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恩沁恩大街位于柏林市中心西部。它長約500米,一直通向庫達姆大道。它得名于普魯士將軍陶恩沁恩,是柏林西部的一條主要購物街。
此刻任海濟正跟在艾瑞卡身後,由大街一側走進一棟6層高的建築內。整棟建築從外表看來平凡的就像一棟集體宿舍。唯一引入注目的就是大門上方的浮雕。不過對于任海濟這個現實的人來說,他實在看不懂那種所謂的前衛藝術浮雕到底要表達的是什麼。
走進大門,直接上到6樓。一種莫名的厭惡感頓時襲上心頭。任海濟皺起眉,眯著眼環視著四周的人群。在場的每個人不是西裝革履,就是雍榮華貴。他們正三三兩兩得在櫃台前與售貨員交談著。
卡迪威百貨大樓就是任海濟現在所處的地方。百年之後它將成為僅次于倫敦哈羅茲百貨大樓的歐洲第二大賣場。當然在之後的戰爭中它會和其它柏林市中心建築一樣,幾乎被戰火燒成一片灰燼。這棟百貨大樓向所有德國民眾開放,只是它6樓銷售的東西對于一般民眾而言太過昂貴。只有那些將奢華生活建築在平民血汗上的人才會出現在這里。
艾瑞卡邁著輕盈的腳步走在前方,任海濟則像個忠心耿耿的騎士。強忍住心中的厭惡,低下頭走在女孩身後。
「艾瑞卡,你到底來這里要買什麼?」
女孩停下腳步,轉身笑著對任海濟道︰「是,秘完她便將後腦的短馬尾甩給我們的主角。
低頭看著女孩緊身短褲下露出的雪白大腿數秒,任海濟連忙轉頭移開視線。他現在知道了,最痛苦的事不是與強大的英國海軍交戰,而是陪著女性逛街……
孤狼最討厭的就是人多的地方。
「哥哥,我去買東西。你在這里等著。」
听到艾瑞卡的話,任海濟下意識回答道︰「去買內衣嗎?我喜歡黑色的。」
女孩一把走回到任海濟面前,只是走的有些太近了。她的右腳狠狠踩在了任海濟的腳背上。艾瑞卡瞪著任海濟,一字一頓道︰「請注意您的言行。副元首閣下。」
听到女孩稱呼自己為「副元首閣下」時,任海濟立刻呆住了。他意識到對方生氣了。
「抱歉……」
艾瑞卡的臉上再次浮現出微笑,溫柔的說︰「乖。在這里等著,哥哥。」
看著女孩跑向一個手表櫃台,任海濟苦笑著搖了搖頭。艾瑞卡的行為明顯就是打一巴掌,再給一蜜棗。他只能在心中道︰男人就是賤。
百無聊賴的任海濟走向一旁沒人的櫃台。他只是想找個人少的地方一個人待著。但很快他就知道那個櫃台為什麼沒人了。在玻璃櫥窗內展示的都是鑽戒。經過精心切割的鑽石,在純金制成的戒指上反射著多彩的光芒。
「個,十,百,千……」任海濟小聲數著標價牌上的「0」。這個對錢沒概念的家伙只有無聊的數那些數字後的「0」來打發時光。
米婭是個傳統的德國女孩,她有著一頭漂亮的金發與天藍色的雙眼。她負責卡迪威百貨大樓6樓的17號櫃台,也就是鑽戒銷售櫃台。米婭家中還有1個哥哥與2個弟弟。為了緩解家中的經濟壓力,今年19歲的她與許多德國普通人一樣走上了工作崗位。這也與納粹搞的文化荒漠有關。憑著姣好的面容,米婭最終走進了這座德國第一百貨大樓。她笑容情切,聲音甜美。因此雖然櫃台展示的商品價格昂貴,她卻能始終得到一份額外的銷售獎勵。
任海濟與艾瑞卡一出現便引起了米婭的注意。和許多同時代的歐洲人一樣,她對這兩個有著明顯東方血統的人非常好奇。在她看來,能出現在6樓的東方人肯定很有錢。米婭意識到自己的機會又來了。之後黑發男子獨自來到自己櫃台前,米婭立刻迎了上去。
「先生,是買結婚戒指嗎?」。
任海濟抬頭看著面前這個年輕貌美的售貨員,又盯著對方的胸卡看了數秒後,他笑著說︰「你猜錯了,小姐。」
「那就是買結婚紀念禮物了。」
「為什麼這麼說?」
「我剛才看到你太太去手表櫃台了。她一定是去為你選購禮物。」米婭臉上帶著職業微笑,「挑選一款吧。你太太一定會很高興的。」
「你有幾點說錯了。美麗的小姐。第一,她不是我太太。第二,她也不是我未婚妻。第三,如果我真準備向她求婚的話,你這里展示的東西還不入我眼。我絕不會用這種廉價的量產品去向她求婚。」說著任海濟從口袋中掏出煙。
「先生,這里是禁止抽煙的。」
「我知道。我只是咬著。這是我的習慣。」
米婭看著面前這個瘦弱的東方男子。她感到非常奇怪,面前這個東方男子到底是有錢還是沒錢?听他之前那種狂妄的口氣,他應該很有錢。那自己絕對有信心說服他。可見到他抽的是那種劣質卷煙,怎麼看都像個窮人。顧客是上帝?只有花錢的才是上帝。
「不過……這些東西看起來很漂亮。用來討女孩歡心還是很不錯的。」
米婭一陣暈眩。用價值數萬的鑽戒來討女孩歡心?這家伙是個瘋子。不過對方既然這麼說了,那就表示自己還有希望。
「那……先生……」
「我也懶得挑了。你給我一個這里最貴的。」
瘋子……絕對是瘋子……要不就是來搗亂的。買數十萬的鑽戒就像買一件日常用品這麼隨便。
「如果你不快點拿出來,我就改變主意了。」
「好的,好的。先生。您等下……」說完,米婭便急急忙忙跑向櫃台另一側,拉開櫥窗伸手去取戒指。
就在米婭去取戒指的時候,艾瑞卡拿著一個精心包裝,用藍色絲帶打上個漂亮蝴蝶結的盒子走了回來。
「哥哥。我買好了。我們走吧。」
「很快啊!我還以為你會花更多的時間呢。」
「東西我早就看好了。只是今天才存夠錢來買。」艾瑞卡微側頭,微笑著望著任海濟,「快走吧。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知道。稍微等一下。我突然也想買些東西……」
「先生,你要的東西來了。」深怕錯過一個大客戶的米婭急急忙忙跑了回來。她小心的打開手中的錦盒。躺在其中的鑽戒與任海濟之前見到的完全不同。它以純銀也可能是鉑金做成戒指,在最中央瓖有一顆切割有無數折射面,正反射著無數光芒的圓形鑽石。鑽石本身透明無瑕,而在主鑽旁配瓖著6顆璀璨的小鑽。
「非常漂亮。」任海濟點點頭,「借支筆。」
接過米婭遞來的鋼筆,任海濟取出支票本在上面填上一連串的數字後撕下支票遞給對方。稱對方還在看數字是他取過戒指遞到艾瑞卡面前道︰「送給你的。」
艾瑞卡沒有絲毫欣喜若狂的表情。她冷冷地看著任海濟道︰「如果你以為這樣就能讓我高興的話,那你就錯了。我才不要這種無聊的東西。不要以為我和以前你騙過的那些女孩一樣!」
「我沒有……」
「哼!」艾瑞卡一副不削的表情,「禮物這種東西是要用心來送的。不是價值高就能打動人的。戒指這種東西更不能亂送!沒有心的禮物連存在的價值都沒有!為什麼你到現在都不能明白這點。哥哥!」
原本正在看支票上數字的米婭驚訝的抬起頭,她小心的打量的艾瑞卡。她想起家中身為黨衛隊一員的哥哥每次回家都不厭其煩的向她描述元首女兒的容貌。用了數秒將面前女孩的容貌與自己哥哥的描述做對比後,米婭試探著問︰「請問,您是希特勒小姐嗎?」。
「您認識我嗎?」。
見對方沒有否認,米婭立刻嚇得捂住嘴。希特勒小姐啊!能讓希特勒小姐稱呼為「哥哥」的人即便不是元首的親戚,也一定是個身份尊貴的人。她連忙低頭看向支票上的簽名。在見到「馮•施維茵」的簽名後米婭失聲喊道︰「副……副元首!」
米婭的喊聲立刻引起了周圍人群的注意,隨後一傳十,十傳百。整個百貨大樓的第6層都知道副元首在這里買了一枚鑽戒,送給元首的女兒。人群開始向鑽戒櫃台靠攏。在這里的都是非富即貴,身份尊貴的人。誰都想乘機結識一下那個深居淺出的德國二把手。
任海濟合起錦盒,怒視著將自己團團圍住的人群。身為孤狼的他最討厭的就是人群聚集的地方。此刻任海濟真想大吼︰「所有人都給我滾開!否則就將你們全部處理掉!」站在他身邊的艾瑞卡見任海濟開始微微顫抖,就知道自己的哥哥已在爆發的邊緣。她連忙悄悄握住任海濟的左手。微笑著向四周的人群道︰「抱歉,各位。哥哥有個重要的會議要去參加。請讓一下可以嗎?」。
容克貴族那由德皇時代遺留下的自傲與順從,讓他們在听到艾瑞卡的請求後立刻為兩人讓出一條路。
「謝謝。」說著艾瑞卡拖著任海濟就想向外走。可是她的哥哥卻低頭呆呆的看著手中的錦盒。
任海濟心中一片混亂。那種自傲與溫柔讓任海濟想起了原本時空中一直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女孩。此刻的艾瑞卡與自己心中的那個人影一模一樣。
看著手中的錦盒數秒,任海濟隨手將它拋給了一旁早已驚呆的米婭。
「送給你了。除了把它當做定情信物外,隨你怎麼想。」
「這……這……副……副元首……這……」米婭已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艾瑞卡牽著任海濟的手,一邊向四周的人群報以微笑,一邊向外走去。就在半路上一名年輕男子突然擋在兩人面前。
「你好,希特勒小姐。我是馮•魯道夫家的長子。」向著艾瑞卡行了標準的貴族禮後年輕男子微笑著說,「請問您是否能賞臉來參加今晚我在我家舉行的宴會。」
「抱歉,我恐怕不認識……」
「沒關系,只要您能告訴我您的住址,我會讓佣人去接你。」
「可是……我似乎不認識你……」
「沒關系,在晚會上我們可以好好認識一下對方。」
任海濟的臉越來越冷。
艾瑞卡很明顯是在拒絕對方,可這個男子居然還在死纏爛打。人不要臉,還真是天下無敵。馮•魯道夫?光從姓氏上來看。這個家族最早應該出現在條頓騎士時代,是德意志歷史與發展的見證者。只是這個男子只報姓氏而不報名字,由此可見這是個只會仗著家族名望四處招搖,而又一事無成的家伙。
「你……!」
任海濟差點就破口大罵。只是他的話才剛開個頭,艾瑞卡握住他的手暗暗使勁打斷了他。看了眼任海濟,給予對方一個安心的微笑。仿佛是在說︰相信我,我能處理。這讓任海濟只得強壓怒火,站在一旁看著。
「謝謝你的邀請。只是我比較喜歡與優秀的人在一起。」艾瑞卡微笑的看著面前的年輕男子道,「如果你自認能比的上哥哥與父親。那我很榮幸接受你的邀請。」說著她還一把挽住任海濟的左手。
艾瑞卡的話很巧妙。「自認能比的上哥哥與父親」?那就是自認能比得上副元首與元首。在德國誰敢在大庭廣眾下這麼說?恩,瘋子是例外。回答只能是否定的,一旦否定艾瑞卡便順理成章的拒絕了對方。
在年輕男子一片「那真是太遺憾了」的低語中,艾瑞卡挽著任海濟的手臂在眾人的圍觀中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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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鷹與海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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