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上都知道飛葉樓，做著有償教訓惡人的買賣，自從莫二在泰山之巔驚艷亮相，飛葉樓正式踏入江湖，一股腦兒挑了令人頭疼的龍虎寨，擒了臭名昭著的采花賊，將道貌岸然的鐵鷹大俠偽君子面目給揭穿之後，真正是名震江湖，不再是名不經傳，由此佔得了一席之地。
收了名，也收了利，外人誰都在江湖上紛紛議論這個新冒出來的飛葉樓時，莫老大正在家里數銀子數到手軟，樂到分不清東南西北。
飛葉樓的規矩，有償指的是銀子，也可以是物超所值的貨物，可事實上只要是莫當家喜歡的就什麼都收，這令掌管著飛葉樓底下產業的老四頭疼不已。
收個缺了半邊的古董回來，行！他們忽悠忽悠也能找個大爺賣了。
收個看不清模樣的字畫回來，行！他們說這是名家的寫意風，世上獨此一份！都被水泡爛了，能不是獨獨一份嗎？
只要是這個範圍內的，他也可以勉強接受了，只是動動嘴上功夫，他們可以化腐朽為神奇，可是收個搖搖欲墜的老宅子？
偏偏莫默還在一旁感慨自己，一百兩銀子的任務錢就換了這麼個大宅子，劃算。
劃算個屁！
他們飛葉樓要這麼個破宅子做什麼？打算在荒郊野外建分舵啊？
不能住人不說，光是每年維持著讓它不塌不倒就要花進去大筆的費用，要真是修了住人，還不如拆了重做。
再說，那陰氣森森，鬧鬼的地方，哪個撐了去那里找晦氣。
真不知道老大那眼楮是被什麼糊到了，覺得這是一筆大賺的買賣。
精打細算的老四當初在听到莫老大這個敗家行為之後，抽了抽嘴角，捏碎了手上的鋼球，把「他是老大，他把我從野地里撿回去了」默念了一百遍，才能克制住想殺人的沖動。
「我們那莫老大，確實是老大啊！」老四總是這麼對著外人感慨，只有飛葉樓里的自己人才知道，他這一聲，飽含了多少辛酸。
可不是嗎？出格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原以為收這麼個宅子，老大也是荒唐得頂了天了，總該學會過日子了，沒想更離譜的還在後頭呢。
明明都是大名鼎鼎的飛葉樓主了，想天天穿金戴銀，胡吃海塞都行，卻還愛貪小便宜，一個銅板一條的價格，把人家魚販子的魚都給買下來了。那個多啊，發動了所有樓里的閑余勞動力往回搬，飛葉樓整個被魚腥味給淹掉了。後來的幾個月里，他們就浸在咸魚白飯的恐怖里，所有的人都爭著往外逃，那段時間，飛葉樓的業績是蹭蹭地往上漲，大到挑土匪窩，小到雞毛蒜皮那都有人爭著搶著去做。
咸魚白飯，那是吃怕了，外面的干饅頭都比這個好啊。
「這群孩子，就是少吃了苦頭，想當年我們在只剩了個大梁的破土屋里，對著牆上那一塊咸魚，喝了一年多的米湯，不也這麼過來了。」
只有二十二歲卻想著也當年的莫老大，就著咸魚稀飯，吃的比誰都痛快。
一個銅板一條魚，放點鹽做成咸魚，這值啊，看樓里這幾個月省了多少菜錢，米錢，他想到這里就胃口大開。
不過，讓莫默遺憾的是，從此以後，他再也沒有踫到過把魚賣的那麼廉價的魚販子了。不但踫不到一個銅板一條的魚，連蘿卜，白菜，土豆，茄子都沒有，反正是撿大便宜的事情都不見了。
「誰敢讓他再來這麼一次啊，第一次我們是沒有防備，再來第二次，那我們不就是傻子了！你，快去路口那守著……。」
「還要守啊？那些魚販子菜販子，早不敢走俺們這胡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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