏林有發生過什麼特別的事嗎?」
「並沒有什麼特別的事,小主人。」西瑟說著將手中的文件輕輕放到書桌上,「我們的人沒有發回什麼值得關注的情報。那個人很安靜,沒有任何行動。他們討論了很多東西,但都圍繞著波蘭戰場與之後的統治。」
「那些東西無所謂。」任海濟拿起文件仔細審視著,「我要知道他見過什麼人。特別是那個喜歡打听別人小秘密的家伙。他見過了嗎?」
「是的,小主人。在你回來前幾天。他的確見過那個人。但是說的內容無法得知。我們的人報告說他們是兩人間的單獨面談。」
任海濟咬著煙,右手手指有節奏的在桌面上來回敲擊著︰很糟,非常糟。海德里希那家伙準備開始行動了嗎?希特勒應該知道艾瑞卡的血統問題了。希姆萊都知道的事,海德里希沒理由不知道。那兩個人的會面海德里希那家伙沒理由不提到。希特勒可能容忍其它事,但在這件事上他不可能繼續保持沉默。他會怎麼做?直接下令逮捕我?不……不可能。他必須考慮到這麼做在德國民眾間掀起的影響。那麼秘密處決我?不……也不可能。這樣他無法對那些不知真相的納粹下級官員解釋。那麼就只有像歷史上隆美爾的下場一樣。威逼我自殺。這個可能性很高。但現在的他有魄力這麼做嗎?那我又應該怎麼做?坐以待斃還是先發制人?不……不管怎麼說,現在他還沒到與我正面撕破臉皮的時候……
「西瑟,會面結束後那個人有什麼表現嗎?」
「沒有,小主人。從報告來判斷那個人沒有任何異常表現。如果有的話報告中可能會提到諸如︰心情很好或非常憤怒之類的詞匯。」
「說的沒錯。」任海濟放下文件,將手中的煙掐滅在煙缸內,「好了,那件事就到此為止。沙米爾那里有什麼動作?」
「猶太人對于您在波蘭的行為非常不滿。他們希望小主人你能給出個合理解釋。他們聲稱你的行為違背了與他們的約定。雖然沙米爾閣下在要求他們克制,但情況並不理想。」說到這,西瑟的話停了停隨後以一種試探的口氣說到︰「小主人,我覺得他們很危險。或許與他們打交道並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更何況我們在他們身上投入的太多了。這些事一旦被發現對我們來說非常危險。」
任海濟知道西瑟指得是「西格恩」與「赫爾」。特別是後者。維持一支私人武裝的費用是驚人的。更重要的是這些費用為了不讓人抓到蛛絲馬跡必須經過多道手續才能使用。簡直比自己原本時空中洗黑錢更麻煩。
「忍耐一下吧!西瑟。利益通常是與風險並存的。只要到時候有著足夠的收益,那些風險也無所謂了。」任海濟微笑著說,隨後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聲音接著說,「‘赫爾’。北歐神話中的冥府女神。亡靈的領導者啊!只希望在‘諸神的黃昏’中不要讓我失望才好。」再次點上煙,任海濟看著西瑟,「世界各國有什麼動靜?」
「我只能說很安靜。小主人。雖然對于我們的軍事行動包括美國在內的多個國家都提出抗議。但也僅此而已。」
「我知道。譴責而已。強烈譴責而已。」
和我所知的歷史一樣。靜坐戰爭開始了……
「好了,西瑟。將剩下的文件放下,你去休息吧。已經很晚了。你不用一直陪著我。」任海濟向西瑟微微一笑,「再這樣下去艾芳瑟林小姐可是會吃醋的。怪我搶走了他的丈夫。」
西瑟一臉尷尬。說了句︰「失禮了」。之後離開了書房。順帶著輕輕關上了房門。
等西瑟離開後任海濟掐滅了手中的煙,從坐椅上站了起來。走到窗台前直直望著窗外。
權利!野心與**的交織。失敗者賤如豬狗。
已經無法再回頭了。這條路只有一直走下去,直到自己被鮮血淹沒的那一刻。
似乎應該去柏林了。讓所有的一切都由那里開始,或者由那里結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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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恩。上半部結束了。可以開始下半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