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爾特，下面。」
編號為27號的駕駛員听到命令後向下望去。在那里英軍復仇級戰列艦「決心」號正用它那僅剩的防空炮向著天空吐出微不足道的火舌。在一旁「皇家方舟」號正在努力轉向。
向著長機點點頭，沃爾特做了個拇指向下的手勢。隨後一推操縱桿。27號畫出條美麗的弧線後向著下方的「決心」號開始俯沖。
沃爾特冷靜的駕駛著自己的戰斗機，從「決心」號船尾飛向這艘戰列艦。在德機先前的攻擊中「決心」號剩余的防空火力被他完全無視了。順著「決心」號防空火力最薄弱的船尾開始，沃爾特一把按下操縱桿上的按鈕。機首3挺機槍與兩翼上的機槍頓時打出一連串曳光彈。原本還在船尾跑動的英軍水手立刻四散而逃。
高速掠過船尾，沃爾特將操縱桿向左一斜。27號機翼一顫，整個機身翻轉70度，幾乎是貼著「決心」號的艦橋從左側飛過。同時機槍一路掃過「決心」號左舷上層建築。
操縱上層建築防空炮的英軍水手們一時血肉橫飛。防空炮上的裝甲或許能抵擋近失彈造成的二次傷害，但面對近距離機翼上的機槍，它的防御力幾乎可以忽略不記。躲在裝甲後的英軍水手頓時身中數彈，癱倒在自己的崗位上。鮮血順著甲板流淌下來，染紅了下一層甲板。
直到高速掠過艦首，沃爾特才拉起機首，27號在他的操縱下，伴隨著空冷發動機的轟鳴聲直沖雲霄。
因先前沃爾特的攻擊而四散逃竄的「決心」號水手匆匆跑回自己的崗位。原本就稀疏的防空火力在沃爾特的攻擊下出現了短暫的斷層。就在這時，早已在上空盤旋了半天的3架急降而下，一枚炸彈毫無阻攔的順利砸穿了船尾甲板炮台一側的甲板。
一陣巨響後，橡木制甲板上出現個冒著黑煙的大洞。損管隊拖著水管試圖撲滅甲板內的大火。數秒後，第二次巨響傳來。「決心」號整艘船都在爆炸的巨響中顫抖。數十噸重的甲板炮塔居然因爆炸被直接掀飛。剛才那枚炸彈順利引爆了「決心」號甲板炮塔的彈藥庫。不過令人驚訝的是，連彈藥庫都遭到引爆的「決心」號居然冒著黑煙依然躺在水面上。
先前從「決心」號左側高速掠過的27號在一個空翻後再次開始俯沖。只是這次他是從「決心」號的艦首開始俯沖。一連串曳光彈掃過艦首，隨後一直線擊中「決心」號的艦橋下部。艦橋上的彈痕隨著機首略微抬起的動作一路向上蔓延，2秒後艦橋指揮室的觀察窗被一連串機槍掃中。雖然只有短短數秒時間，觀察窗的防彈玻璃也擋住大部分攻擊。但整個艦橋指揮室依然被一連串槍彈掃的一片混亂。
「決心」號一時失去了指揮。在大海上直直向前航行。見到這一切的立刻向著這艘短時間內只能直行的戰艦發起攻擊。在距離「決心」號1500米處，5架機月復下方的魚雷落入海中。波濤洶涌的海水一時掩蓋住了魚雷的白色尾跡。投下魚雷的加大馬力，高速從「決心」號左側船舷上空掠過。伴隨著他們的還有稀疏的防空炮火。
為了避免海浪對魚雷的影響，德軍將魚雷深度設定為3米。洶涌的海浪順利的掩蓋了魚雷的白色尾跡，陰暗的天空下海面上也很難觀察到那潛伏在水面下的魚雷，更別提英軍此刻還需要注意來自空中的攻擊。當然這種深度讓輕巡與驅逐艦可以完全無視德軍魚雷攻擊，可能一部分重型也能無視。但對英軍的戰列艦來說卻是致命的。
德機投下的5條魚雷借助海水的掩護向「決心」號高速沖去，頓時船側發出轟天巨響，水花四起。5條魚雷直接命中「決心」號右舷，隨後戰艦開始傾覆。大量海水從船體5個大洞處不停涌入，很快「決心」號右半截船體沉入水中，只露出左舷的艦殼在水面上。上層建築依然在海面上燃燒，重油庫流出的黑色燃油在海面上擴散。船上剩余的水手則紛紛跳入冰冷的海水之中……
見到「決心」號傾覆，「皇家方舟」號上的艾爾弗德的心已經沉入海底了。他完全絕望了，即便能將剩余的船只全部順利帶回英國，他也知道自己免不了軍事法庭的審判。強大的航母艦隊完全佔據兵力上的優勢，卻在短短2個小時的海戰中失去了所有的大型水面艦只。現在自己的艦隊只剩下4艘受創的航母。在軍事法**無論自己如何解釋，損失這些艦船的責任是無法原諒的。這時候艾爾弗德真希望自己是在「決心」號的艦橋，與那艘戰列艦一起長眠于冰冷的海底。
這時候艾爾弗德終于知道德軍的戰術了。先是用俯沖轟炸機炸毀自己艦隊最外層的驅逐艦，在防空火力網上挖出個大洞，隨後從那個大洞用艦載機依次蠶食掉自己的艦船。讓艾爾弗德不甘心的是德軍每一波攻擊力度明明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記，可德軍就是靠著這種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記的攻擊力度卻讓自己的艦隊幾乎無法釋放艦載機迎擊。直到德軍將整個天空化為自己的領地。
「該死的德國人！」
艾爾弗德不甘的咒罵著，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結局了。德軍毫無間歇的攻擊根本不給自己撤退的時間，他現在能做的只是將死刑改為死緩，努力拖延。運氣好說不定能能躲近暴風雨區域，避開德軍航空兵的追擊。只是艾爾弗德自己也知道這種可能性微乎其微。
距離艾爾弗德外，32架以雲層為界，分成上下兩層密集的空中掩護網在「齊柏林」上空來回盤旋。艦橋內，特籮蒂婭站在觀察窗旁，手握話筒看著甲板上忙碌的地勤人員與飛行員們。
「第16組在干什麼？他們中至少應該有2架飛機已經起飛了。為什麼還在甲板上？」
听到特籮蒂婭冰冷的話語，站在他身後參謀不由一陣顫抖，隨後小聲道︰「好像是飛機上炸彈的掛鉤出問題了，地勤正在努力。」
特籮蒂婭雙眉微皺，隨後沖著手中的話筒大喊︰「立刻將那兩架飛機從甲板上推入海中。不要妨礙到之後的飛機。讓在後方等待的第22組先起飛。」說著她舉起胸前掛著的望遠鏡看向天空數秒，「讓在斜角甲板處飛行的第17組，那三架受損的先降落，回收飛行員後拋棄。下一批飛行員準備。」
站在特籮蒂婭身後的參謀們急忙在紙上記下她的話，這些將成為命令文件的記錄將在戰斗結束，由特籮蒂婭簽字後放入文檔。
「特籮蒂婭中尉。」由艦橋後方另一側的電台室走出的海蓮娜拿著手中的文件道，「前方最新消息。英軍‘決心’號戰列艦……沉沒。」
听到這個消息，艦橋內所有人一陣歡呼。唯獨特籮蒂婭雙手抱胸，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決心’號沉沒後……英國人現在應該只剩下航母了吧？」
「是的。英國人還剩下4艘航母。」
「那就沒有什麼可高興的。」特籮蒂婭說著還用她那冷漠的視線掃過在場每個人，即便是「齊柏林」的艦長格拉曼在對上這股冰冷的視線時也下意識扭頭避開。更別提其余一群三，四十歲的參謀了。無視用一種恐懼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眾人，特籮蒂婭望向一旁的海蓮娜，「我們的燃油和彈藥還有多少？」
所有人都一臉恐懼，唯獨海蓮娜依然笑著回答︰「炸彈應該還有52枚，魚雷還有68條。航空燃油的話就不用擔心了。」
特籮蒂婭單手抱胸，右手抵這下巴低下頭，沉思起來。她在努力盤算是否應該繼續讓艦載機出擊。
「如果你在考慮是否該讓艦載機繼續出發的話。特籮蒂婭，我要提醒你一下。我們還有42架俯沖式轟炸機和33架魚雷機在路上。」
扭頭給了海蓮娜一個笑容道︰「在數字上，你永遠都比我敏感。海蓮娜。」
「那麼你的決定呢？」
「繼續出擊。哪怕最後一批是將炸彈和魚雷扔在海水中也要保證將所有航母全部擊沉！」
「是的！長官！」
福布斯看著手中的電報，他那握著電報的左手在微微顫抖著。
福布斯到現在都還沒明白為什麼艾爾弗德指揮的航母艦隊會敗的這麼快，敗的這麼徹底。德軍那只航母艦隊明明應該只是個誘餌，可艾爾弗德居然在報告上說︰德國擊沉了所有大型水面艦只，現在他正率領著剩余的4艘航母試圖撤退返回英國。只是情況不容樂觀。艾爾弗德已做好隨艦沉沒的準備。
在福布斯看來，艾爾弗德航母艦隊的艦載機數量即便不在德軍之上，也應該與德軍相差無幾。而德軍所有的大型水面艦只又都在自己這里。那德國人到底是怎麼打殘艾爾弗德航母艦隊的？福布斯皺著眉，想了半天想不明白。
見到福布斯的表情，他的副官小聲問︰「長官，我們要去支援他們嗎？」。
「支援？」福布斯喃喃的說了句。
海軍的建設周期決定了只要有可能，就絕不能舍棄任何一艘艦船。副官的提問完全可以理解。可現在自己真的應該去救援他們嗎？在這一刻突然有三個選項出現在福布斯眼前。
第一︰全速向西南方航行。用自己艦隊強大的防空火力掩護救援艾爾弗德航母艦隊的那4艘航母。
第二︰全速向西航行，用艦隊火炮擊沉那艘德軍航母。為艾爾弗德航母艦隊一舉解決空中威脅。
第三︰則是完全無視自己西面的艦隊。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德軍戰列艦艦隊上。只要擊沉了眼前所有的德軍艦船後，德國海軍就可以完全忽略不記了。
思考了大約半分鐘後，福布斯最終還是決定選擇第三條路。在他看來現在趕去救援艾爾弗德航母艦隊，可能等自己趕到時對方就已完全沉入海水之中。而如果將德軍航母為目標，在沒有空中偵察的情況下，很可能等自己趕到後德國人早就跑了。畢竟航母是艘能夠自由航行的戰艦，而不是個固定的機場。而這里的德軍艦隊能時刻將自己的行動傳送給那只航母艦隊。更重要的則是難得德國人主動將所有戰艦集中起來，出現在自己面前。一旦自己失去這個機會，恐怕皇家海軍在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必須將注意力集中在德國水面襲擊艦上。更何況德國的副元首還在那艘高速戰列艦上，他和那艘船都必須被送入海底。
「不，我們的目標不變。」福布斯下令到，「既然艾爾弗德航母艦隊損失了這麼多艦船，那我們更需要依照計劃將面前這些德國人送入海底。」
「那……德國人的飛機……」
福布斯皺起眉。副官的話說出了他最大的擔憂。
「一個半小時……算上回程的時間。除非他們想在夜晚降落。否則德軍最多只能發動一次攻擊。這點不用太擔心。」
見自己的副官一臉明白的表情，福布斯偷偷嘆了口氣。這種話也就用來安慰安慰不明真相的人。如果真是這樣，德國人怎麼可能在2個小時內擊潰艾爾弗德航母艦隊呢？
福布斯現在只能指望艾爾弗德能撐的更久一點，而自己這里用最快的速度解決德軍艦隊，隨後趕在德軍飛機起飛攻擊自己前找到那艘航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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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帝國海軍的傳奇(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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