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大軍種中空軍的陣亡率是最高的。二戰期間所有參戰國中空軍陣亡率最高的是日本，陣亡率為99%。隨後是德國與英國，分別為96%與95%。即便陣亡率最低的美國也有74%。而海軍航空兵更是危險。
如果你是負責己方艦隊空中掩護的話，那你在被擊落後還有被己方驅逐艦救回的可能。
如果你是負責攻擊的話，那恭喜你。一旦被擊落除非敵人向你施以援手，否則就死定了。在北大西洋上，你會在冰冷的海水中迅速失去體溫，隨後毫無知覺的死去。在南太平洋上，被鮮血吸引的鯊魚們可不會白白放棄這麼一頓美餐。即便你在攻擊中成功活了下來，你還得小心在沒有參照物的茫茫大海上找到己方航母的位置（二戰中沒有真正在大海中央的超視距作戰。無論是中途島海戰還是珊瑚海海戰都在小島周圍交戰）。即便你能回到己方艦隊的位置，你還得擔心己方艦隊沒有在敵人的攻擊在沉入海底（由萊特灣開始遇上日本的神風特攻隊的美軍艦隊就是最好的例子）。總之海軍航空兵是個陣亡率非常高的職業。
自有歷史以來，人類便不停戰斗。由小時候開始，我們由電視，書本中體驗著那波瀾壯闊的戰爭。幻想著自己在那個由鋼鐵與血肉交織而成的世界中成為統帥千軍萬馬，劍鋒所指之處萬人俯首的英雄。可只有當你身處戰爭中的時候，才會發現在戰爭中人們能擁有的只有鮮血，絕望與死亡。就如韓寒筆下那被丟入水中的紙團一樣，身處名為戰爭的瘋狂時代，每個人都只有變得瘋狂才不會時代淘汰……
一把推開艦橋航空兵參謀室的大門，沒理會那群站在海圖桌旁的眾參謀。特籮蒂婭直接走到海圖桌旁，俯身用按住海圖桌邊緣的雙手撐住身子後，一動不動的看著那海圖上代表敵艦的兩個小小黃色模型。
「現在的情況。」
「9號偵察機發回報告。發現敵大型水面艦隊。航向東北。」參謀官報告完後靜靜地站在一邊，等待命令。
特籮蒂婭用眼角的余光看著那名參謀官，「就這些？」
特籮蒂婭一直給人一種鐵血女軍官的感覺。此刻出現在航空兵指揮室的人幾乎都參加過去年開始的殘酷訓練。也都熟知這個女性長官的行事作風。先前報告的參謀官立刻用微微顫抖的聲音解釋道︰「長……長官。現在得到的……情報……就這些……」
特籮蒂婭略微皺起眉，以著冰冷的視線橫掃過在場每個人。除海蓮娜外，所有人都感覺航空兵參謀室內的溫度已變得比室外寒風凜冽的冬季北大西洋更冷。即便是自己身上裹著的厚厚海軍大衣也無法抵擋這種寒冷。
一拳狠狠砸在海圖桌上。沉悶的聲響在一片死寂的參謀室內顯得如此突兀。眾參謀的心就像突然挨了一拳，下意識向後退開一小步。
「距離呢？！航速呢？！艦隊組成呢？！什麼消息都沒有這也算是偵察嗎？！」特籮蒂婭大聲吼道︰「你們這群家伙是干什麼吃的？！副元首在書中就說過，信息爭奪是空戰的第一要點！你們居然連這點都做不到？你們到底在干些什麼？！」
在特籮蒂婭的大聲呵斥下，一群大男人就像幼稚園內犯了錯的孩子，紛紛低頭避開特籮蒂婭的視線。
「好了。好了。特籮蒂婭。不要總是搞的和副元首一樣。」一片沉默中一直站在特籮蒂婭身後的海蓮娜突然出聲，用雙手搭住特籮蒂婭的雙肩安慰道，「相信同伴也是副元首教導的內容之一。特籮蒂婭，平時的你總是很冷靜的分析一切可能出現的情況，可剛才的行為卻一點也不像平時的你。」說著海蓮娜雙眼微微望天，用右手手指抵著下巴道，「對了，你為什麼不嘗試分析一下造成目前這種情況的原因呢？」
海蓮娜的話讓特籮蒂婭深吸口氣，以緩解剛才緊張情緒。隨後用手一把捂住臉。
的確如海蓮娜說的那樣，剛才不冷靜的行為一點也不像平時的自己。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是副元首的那個計劃讓自己變得過于神經質了？還是自己受到副元首行為的潛移默化影響變成這樣？不，無論什麼原因，都是我的錯。作為一名指揮官，不能時刻冷靜的分析現況是最大的錯誤。
「好了。海蓮娜。我沒事。」特籮蒂婭直起身，雙手環抱在胸前。這個動作讓她那原本就飽滿的胸部顯得更雄偉，「收到報告的時間？之後還有收到報告嗎？」。
「我們收到報告就立刻通知長官你了。時間不會超過3分鐘。之後到目前為止再也沒有收到過任何消息。」
特籮蒂婭略微低著頭開始來回踱著步。仿佛是自言自語著說著︰「很奇怪……如果是完全遵照訓練步驟來的話，應該不會只發回這種模糊的報告。那麼是被擊落了嗎？也不對，如果對方艦載機起飛的話，應該還會有報告傳來。更何況派出執行偵察任務的是加裝副油箱的艦載魚雷機，沒理由也沒可能在短時間內被擊落。」特籮蒂婭抬頭望向身後的海蓮娜，「對了。海蓮娜，9號機的巡邏範圍？」
「中格陵蘭海南部邊緣，英國路基航空機巡邏範圍外150公里處。」
「哼~原來如此。」特籮蒂婭小聲笑了出來，「海蓮娜，依照計劃那樣讓航空隊出擊！我現在就去艦橋指揮室，接管指揮權。」
偵察機沒有繼續發回報告的理由只有一個。那就是偵察機的駕駛員無法繼續得到敵艦隊的情報。但這架偵察機絕不可能是被擊落的，為了保證艦隊的隱蔽性與攻擊的突然性，在戰斗開始前負責掩護艦隊的艦載機不可能起飛，即便艦載雷達發現了那架偵察機，艦載機起飛也需要時間。這些時間足夠偵察機發回新的報告。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他依照平時訓練的那樣開始爬升高度，但爬升的飛機出現在了雲層上方，厚厚的雲層擋住了駕駛員的視線讓他無法觀察到下方的艦隊。
繼續推斷的話就可以確定對方是航母艦隊而非戰艦艦隊。因為在這種距離下艦載雷達沒理由不發現接近中的敵機。如果是戰列艦艦隊，必定會擔心隨後蜂擁而至的飛機，而呼叫空中掩護。但在這片雙方都維持無線電靜默的大海上卻沒有發現任何奇怪電波，這說明對方根本就不需要空中掩護。不需要艦載機空中掩護的就只剩下自身擁有航母的艦隊，不過以炮擊為主的戰列艦群不太可能拖上一艘航母去進行一場炮擊戰。
所以最關鍵的問題就在于英國艦隊是以航母為主還是以戰列艦為主。但如果真像副元首在那份計劃中說的那樣，報告中出現的肯定是航母艦隊。
「齊柏林」開始轉向，將艦首迎向西北處後逐漸開始加速。裝甲甲板上的地勤人員忙著將由機庫內拖出的轟炸機掛上彈射架。而原本停在斜角飛行甲板上的則早已迎著海風飛上天空。
「記住！你們是最棒的！」艦船喇叭內傳出了特籮蒂婭那熟悉的聲音。
在發動機的轟鳴聲中，掛著炸彈的先後展翅飛上天空。而重量較輕的則從斜角甲板出發。德軍海軍航空兵以驚人的速度與好不紊亂的秩序離開了「齊柏林分鐘後，由15架與16架組成的攻擊隊向目標艦隊飛去。
「海蓮娜……我是不是有些在賭博？」艦橋指揮室內，看著編隊遠去的機群特籮蒂婭小聲問，「我連對方艦隊規模，航速都沒搞清楚就這樣派出艦載機……」
沒有直接回答特籮蒂婭的問題，海蓮娜走到艦橋指揮室的觀察窗旁。伸手貼上冰冷的防彈玻璃窗後看著甲板上忙碌的地勤人員以及坐在駕駛艙中，向外翹起拇指的飛行員們。小聲道︰「特籮蒂婭，我不喜歡賭博。我也不知道什麼是賭博。我只知道自己是個只會完成命令的笨蛋。我還知道就是我這種只會完成命令的性格才讓副元首非常討厭……我有時候真羨慕你……副元首教導我們相信同伴，所以我才不管什麼賭博不賭博的。我只要相信你，就可以了。」
「你啊~」特籮蒂婭搖搖頭，嘆了口氣，「你都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讓副元首生氣，為什麼不改掉這點呢？」
「人啊~很多時候就是那種只會空想卻不會做的生物。如果真的能想到便做的話，那就不是人了，而是神。只有神才能將所想的一切輕易化為現實……凡人就只有在理想與現實中掙扎……這是身為凡人的不幸也是幸福。」
「海蓮娜……我剛剛發現，你原來除了胡鬧外還會說出這種話……」
「討厭~特籮蒂婭。人家明明就是個可愛與感性並存的妙齡少女。」
「人……人家……」特籮蒂婭與「齊柏林」艦長格拉斯曼海軍中將的臉部肌肉同時不由抽動起來……
特籮蒂婭猜測的沒錯。被發現的那支皇家海軍艦隊的確是由勞埃德•艾爾弗德海軍中將率領的航母艦隊。這支艦隊以「皇家方舟」號為旗艦，由「勇敢」號，「光榮」號，「暴怒」號4艘航母組成。為其護航的則是「復仇」號與「決心」號兩艘經過現代化改裝的老式戰列艦，外加2艘重巡4艘輕巡以及一堆的e級f級驅逐艦。依照計劃他們遠遠吊在戰列艦編隊西面100公里處，隨時為戰列艦編隊提供空中掩護同時用艦載機伺機擊沉德軍艦隊。
對于雷達上出現的飛機信號，勞埃德•艾爾弗德早就收到報告。他不是不想采取行動，而是一時間不知道該采取何種行動才是。
依照「a計劃」，無論是航母編隊還是戰列艦編隊都是隱秘行動。如果在這個位置立刻采用無線電通訊，便等于告訴德軍我們早就埋伏好了，就等你自己送上門來了。而如果直接出動艦載機，則同樣有可能讓難得主動出擊的德軍艦隊向後撤退，在對方也有艦載機護航的前提下，無法達成全殲對方的任務。勞埃德•艾爾弗德可不是任海濟這種穿越者，此刻的他還不明白航母艦隊的優勢與力量。和同時期的大部分人看法相同，航母的任務只是為大型水面艦只提供所需的空中掩護或執行反潛任務。而海戰的主力依然是戰列艦。
最後勞埃德•艾爾弗德還是決定在短時間內裝出一無所知的樣子，讓德國人以為皇家海軍毫無準備。等戰列艦編隊確定德軍艦隊進入伏擊圈後再發動攻擊。當然負責掩護艦隊上空的戰斗機還是需要起飛的。反正由瞭望台傳回的報告說，那架偵察機消失在雲層上空。無論自己做什麼對方一時間都無法察覺。
勞埃德•艾爾弗德的決定是這場海戰中他所犯的第一個錯誤。如果這個時候指揮這支航母艦隊的人是坎寧安的話，一定會讓艦載機直接起飛尋找德艦的位置，那之後的事可能就不會發生了。當然，僅僅只是可能……
1940年11月21日，上午10點26分。
由「齊柏林」上起飛的第1波攻擊機距離皇家海軍航母艦隊130公里。德軍航母艦隊，皇家海軍航母艦隊，皇家海軍戰列艦艦隊三者以皇家海軍航母艦隊為頂點行成一個等邊直角三角形，德軍戰列艦艦隊與登陸部隊位置依然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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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帝國海軍的傳奇(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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