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6月9日,法國政府就通過西班牙大使向德國政府詢問其停戰條件。戰爭進行到這種程度,希特勒已經不把法國當成一個對手了。他腦子里滿是如何處理與英國的關系。法國陸軍被徹底打敗了,但法國海軍還完好無損,法國空軍尚有一定實力,法國還有遼闊的殖民地。如果逼得太緊,法國人肯定會撤到北非,與英國人合並。依靠殖民地與英國繼續戰斗下去。希特勒要防止這種事發生,他要用對法國相對「寬厚」的和平,誘使英國人與自己和談。
貢比涅是一個相當安靜的北法小城。它位于巴黎北面瓦茲省。每天陰雨連綿,古老的街道上,裹著厚大衣的行人縮著脖子匆匆走過。教堂下的鴿子像小老頭一樣,一顛一顛地走著,尋覓著碎面包。
1940年6月18日。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法蘭西初夏。這一天的貢比涅卻一反常態,明媚的陽光直直的照射在這個法蘭西小鎮的土地。唯一不同的是現在這片土地上更多的是滿身殺肅之氣的德國軍人。他們中有身穿傳統灰色軍裝的國防軍,有身穿綠色迷彩的武裝黨衛軍,還有一身黑色,配以骷髏標志的黨衛隊。
關于貢比涅有很多可說的。首先當屬那修建在山上有著明顯羅馬式風格的皮耶楓城堡。城堡氣勢宏偉,帶有四座圓形塔樓。整棟建築大量使用立柱和各種形狀的拱頂而達到一種敦實厚重,均衡安穩,力度飽和的美學的效果。
當然我們的主角對所謂的美麗建築沒有絲毫感覺。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不能用來填飽肚子的東西,要關心它干什麼?」用艾瑞卡的話說則是︰「哥哥是個實用主義者,他缺乏浪漫感。」
此刻的任海濟正在艾瑞卡,克萊茵以及威廉那個小隊的陪同下站在貢比涅的石橋旁。他嘴中咬著沒點燃的煙,抬頭默默地看著橋旁那座騎在馬上,手中高舉旗幟的女性雕像。
見任海濟好久沒有說話,海爾默忍不住湊到威廉耳邊小聲說︰「中士,你說老大他為什麼看個女人的雕像看得這麼入迷?他是不是被那個女人迷住了?」
「管好你自己。士兵。你以為我們是在法國旅游嗎?將軍有任何意外,我就先斃了你!」回頭瞪了眼一旁的海爾默,威廉冷冷道,「還有,這個是貞德的雕像。」
「放心吧,我手中的可是s**44。哪個不長眼的敢過來,我立刻用這把槍將他掃成蜂窩。」說著海爾默揚了揚手中的s**44,隨後他突然問︰「貞德是誰?很有名嗎?」。
面對海爾默這種無辜的語氣,威廉覺得自己被打敗了。他用空閑的左手一把捂住臉,懶得再去理會那個不學無術的好友。
「聖女貞德。法國人的傳奇。英法百年戰爭時期,她自稱獲得上帝口諭,遠到而來,發誓要解救奧爾良。她手握白旗,帶領法國部隊步步北上,連連獲勝。直到來到貢比涅……她寡不敵眾,束手就擒。」站在任海濟身邊的艾瑞卡突然小聲道,「之後,當時的法國皇帝查理七世為了自己的權利,並沒有竭力挽救貞德。就這樣,英國皇室的憤怒,法國皇室的麻木,都由她一人擔了下來。她成了千古罪人。面紅耳赤的教皇以女巫的罪名,將19歲的她活活燒死在諾曼第魯昂的廣場上。而這里的教堂,則是這個少女束手就擒前最後一個禱告的地方。她含著眼淚,祈求上帝的福音。願上帝停止這場戰爭,停止屠殺,讓法國人民安居樂業。她默念道︰‘我寧願犧牲自己,也要讓奧爾良的人民平靜地生活’。」
艾瑞卡甜美,柔和的聲音將除了任海濟外的所有人都深深吸引住,他們仿佛置身于那個殘酷的百年戰爭中,跟隨著這個身穿白色鎧甲,高舉白旗的少女為了自己祖國的自由而奔馳。直到被自己所信賴的國家領導者所出賣……
海爾默向一旁吐口唾沫,不削道︰「那個時候的法國皇室還真是無恥,就這樣拋棄了為自己而戰的人。」
到海爾默的話,之前一直沒有開口的任海濟冷笑一聲說︰「現在又有區別嗎?現在的法國政府……」
「哥哥!」艾瑞卡一把打斷任海濟的話。她知道如果任由任海濟繼續說下去,他哥哥的那張毒舌能把這里逼成抵抗德軍最激烈的前線,更有可能引發德國內部激烈內戰。副元首身份下的每一句話都可能成為煽動民眾的演說。
「無聊。」任海濟小聲嘟噥句後邁步向小鎮外的森林走去。他接到命令,需要在下午1點前到達貢比涅森林的中央空地。在那里與希特勒一起見證法軍的投降。
「沃蘭德中校沒能來真是太可惜了。」
「‘瓦露基利’總是需要個指揮官的。誰讓他猜拳輸了呢。」克萊茵雙手抱頭,笑著說。
「那個……布倫希爾德小姐……」之前一直沒說話的魯威突然小聲說。
「怎麼了?」原本急著跟上任海濟步伐的女孩停下腳步,回頭望向身後的魯威等人。失去軍帽的束縛,她那被梳成馬尾的黑色短發在陽光的照射下靈活的晃動著。讓人有種想要一把握住的沖動。
「請允許我像緊跟在貞德身邊的吉爾•德•雷男爵那樣,緊跟在您的身邊。」
艾瑞卡微微一笑︰「您的比喻讓我受寵若驚。我根本就比不上貞德。你忠誠的誓言找錯對象了。還有,不準學克萊茵上校那樣。用那個名字稱呼我。」說著女孩再次一個微笑後,急急追上任海濟的腳步。
貢比涅森林中有一條四周環繞著高大樹木,由水泥鋪設而成的道路直通森林中央的空地。
順著這條路走下去,最先看到的是阿爾薩斯——洛林的雕像。這讓任海濟微微挑起眉。這座雕像建于1918年,具體日期任海濟很榮幸的忘記了。他只記得這個雕像是為了紀念上次大戰法軍的勝利。雕像的主體是中央那柄插在地上的大劍,劍刃前端則是一只有氣無力躺著的雄鷹。下方基座上用法語刻著三行字。任海濟同樣很榮幸的一個都不認識。而幾名德軍士兵正努力張開納粹黨那紅底黑色的字旗,試圖將雕像遮蓋住。
「致保衛祖國的法國英雄戰士……」艾瑞卡小聲念了個開頭,任海濟便伸手阻止她繼續念下去。
「為爭奪世界霸權,為爭奪殖民地而引發的戰爭,根本就沒有所謂的正義。不,所謂的戰爭都沒有正義。戰死的士兵是無辜的,當權者沒有資格去宣揚他們那建立在無數無辜者鮮血上的勝利!」說完任海濟接著向前走去。
接著他看到一個身批大衣,手柱拐杖,頭戴法軍軍官帽,嘴上留這濃密八字胡的老人雕像。基座上刻著「」四個大寫字母。
「哼。福煦這個老家伙嗎?」。任海濟不削的說,「真是難看,30年前,舊時代的老頭都能被塑成雕像。法國人的品位下降了。」
站在任海濟身邊的德軍士兵一听見自己的副元首這麼說,立刻湊上來問︰「副元首,要拆掉它嗎?」。
「算了。」任海濟擺擺手,「以後我們德國的雕像嚴禁出現這種老頭。只能是美女。」說著他還有意無意看了眼身邊的艾瑞卡。一群德軍士兵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連連點頭稱是。
最後任海濟看到的是停在空地中央的一節列車。木質車身上那開始剝落的暗紅色油漆使得整節車廂顯得有些老舊。紅色的窗簾遮住車廂兩側大部分車窗。窗口上方至車頂處有著一連串金色的法文。當然,我們的主角再次一個字都不認識。1918年法國的福煦元帥便在這節車廂內同德國簽訂了停戰協定。隨後法國人將這節車廂拖進了博物館。而現在,德軍工兵在希特勒的命令下,用風鎬推到了牆壁,將這節車廂再次推到空地中間的軌道上。這是當初德國投降時,車廂的確切停放點。法國當年的「榮耀」即將變為「恥辱」。
至于這節車廂在完成它的使命後就被希特勒下令拖出去炸掉了。估計是怕自己戰敗,聯軍還會逼他在此處簽字。別看希特勒光宗耀祖般地把法國大大地羞辱了一番,實際上內心卻擔心得要命。
任海濟在心中做了以上誹謗。不過事實證明,炸掉也許是對的……
1940年6月18日,下午3點15分。希特勒乘著他那輛梅賽德斯奔馳車來了。同行的還有布勞希契,雷德爾,里賓特洛甫。至于空軍總司令和德國副元首,早就在這里等著了。他們身穿各種軍服,在阿爾薩斯——洛林的雕像前走下汽車。雕像已被納粹黨旗覆蓋。希特勒向紀念碑撇了眼,繼續大步走向前。
他走到這塊小小林間空地後,空地中央升起了他的最高統帥旗。希特勒向前走了兩步,很快就被一塊大花崗岩吸引住了。在希特勒下車那一刻就走回到父親身後的艾瑞卡上前一步,小聲念道︰「1918年11月11日,德意志帝國在此屈膝投降——被它所企圖奴役的自由人民所擊敗。」
希特勒讀著,布勞希奇讀著,雷德爾讀著。所有人站在6月的陽光下,在一片沉靜中讀完了它。周圍的人都在注意希特勒的面部表情。他的臉上燃燒著的是蔑視,憤怒,仇恨,報復和勝利。
然後希特勒和他的隨行人員走進了停戰談判的車廂內,他坐在1918年福煦坐過的那把椅子上。等待著法軍代表到達。任海濟咬著煙,背靠椅背,翹著二郎腿。絲毫沒有容克貴族該有的氣質,像個無賴般坐在希特勒身邊。他的舉動讓布勞希奇等人滿頭大汗,不過希特勒卻沒有出言指責,而是直直的看著面前那張木桌。而艾瑞卡的身份則讓這個女孩只能站在希特勒身後。在一群將級軍官中這個掛著少尉軍餃的女孩實在太顯眼。
法軍代表很快就到了。距離希特勒到達才5分鐘後,法軍代表就出現在貢比涅森林內。這個代表團以色當的第2軍團司令查理•亨茨格將軍為首,成員有一個海軍將領,一個空軍將領和一個文職官員。成員身份和德軍代表團很像,只是德軍多出個德國元首。而文職官員則是由艾瑞卡充當。法軍的文職官員名叫利昂•諾爾。他曾任駐波蘭大使,而現在他正親身經歷著德軍造成的第二次崩潰。
法國人看來有些精神頹喪,但還保持著一種悲慘的尊嚴。他們事先並不知道德國人會把他們帶來這里,這個曾令法國人引以為傲的聖地,來接受著中恥辱。而他們的震驚,無疑正是希特勒想要的。
6月18日,法軍與德軍的停戰談判開始了。
發現個很奇怪的問題。
在起點*g44中的兩字顯示不出。這年頭和諧的太奇怪了……
大家將就著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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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我很幸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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