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想派賤嘴大叔 第七章

作者 ︰ 安祖緹

又是再度驚艷!

雖然郝京穎一開始就抱著雞蛋里挑骨頭的邪惡想法,要像個壞婆婆一樣挑剔他的料理,隨意編派,嫌太咸太油太甜太怎樣的一大堆,結果卻是她一口接著一口,嘴巴從沒停過,很快的就碗底朝天,一個嫌棄字都沒說出口。

她就像餓死鬼一樣的狂吃,讓杜承平忍不住以拳擋著嘴,預防忍俊不住,偷笑出聲來。

邀她共進晚餐,是關宜寧的提議。

下午,他到山下的書局買了些書回來,下了公車就看到騎著摩托車朝他而來的關宣寧。

他快步追上,詢問她要來之前怎麼沒先打個電話?若他搭晚一班公車,就見不到人了。

關宜寧回,「我是來拜訪客戶,結束後想說不遠,就順道過來看看了,沒見到面也無所謂啦。」其實她主要是想看看杜承平跟隔壁的女孩進度到哪了,兩人有沒有成為一對的希望。

「那要一起回我家喝個咖啡嗎?」杜承平想現在也三點了,是喝下午茶的時間。

「好啊!」

于是關宜寧從車箱拿出另外一頂安全帽,不過那安全帽有點小,只是扣在杜承平頭上而已。

「你幫我載書,我用跑的。」杜承平提議。

「好。」關宜寧將他手上厚重的一袋書放上機車踏板,一起回到杜家。

在門口停好車,關宜寧轉頭看著旁邊的美式鄉村風格別墅,輕笑道,「我剛來的時候,有遇到隔壁的。」

「恰北北?」這個時候會在家,通常是「恰北北」的機率最高。

「恰北北?喔,你是說那個個子很嬌小的女生?你怎麼給人家取這種綽號?」很難听耶。

杜承平推門讓她進入,「因為她脾氣差啊,動不動就跟我吵架。」

「我記得你脾氣也不好。」

「所以常常杠上。」杜承平聳了下肩。

進了主屋,杜承平將書籍暫先放在茶幾上,走來廚房,敢動自動咖啡機,再自冰箱拿出昨晚做好的甜點,放到餐桌上。

「這款我沒看過,是新的?」關宜寧驚喜的看著用金平糖裝飾的白色小雪屋,是模樣十分可愛的甜點。

「夾心是藍莓慕斯,吃吃看。」他將甜點匙遞過去。

關宜寧呂了一口入嘴,「好吃,很清新很爽口。」

「吃慢點,咖啡還沒好。」

「喔。」關宜寧只好暫先將甜點匙放下。「你有請過『恰北北』吃甜點嗎?」

「有次為了激怒她,請過。」

「激怒?為什麼?」

「那女人前陣子不知發什麼神經,常拿甜點過來,很基本的那種,味道是還可以,但態度很不情不願,好像誰拿刀架著她一定要送過來。我看她那虛情假意的態度就有氣,我猜她一定在搞什麼把戲,絕對是不利我的那種,若著了她的道,將來必定沒有好日子過,所以為了讓她知道社會不是那麼簡單好混的,故意讓她看清現實,教她別想耍花招了。」

「哈哈……」關宜寧快笑死了,「姊夫,我看是你在胡思亂想吧,姊說過你最厲害的,就是一點小事就可以想出一整個情節來,說不定人家真的是想跟你交好啊!」

听說出過不少食譜的杜承平真正的志願是當推理小說家,不過他胡思亂想很厲害,真要下筆卻沒辦法,最後只好黯然放棄。

「不可能!」他否定,「若是『假面超人』還有可能,但『恰北北』不可能。」

「假面超人又是誰?」關宜寧興致盎然的問。

「是管理那間別墅的女人,她不管看到誰都很親切,很虛偽。」

「親切錯了嗎?你干嘛這樣都不把人當好人啊?」

「她都嘴上說一套,實際上做一套,對她我沒什麼好說的。」

「你這麼討厭隔壁的住戶?」

「嗯……」真有那麼討厭嗎?可當隔壁一片安靜的時候,他又會莫名其妙全身不對勁。也許,他一開始討厭的是初期三不五時就傳來,破壞整個社區寧靜的吵架聲吧。

更或許是心中的預感告訴他,他寧靜得跟死海沒兩樣的心湖就要因此起漣漪而下意識的抗拒吧……

「但我覺得『恰北北』沒有真的很凶呀,我剛才在你家門口按電鈴的時候,她還好心過來告訴我,你不在耶,態度很平常,只不過感覺有點心不在焉,好像在煩惱什麼事。」

「她會有煩惱的事?」杜承平垂眼沉思,「該不會是寫作陷入瓶頸?還是遭遇什麼困難了?」

「你這麼關心她的話,可以直接去問清楚啊!」關宜寧鼓動。

「我才沒有關心她,我是順你的話在猜!」為掩飾那被說中的窘意在他臉上暈染出的熱氣,杜承平起身去倒咖啡。

關宜寧看著他魁梧昂揚,卻透露著寂寞的背影,忍不住嘆道,「我覺得,你也該走出這座孤獨的城堡了。」

「你在胡說什麼?」端咖啡回來的杜承平低斥道,「什麼孤獨的城堡,你什麼時候這麼文藝腔了?」

「姊夫,」她偏著頭道,「我覺得那個『恰北北』跟你挺合的。」

「你不要胡說八道了!」他的臉更燥了。

「三不五時就拌嘴吵架也是一種情趣啊!」

「由此可知,你跟你老公必定也都用這方法增進情趣吧?」

「我們的相處方是跟你們不一樣。」她低頭拿起咖啡杯,淺嘗了一口。

「針鋒相對的吵吵嘴,感覺也挺開心的耶!」

是啊,是很開心,他最近越來越能理解這方面的「樂趣」了。

但不想被小姨子識穿,怕難以自處的他還是在嘴巴上逞強。

「那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他自她一眼。

「要不換你主動出擊,你去跟人家交好嘛,請她吃吃飯什麼的,不然你一身好手藝,都只煮給自己吃,很浪費。」

「我有時也會做蛋糕分給其他住戶。」主動出擊?說得簡單,他根本對于現狀要如何轉變無計可施。

兩人針鋒相對太久了,要很「正常」的往來,怎麼想都扭捏。

「老人家又不能吃太多甜,能跟你分享的就只有『恰北北』了。你怎麼不試著跨出一步,我相信再凶悍的女生,都有屬于她溫柔的一面。」

「那女生根本不懂啥叫溫柔!」他嗤之以鼻,「我從她們搬進來到現在,對她們的印象只有一個『吵』字,那三個女生很會吵架,跟菜市場沒商樣。」

「所以充滿活力嘛。」

「活……」該死的,怎麼全讓小姨子給說中了。

他的心思有這麼明顯嗎?

那恰北北該不會也看得出來吧……

「你也這麼覺得對不對?」關宣寧一雙晶亮的大眼朝著他閃閃發亮。「充滿活力的活著,很棒啊!」笑得越關心,吵得越熱絡,不就是活著的最好證明嗎?

說不定姊夫就是因為這點被吸引而不自知……關宜寧抿緊唇,眼眶有些發酸。

「別廢話這麼多了,吃你的蛋糕吧。」外表粗獷的他其實很容易難為情,故不想讓令人不知所措的話題繼續下去。

「不然你今晚就約她吃飯嘛,我看她們家好像也只有她一個人在,你一個人她也一個人,剛好可以一起共進晚餐。」

雖然杜承平低斥她少出餿主意,但他還是將她的提議給放進心底了。

也許他真的該試試看,以誠心來跟「恰北北」交好,說不定真能改善兩個人的關系,踏出那十分困難的第一步。

「恰北北」雖然廚藝不精,但非常的愛吃,用食物勾引她的確是個好主意,抓住她的胃,說不定就抓住她的人了!

在準備晚餐的時候,他注意了一會隔壁的動向,整間屋子到了傍晚都不見有燈亮起,可見其他人並不在家。雖說「恰北北」的房間也是昏暗的,不過那女人作息不太正常,人在睡覺也不無可能,而且她如果出門,他養的狗一看到她就會汪汪叫(他的狗很莫名其妙的特別喜歡她),一下午的安靜,顯見她一直把自己關在家里。

站在冰箱前,他猶豫了一會,拿出兩人份的食材,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就將三菜一湯料理好,然後走來隔壁門口。

他有想過讓彼此之間用很「正常」的方式開始,可他發現這讓他很瞥扭不習慣,還是像過往那樣用挑釁的語氣說話,比較符合他們的相處模式。

「吃飽了!」餐桌對面,連粒米都未剩的郝京穎滿足的伸了個懶腰。

能吃到美食真是天下一大樂事啊,就算對面生個不對盤的人,她還是可以假裝視而不見吃個痛快的。

「那可以吃甜點了,去客廳等我吧。」也吃得差不多的杜承平起身收拾餐具。

「……。我來吧!我來洗碗。」郝京穎將自己用過的餐具迭在一起。

「不用。」杜承平拿走她手上的餐具。

「光吃不做事,我會過意不去的。」她沒那麼厚臉皮。

「我從不讓客人動手。」

「我又不是客人。」她橫眉豎目。

「不然你是什麼?」

「我是你的……」她傾身,手指著他的鼻尖,「敵人啦!」

他都請她吃飯了,還是敵對狀態,可見兩人之間的城牆有多厚高。

杜承平低下頭藉收拾餐具掩飾苦笑。

「那我更不能交給你洗碗,萬一你故意打破我的餐具,我不就賠慘了。」

「人家說盜亦有道,我吃人嘴軟,才不會故意這樣小鼻子小眼楮動手腳!」她才沒那麼卑鄙。

「每個人收拾廚房有自己的習慣,你就別插手,快去坐好吧。」杜承平將餐具全部收過去。

「喔……」這樣說的確是有他的道理,那她就不爭著把事攬上身了。

坐來客廳沙發上,在沙發右手邊有個圓形小茶幾,擺放電話與一副相框。

相框里是一名女子的獨照。

她不由得好奇的偏過身去,張大眼將相片中的人物看仔細。

那是一個長相清新甜美,膚色白皙,笑起來燦爛和煦的漂亮女孩,仔細端詳,五官跟那位清麗的房管挺神似的。

一這……該不會是他老婆吧?

她驀地貝齒咬住下唇,感覺她坐在這,好像做錯了什麼事一樣。

奇了,她又沒干嘛,只不過是來吃個飯,為啥會有這種心虛感?

杜承平將焦糖隻果布丁遞給她,自己在三人沙發的另一端坐下。

一種奇異的尷越感,在兩人之間的空位流動。

杜承平很想開個不會讓兩個人不是拌嘴就是吵架的話題,可想歸想,要執行還真有點困難哪。

有沒有什麼話題是很安全無害的呢?他絞盡腦汁苦思。

郝京穎吃了一口布丁,是十分扎實濃郁的口感,但她現在的心思已經不在甜點上了。

「那個……」

「嗯?」杜承平轉過頭來,心想她該不會找到話題要跟他吵架了吧?

「你老婆咧?」

「我……老婆?」她怎麼會知道?

「這個是你老婆吧?」甜點匙指了指相框,「你們怎麼沒住在一起?」

杜承平抿著嘴,看起來與其說是欲言又止,更像是有口難言。

「該不會是你老婆對你不爽,所以不想跟你住在一起吧?」

她想,他的小姨子既做了他的房管經紀,往來也挺頻繁的,應該還沒離婚,八成是分居。

「我老婆……」

她屏氣凝神等待下文,似乎連心髒都停止跳動了,在那個時候,四周靜得讓人後腦勺發麻。

他像下定了決心似的抬頭,「過世了。」

「啊?」她沒听錯吧?「過世了?!真的假的?」從他陰沉的表情顯見這的確是事實,她不由得驚訝掩嘴,「我沒想到……對不起……」

她竟然還亂想人家的小姨子是小三,真是該自行掌嘴三下!

「沒關系。」他拉了下嘴角,「都五年前的事了,我也走出來了。」

「五年?那她不是很年輕就過世了?」

「是癌癥,因為年輕,反而擴散得快,知道時已經只剩下不到半年的壽命了。」

「怎麼會……」她萬萬沒想到竟是如此令人心酸的答案。

「那個時候,我們只是男女朋友,還沒結婚,當我知道她生命所剩無幾時,不顧他人反對,堅持跟她登記結婚。」他深吸了口氣,「我想陪她走完人生最後一趟路。」

他明知他老婆生命所剩無幾,不管兩人可說是毫無將來可言,還是義無反顧的跟她結婚?

真的有這種,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的相知相守?

真的有嗎?

郝京穎的心口激動有如暴風雨中的海浪。

「喂你……你是騙人的吧?故意說這種話來欺騙我的同情心,我說得對吧?」一定是這樣的啦!那個賤嘴男怎麼可能有這種可歌可泣、感人肺腑、只會發生在電影里的情節啦!

「如果這是謊言,我會比你更高興。」他苦笑。

自他的神情態度,她知道他並沒有說謊,這讓她很難承受,盯著手上的甜點,不知該如何是好。

他一定非常非常的愛他的老婆吧……

胸口既酸澀又沉重,一時之間,她分不清楚這樣的感觸主要是為了誰。

「你知道我為什麼會下廚做甜點?」

她搖頭。

「我本來的職業是個廚師,開了幾家餐廳,還曾上過電視出過烹飪書,而我跟我老婆就是她來我餐廳用餐時認識的。」

「呃……我對下廚沒興趣,所以這方面的事不太了解。」她只知道傅培梅而己,听說還有什麼阿基師很厲害,不過她不太清楚就是。

「你不只沒興趣,而是沒天分!」

「喂,你不要說破壞氣氛的話,這個時候我不想跟你吵架!」沒心情啦!

她此時此期的心情好沉重,一點都不想跟他斗嘴。

她好羨慕他老婆,有一個這麼愛她的男人,卻又替他們感到難過,這麼情深意重,卻敵不過病魔的殘忍之手,硬生生就將一對有情人拆散。

他想必現在還愛著他老婆、思念著他老婆,所以才會把自己關在山上獨居吧。

她其實也很想有個男人這樣愛她,不去計較未來,只看著眼前的她,疼她寵她,將她深切的烙在心底,永世不忘。

可是這樣是不公平的,尤其看到杜承平在妻子過世五年,還是依然想念著亡妻,她就更清楚的知道自己的決定是對的。

就算孤單寂寞噬得人難熬,她還是要懂得苦中作樂,懂得保持樂觀,堅定意念走下去。

可是……可是她還是好羨慕他老婆,像她就絕對得不到他這樣的喜愛的……

她倏地一驚,驚愕剛涌上的心思。

她在想什麼?她腦子發傻了嗎?

竟然想跟他老婆站在同一個位置上,她在發什麼神經啊?

「哈!」渾然未覺郝京穎心思的杜承平笑,「你干嘛這麼正經?死老婆的人又不是妳。」

「就、就感覺很怪啊。吼,你很煩耶,我第一次听到所以很震驚啊,我沒有辦法把你跟重情重義四個字聯想在一起。」郝京穎抹去不該有的繁復心思,恢復一貫的嬉笑怒罵。

「我看起來像狼心狗肺的樣子嗎?.」

「還好。」她抬手,拇指跟食指做出像捏著硬幣的樣子,「有這麼一點點……不對,這麼一大點,好大好大的一點……」她張開手,夸張的往左右伸展。

「我看你才是狼心狗肺,吃了別人的東西也不懂得說好話,給我吐出來!」沒良心的女人。

「貨物既出概不退還,東西入肚概不吐出!」她頑皮的吐舌做鬼臉。

「怎麼有這麼厚臉皮的人?」

「是啊,連槍彈都打不過呢!」她得意洋洋的捏著自個兒臉頰。

忽然,她看到前面桌子下方的置物籃中,有個很眼熟的東西。

她好奇的拿出來一看,竟是上回他為了刺激她所織的帽子,不僅已經完整織好,頭頂還做了顆球球,十分可愛。

「哇賽,你還真的把它織好了。」她訝異的將整個帽子看個仔細。

織法工整完美,沒有任何漏針或是孔距忽大忽小,跟她的「得意之作」實在差太多了。

真是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沒有。

福至心靈,她抬頭問,「你會打毛線,該不會跟你老婆有關吧?」

「你終于變聰明了。」

「什麼話,我本來就很聰明。」她不爽碎念,「你老婆希望你織帽子給她?」

「算答對也不算答對。」

「拜托直接講大白話,到底是怎樣?」

「她因為化療而頭發慢慢稀疏,我想幫她找頂帽子,但是她的頭圍很小,一般大人的帽子太大,小孩的又太稚氣,所以我決定親自為她織帽子。」

「你練了多久才有這樣的境界?」

「天才是不需要練太久的。」

「跩屁啊!」她不悅的皺鼻,「我也很天才的,上次你看到的肚圍是我生平第一次打毛線,能做到那樣的程度很厲害的了!」連郁喬都不會這項技能呢!她可也是有過人之處的!

「是是是,你怎麼說怎麼對,你高興就好。」他將帽子戴到她頭上,「剛剛好。」

「這帽子……」

「妳的。」

「可是……」她忽然覺得扭捏。

「用妳的毛線打,當然是你的。」他從置物籃中拿出剩余的毛線跟棒針,「回去多練習,看下次能不能打件毛衣過來臭屁。」

「難不成你連毛衣也會?」

「還好啦,有做出成品過!」

「明明就很想炫耀,說什麼還好!」真是虛偽!

「你們家有人回來了。」杜承平看向窗口。

郝京穎順著他的視線望向窗外,隔壁的屋內果然透出溫暖燈光。

「真的耶,不知道誰回來了,我回去看看。」她起身時不忘拿起還沒吃完的焦糖隻果布丁,「吃完再把盤子還你。」

「OK。」

她快步走向門口,開門前又由頭喊,「謝謝你啦,晚餐跟帽子。」

「不客氣。」他朝她微微笑了下。

一個淺淺的笑容,卻讓她胸口緊繃。

她回以有些許僵硬的微笑,轉身離開。

屋內恢復一片寂靜,杜承平環顧室內,看著這棟當初以亡妻的要求所設計,原本要建來當餐廳的房子,忽然意識到關宜寧的那句——你也該走出這座孤獨的城堡了。

他拿起裝有亡妻相片的相框,看著那只能留在回憶里的甜美笑容,低聲道,「我如果將你放下了,你會不會怪我?」

恬靜的笑容依然微微笑著,亮麗的水眸欲語還休,傳遞著鼓勵與包容。

郝京穎回到家,發現曾郁喬與林瑀彤一起回來了。

他們該不會搞雙對約會吧,所以才一起回家?郝京穎猜。

「這麼熱的天你怎麼戴毛帽?」曾郁喬有些不解的走上前來,「這帽子很可愛,去哪買的?」

「呃……這個喔……一個朋友給的啦!」她不好意思說是隔壁的「賤嘴男」給的,畢竟他們平日水火不容,現在還互相競爭咧!

她言詞閃爍,精明的林瑀彤一看便知有鬼。

「這個朋友該不會很剛好的就姓杜,還住在我們家隔壁吧?」她斜睨著美眸問。

「真的嗎?」曾郁喬驚異張嘴。

「喔……呃……對啦!」林瑀彤那麼聰明干嘛?真討人厭!

「你該不會把到他了吧?」林瑀彤驚喜地握著郝京穎的手腕,「真是惦惦吃三碗公耶,還以為你只會跟他吵架,想不到心機還是有在使的嘛!」

「我才沒有咧,這個帽子喔,是他……是他為了刺激我,諷刺我織毛線的功夫很爛的啦!」

「這帽子是他織的?」兩名女郎皆驚愕。

「對啦!」

「嗯……」林瑀彤雙手環胸作思考狀,「我現在不得不懷疑,賤嘴男該不會其實是姊妹吧?」

「你是說同性戀嗎?」曾郁喬瞪大眼。

「有可能啊,你看他又會做菜又會織帽子……郝京穎,你手上拿的那個布了該不會也是他做的吧?」

「喔,對啊,不過他不是……」

「我吃看看。」林瑀彤拿走郝京穎手中的甜點匙,舀了一口含入,「我的媽呀,好好吃!」

「我也吃吃看。」曾郁喬也吃了一口,「真的好好吃喔,我以前教你們做的根本是小孩的玩意了。」

「這下我更相信他是同性戀了!」林瑀彤斬釘截鐵。

「不是啦!他會做菜是因為他本來就是個廚師。」郝京穎忙解釋道。

「真的假的?」林瑀彤盯著她頭上的帽子,「難道廚師也要會織帽子?」

「這個喔,這也是有原因的。」郝京穎拉下頂上帽子。

想到他學會織帽子的原因,想到他是用什麼心情來學會打毛線的方法,她眼眶不由得一陣酸楚。

「什麼原因?」曾郁喬與林瑀彤異口同聲。

「這是人家的隱私,我不方便說。」她將布丁拿給她們,「這給你們吃吧,我還有點事先回房了。」

「喂,京穎……」兩人一回身,就見郝京穎頭也不回的匆匆回房,並快速將門關上,完全不給她們問完的機會。

「京穎……好像怪怪的耶。」曾郁喬面露擔心之色。「要不要找機會問一下?」

「我覺得不用。」林瑀彤再吃一口布丁,「真好吃,我也要叫那個賤嘴男做一個給我。」

「為什麼不用?」曾郁喬不解。

「直覺告訴我不用!」女人的直覺最準啦!「你也不用多管閑事。」

「可是我放不下心……」

「不然就再觀察幾天吧,貿然去問,我相信你也問不出什麼答案來的。」

「好吧,那我再看看好了。」

「你要吃嗎?」

「要!」曾郁喬連忙點頭。

「那妳一半、我一半好了。」林瑀彤將布丁劃開一半,「這樣很公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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