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海濟一臉怪笑得看著特籮蒂婭。這種奇怪的笑容讓他的雙眼幾乎眯成一條縫。
海戰中頭部受傷,讓她剪去了一側的頭發。傷勢養好後,特籮蒂婭便毫不猶豫的將自己那頭原本略帶卷曲的金色長發像個男性那樣直接剪到後腦,露出了她那優美的脖子和大片潔白的肌膚。這個短發發型讓特籮蒂婭顯得更英氣逼人。
相比之下,特籮蒂婭身邊的那名男子只能說是普通。他沒有像特籮蒂婭那樣給予自己強烈的視覺沖擊。也不像海德里希那樣,能讓人過目不忘。整張臉或許可以算是英俊,臉上也時刻帶著一種自信的微笑。在微笑中又帶著些許的高傲。
「高傲的空中雄鷹嗎?」。任海濟小聲說了句,隨後依然以之前那種怪笑看著特籮蒂婭,「似乎我們鐵血女軍官的春天來了。」
看著任海濟奇怪的笑容,特籮蒂婭倒是依然一副平淡的表情。與以前一樣,面對任海濟,她說的每一句話永遠都是向上級報告的語氣。
「副元首,我已經教訓過海蓮娜了,請你原諒她先前失禮的行為。同時,我為自己未能在第一時間阻止海蓮娜的行為,請求處罰。」
知道特籮蒂婭說的是返航當天,船塢內海蓮娜當眾掌摑自己的事。任海濟擺了擺手︰「那件事我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更何況那也是我咎由自取。不關她的事。」看了眼身邊的艾瑞卡,任海濟直直得盯著那名男子,「不為我介紹一下,你身邊的那位嗎?」。
「抱……抱歉。副元首。」特籮蒂婭連忙道,「這位是27號的駕駛員沃爾特•霍頓空軍少尉。在海中,他駕駛著戰斗機成功摧毀了‘決心’號的艦橋。為之後順利擊沉這艘船英軍戰列艦打下了基礎。」
用手抓了抓黑發,任海濟笑得越加詭異。關于在海軍航空隊中的那些故事任海濟非常清楚。戰斗結束後個單位送來的報告上都寫得明明白白。包括那條︰最優秀的人可以和特籮蒂婭中尉約會。
回到德國後,所有參加空戰的戰斗機飛行員們都宣稱自己至少擊落了3架敵機。這讓海蓮娜氣得一拍桌子,大吼一聲道︰「你們都把我當傻瓜了嗎?!每個人都說自己至少擊落了3架敵機。那你們告訴我,英國人總共有多少飛機?300多架嗎?是你們傻?還是我傻!」被海蓮娜這麼一吼所有人都沒了聲音。
歷史上,英美飛行員在擊墜數上有「協同擊落」這個說法。可德國沒有。德國空軍將由兩人以上一同擊落的敵機擊墜數算在參與攻擊者中擊墜數最高的那人頭上。「齊柏林」上的海軍航空隊們本來也應該遵照這個規矩辦事。但因為擊墜數關系到︰誰能與特籮蒂婭中尉約會。于是那群孤高的德意志空中雄鷹們便宣稱自己都是單獨擊落敵機的。外加交戰空域在英軍艦隊上空,聯絡員的視線都在英軍艦船上。茫茫大海之上,德軍不可能,也沒時間去尋找敵機碎片,來確認飛行員匯報的擊落數。于是就變成一群人都宣稱自己至少擊落了3架敵機。
別看海蓮娜平時總是一副長不大的模樣。這個「齊柏林」海軍航空隊代理指揮大吼一聲︰「所有人的擊墜數全都給我算一架!」面對質疑,她挑起眉,非常有威嚴的道︰「每人算一架,我算給你們面子了。英國人在海戰中總共才起飛多少艦載機?你們這些家伙不要給臉不要臉了!」于是所有人都老老實實得閉上了嘴。不過問題依然存在。所有人的擊墜數既然完全相同,那「與特籮蒂婭中尉約會」這個最大的獎將由誰獲得?
現在看來,面前這個沃爾特•霍頓似乎是最大獎的獲得者。不過沃爾特•霍頓這個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過。
任海濟皺眉想了半天,也沒想起自己是在何處听到過這個名字。最後要不是艾瑞卡在一旁推了他一把,恐怕著個家伙還會繼續將所有人晾在一旁,在他那已明顯記憶混雜的大腦內尋找這個感到熟悉的名字來源。
「那麼不打擾兩位了。」恢復成平日那種足以讓人安心的情切微笑,任海濟向著面前兩人調皮的眨了眨眼,「祝兩位約會快樂。」
即便是特籮蒂婭這種鐵血女軍官在听到任海濟最後那句話後,她的臉頰也不由紅了起來。當然事情本來可以到這里就結束了,可誰知從意外相遇開始到現在都未說過一句話的沃爾特突然開口試探著說︰「那……那個……副元首。我……能和你談談嗎?」。
依住拐杖轉身,任海濟好奇的看著這個有些英俊的戰斗機飛行員。
「當然可以。恩……沃爾特是嗎?想談什麼?」
「是關于空軍的飛機。副元首。那個……怎麼說呢?我對飛機在設計上有種特別的想法。」
任海濟的左嘴角高高揚起。居然在自己這個「武器研發局局長」面前談論飛機設計?這個年輕人不是個傻瓜,就是個有趣的人。
「這可是個很長的話題。」任海濟抬頭看了看天,「差不多是午餐時間了。我們找一家餐廳邊吃邊談吧。」
慕尼黑中心空地上依然一片忙碌,士兵與平民們忙著搭建臨時大型帳篷。而遠在法國某處的一片空地,此刻已停了下來。身穿墨綠色迷彩軍服的士兵們正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開始啃著手中的面包。在一片忙碌中享受片刻的休憩。
咬著手中的面包,威廉在空地上巡視著。他不時用腳踢了踢地上挖出的土丘,看了看四周的灌木叢。他突然停下腳步,從軍服上衣口袋中套出一疊照片一張張對照著。
「怎麼了?威廉。你停下腳步干什麼?」跟在威廉身後的海爾默在措不及防中撞上了威廉的後背。
「這里……」威廉指了指土丘和一旁挖出來的水渠道,「位置不對!與照片上的位置相比,高低差差了許多。和工程圖上也完全不一樣。」
海爾默兩肩一聳,做了個無奈的動作︰「看上去和照片上沒什麼大區別。」
冷眼一瞪自己身邊的好友,威廉道︰「我現在給你兩個選擇。第一,堆高那個土丘,隨後將水渠向外移。第二,將山丘旁的那片空地與水渠一同挖深1米。」
再次做了個聳肩的無奈動作,海爾默機械的點頭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我會讓那群小伙子們去干的。」見威廉望向自己的眼神中仍然滿是懷疑,在深吸口氣後海爾默一臉正色的說,「我向你保證!」
「原上帝保佑,我能相信你的保證。」伸手在胸口劃了個十字,威廉扭過頭,盡量不去看這個讓自己永遠無法省心的好友兼部下。
遠處的農場倉庫旁,有著棕色卷發的菲力克斯在見到威廉後快步跑了過來。右手輕點眉毛後他站直身子道,「長官,我們那邊已經完成了,現在你要不要去看看。」威廉的視線越過菲力克斯的右肩,遠處魯威正端起手中的s**44向著天空射出一連串子彈,隨後扶住前槍托,對著農場倉庫的木質外牆不停比劃著。
「只差用彈孔搞出個‘’字徽記了嗎?」。
「是的,長官。」
「那就無所謂了。反正到時候,那里不會有真的彈孔痕跡。」說著威廉將手中的一疊照片塞回上衣口袋內。在吐出一長串白氣後,他微笑著看向一旁的菲力克斯,用手一指遠處道,「列兵,麻煩你讓尤利安那個蠢貨把他的寶貝停到那個位置。等2型坦克停好後,你就讓魯威開始射擊,同時拍照。沒問題吧?」
「是的,長官!」
「記得需要幾張照片嗎?」。
「至少3張,長官!副元首說需要左,右,以及中間3個角度的照片。」
「很好。你把照相機里的照片全部用完也沒關系。但至少需要3個角度的。」威廉點點頭,「菲力克斯,你可比你的某個上級要值得信賴的多。」說著威廉還有意無意的掃視了一邊的海爾默。
接到命令的菲力克斯再次行禮後快步跑開。一直站在威廉身邊的海爾默略帶不滿的說︰「我說,威廉。我就是這樣不值得信賴嗎?」。
「等你什麼時候值得信賴了,恐怕地獄就不存在了!哈~這還真是件好事。我看你還是快點變得值得信賴吧!這樣人們就不用擔心下地獄了。」
低頭沉思片刻,海爾默才緩緩道︰「這麼看來,我還是維持現狀算了。假如有一天真的沒有地獄了,那天堂的存在又有什麼價值呢?人,會開始放縱自己,因為他們無論做什麼都會上天堂。」說著他用手模了模下顎,「真沒想到,我原來是這麼高尚的人。為了能時刻警惕世人,情願讓自己變得不值得信賴……」
威廉用手一把捂住臉。雖然他早知道凡是從訓練營里走出來的沒一個是傻瓜,區別僅在于想做與不想做而已。可沒想到自己的這個好友空有才能,卻只想做個傻瓜。以後誰敢再說海爾默是個傻瓜,自己第一個和他急。有見過能如此熟練的偷換概念,外加無比自戀的傻瓜嗎?
「對了,威廉。你說老大要我們特地復制出這些照片中的場景,還要拍一連串的照片是為了什麼?」
「我不知道。副元首在想什麼我猜不出。」話語停了停,威廉試探著說,「我唯一能肯定的是,副元首有個大計劃。而且這個計劃非常重要。不然也不會讓我們來做這些,原本由工兵們來做的事。也不會將整片區域封鎖起來,任何膽敢接近這里的人一律處決。更重要的是,你不認為這些照片中有些東西看起來很眼熟嗎?」。說著威廉從口袋中掏出照片,一連翻過幾張後取出一張遞給海爾默,「仔細看看。」
海爾默盯著照片看了半天,照片上只有高聳的樹林,大片的灌木叢,以及綠意盎然的青青草地。整張照片就像一張平凡的風景照,隨處可見。唯一特殊的地方就只有這張照片中地面與拍攝者的距離,就仿佛是拍攝者站在3樓向外拍下這張風景照。
「是用來做高度數據分析的觀察照嗎?我沒看到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仔細看照片的左上角,那個藏在樹叢中的東西。」
在威廉的提醒下,海爾默再次盯著照片仔細看了起來。他這時才發現,照片的左上角樹叢後隱約可以見到一座高塔的尖頂。雖然剩余部分很快就被樹冠遮蓋,但海爾默依然從中艱難的辨識出黑色的表盤……
海爾默倒吸一口涼氣,艱難地說︰「威……威廉……這個……這個……該不會是……」見威廉點點頭後,海爾默失聲大喊道︰「我的天!老大到底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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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紛花亂舞(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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