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躲在暗處,四下探查了一番,隨後時遷指著不遠處一間並不起眼的廂房低聲道︰「林大哥,我猜這趙員外的錢財定然藏在那間屋里。」
「兄弟果然不愧是神偷,這麼快就找到了這老財主藏寶之所。」林沖自然信得過神偷時遷的經驗。
當下,兩人模入那間廂房,果然在廂房櫃子里找到不少錢物,足有數百貫之多。
「咦!這趙員外的錢財怎麼會如此之少?」
「大哥莫急,此處定然還有暗格密道。」
時遷一邊說著一邊細細尋找,不一會便將暗藏的財物一一找了出來。這趙員外倒是狡猾,居然在屋內開了三四處暗格密道,分別藏匿財物。不過,踫到時遷這個賊祖宗,他的一番心血只能白費了。
二人看到堆積起來的金銀珠寶,俱都愣住了。
「哈哈,林大哥,我們發財了。你看這黃橙橙亮燦燦的金元寶,只一個可就是五十兩,而這里居然有二十多個。還有這些珠寶,銀元寶,加起來價值不下萬兩黃金呀!」看著閃閃發光的金銀珠寶,時遷興奮道。
林沖卻怒了︰「這個黑心的地主老財,有如此多的家財,居然還為謀奪他人家產害的人家破人亡,果真是為富不仁,著實可恨該殺!」
「林大哥,不如小弟模過去把他給‘喀嚓’了?」時遷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不,不妥。為兄現在有官司纏身,泄露了行藏十分不便。嗯!這樣,你在此布置一番,將那些暗格密道都恢復了,再將那數百貫的銅錢給他放回櫃子,不要露出破綻。我先將這些金銀珠寶運出去。」
「林大哥想的果然周到。大哥盡管放心,小弟出馬,管包他們看不出絲毫破綻。等到那地主老財發現時,我們早已在千里之外逍遙自在。」
當下二人分工,一直折騰到黎明時分,才將這些重達千金的金銀珠寶全部運出去,藏匿在鎮外密林中。
此時,天色已亮,林沖與時遷潛入客棧屋內,裝作剛剛起床,叫醒魯達、貞娘和錦兒,用過早飯,便自上路。
幸虧時遷有經驗,昨日已在鎮中買下馬車,否則這些財物一輛馬車即便能裝下,也十分吃力,更會因車轍太深讓人生疑。
不提數十天後,趙員外因事需用大額金錢時,打開暗格密道卻見自己幾處暗庫內俱是空空蕩蕩,金銀財寶不翼而飛,直氣的狂吐幾口鮮血,暈倒過去。被人救醒後,連忙去找他那縣令佷兒報案,縣令自是急忙差遣衙役捕快前去破案,卻因林沖時遷手腳利落,不曾留下破綻,時日又隔得太久,根本發現不了任何線索。縣令也只能徒呼奈何,最終不了了之。
卻說,林沖等人出了孟崗鎮,來到藏寶密林。此時,天時尚早,四下無人,幾人便迅速地將那些財物分裝在兩輛馬車,為了掩人耳目,貞娘與錦兒也分開坐在了兩輛馬車上。
時遷與魯達各自駕著一輛馬車,林沖匹馬單騎,一行人朝著東北方向,出發而去。
這一路眾人星月兼程,風餐露宿。沒二日,便過東明、南華,進入濮州,又一日,便入東平府,水泊梁山遙遙在望。
路上,時遷表達了跟隨之意,林沖自是欣然應允。
這日,晌午時分,眾人眼前出現一大水泊,但見其水波浩蕩,綿延無望,林沖自知此處便是梁山水泊。
又行了數里,遠遠望見枕溪靠湖一個酒家,林沖微微一笑,此店便是他要找尋的所在。
「兩位兄弟,我們先到前方酒家歇息一番。」
眾人趕馬來到酒家前,將馬匹拴在店前樹上。
「大哥!」
時遷有些擔心車內財物。
「無妨,我等只管入店。」
說完,林沖率先步入店內。其余人等緊隨其後。
林沖進店,不待坐下,開口便道︰「旱地忽律朱貴何在?」
「客官,不知您是?」店小二看林沖等人面生,卻又一口叫出自家頭領名號,不禁有些遲疑。
這時,從里屋走出一身材修長,相貌堂堂,留著三叉黃冉,三十余歲的漢子。林沖知他極有可能便是旱地忽律朱貴,卻不言明,依舊對著店小二道︰
「在下林沖,這兩位是我的兄弟,受滄州柴進柴大官人舉薦,前來水泊梁山入伙。」
那漢子听到林沖提及柴進,不再猶疑,連忙熱情道︰「小弟便是朱貴,江湖人稱旱地忽律。好漢既是柴大官人舉薦,我家頭領自然歡迎之至。各位好漢快快請坐。」
忽律便是鱷魚,在水中十分凶猛,大嘴一張令人膽顫,可是到了陸上,想神勇都難。朱貴被冠以旱地忽律的稱號,自然也沒有什麼大本領。
當下,朱貴將好酒好菜擺上,眾人自是一番暢飲。
「啊,原來哥哥便是江湖人稱‘豹子頭’的東京八十萬禁軍教頭林沖,小人常听東京來人傳說哥哥豪杰,不期今日相會,真是三生有幸。卻不知哥哥為何會想要落草梁山?」
朱貴听聞林沖來歷,自是一番敬仰,心中卻不免存疑。
「兄弟不知,林沖在東京城得罪了高俅,被其陷害,發配滄州,現在亦是戴罪之身,早不是什麼八十萬禁軍教頭了!」
「原來如此!」
朱貴听得林沖遭遇,自是一番感嘆。
「魯達哥哥和時遷兄弟的威名,小弟亦常有耳聞,今日相見,亦是幸事。我敬兩位一碗。」
林沖怕貞娘和錦兒的身份引起朱貴的懷疑,所以未將二人身份介紹。不過,朱貴半點也未奇怪,身為草寇,搶劫錢財,擄掠美人,本是常事。以己度人,朱貴自然以為貞娘與錦兒是林沖三人擄掠來的美人。
吃飽喝足,朱貴到水亭上,取出一張鵲畫弓,搭上兩只枝響箭,朝著水泊中蘆葦里面射將去。
「朱貴兄弟,我那兩輛馬車中可是頗有些好貨色,你且多喚兩只船來。」
「哦,那便依著哥哥!」說完,朱貴又射出兩支響箭。
不一會,便見蘆葦泊里,四支快船過來,徑到水亭下。
朱貴指揮著嘍們將馬車上的金銀珠寶搬到船上,看到如此多的財物,朱貴很是一愣,不過眼中卻無十分貪婪之色。
林沖一直觀察著朱貴,見他並非十分貪婪之人,這才暗自點頭。
眾人上船後,嘍們把船搖開,穿行在曲曲折折的蘆葦泊中,奔梁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