陝西,西安。
第二方面軍總司令部。
馮玉祥站在地圖面前,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甘肅的戰況,是超出馮玉祥預料之外的,劉郁忿和雷中田的投敵,讓馮玉祥心里很壓抑.
不過一旁的鹿鐘麟和秦德純卻是一點都不驚訝,西北軍的將領,似乎把馮長官倒戈的本事,全部牢記在心里,關鍵的時候,只要價錢合適,完全可以投向對手。
「瑞伯,這件事情你怎麼看。」馮玉祥回頭看了看鹿鐘麟,冷冷的詢問道。
鹿鐘麟現在是第二方面軍的代理總司令,名義上是代理馮玉祥指揮西北軍部隊的,但是實際上面,西北軍的部隊,都是由馮玉祥指揮的。
只是馮玉祥早就通電下野,歸隱山田之中,如果因為反蔣而再次出山,難免會引來全國的聲討,這樣的辦法是最好不過的。名義上是鹿鐘麟代理總司令,指揮西北軍作戰,但是實際上面,西北軍還是馮玉祥說了算。
鹿鐘麟看了看地圖,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按照他們的計劃,劉郁忿的部隊,是一定要解決黨軍部隊的,現在不但他們沒有解決黨軍部隊,反而讓黨軍部隊解決了他們。
現在的局勢,整體對西北軍來說,還是有利的,前線的作戰,雖然有些不順利,但是西北軍依靠人數的優勢,還是能夠堅持下去的。
但是如果後方出現了問題,那麼誰也不敢保證,以後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情。
在第二方面軍之中,後方軍下轄石敬亭軍和劉郁忿軍,石敬亭軍要守備陝西,只能夠抽調一個師參戰,劉郁忿軍的一個師被全殲,另外兩個師退入寧夏。
可以說西北軍的實力仍在,對孫興華仍然是有巨大威脅的。
「總司令,寧夏有蔣雨生師,戴鏡宇師,馬鴻賓師,去青海也有增援過去的佟麟閣師。如果我們在抽調預備隊,以六個師的兵力,對付黨軍部隊,未必不能夠戰勝他們。一旦殲滅黨軍部隊,對中央軍來說,可是巨大的打擊。」一直沒有說話的參謀長秦德純,看著馮玉祥說。
六個師的兵力,圍殲孫興華的黨軍部隊,絕對是有可能的。
「孫興華本人是兼任討逆軍十三路軍的,除了黨軍第一師外,還有馬延勷的新編第八師,據說討逆軍十三路軍還有一個新編第七師的番號,只不過這支部隊一直隱藏在暗處。」鹿鐘麟適當的說了一句。
六個師的兵力,看似不少,但是在孫興華黨軍部隊面前,鹿鐘麟不敢保證,這六個師的兵力,一定能夠吃掉孫興華的討逆軍十三路軍。
「馬延勷的部隊不足為慮,至于那個新編第七師,多數是中央軍放出來的迷霧。在從騎兵集團,抽調一個騎兵師,以六個步兵師,一個騎兵師,對付孫興華的十三路軍,我不相信這麼多的部隊,還圍殲不了孫興華的部隊。」馮玉祥冷冷的說著。
孫興華數次壞了馮玉祥的好事,馮玉祥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的。
「總司令,這件事情……」鹿鐘麟還想要說些什麼,不過馮玉祥卻冷冷的瞪了他一眼,鹿鐘麟知道馮玉祥的脾氣,急忙閉上了嘴巴。
「命令梁冠英軍增援青海,梁冠英軍、佟麟閣師,從青海攻擊甘肅,以梁冠英為總指揮。張德順的騎兵第一師增援寧夏,馬鴻賓師,蔣雨生師,戴鏡宇師,張德順師,從寧夏攻擊甘肅,以馬鴻賓為總指揮。」馮玉祥迅速的下達了命令。
「是,總司令。」秦德純迅速敬禮,朝著外面走了出去。
蘭州,討逆軍十三路軍總指揮部。
孫興華坐在總指揮部的椅子上面,看著一旁的馬仲英。
此刻的馬仲英,並沒有超過二十歲,但是他的心機和見識,遠遠不是一個十幾歲的男孩所擁有的。
「孫總指揮,我在總指揮部已經有些時日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回到部隊之中,甘肅的作戰雖然完畢了,我想西北軍的部隊,一定不會就此罷休。我和西北軍有殺父之仇,請孫總指揮成全。」馬仲英站在孫興華的對面,嚴肅的說著。
孫興華笑了笑,站了起來,把馬仲英按在了一旁的椅子上面。
「馬旅長,不要心急,你的事情我會安排好的。不過馬旅長,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狐狸觸怒老虎之後的危險。」孫興華看著面前的馬仲英,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馬仲英看了看孫興華,目光躲閃,很顯然他听出孫興華這些話的意思,不過他卻沒有說什麼,而是看著地面。
「馬旅長,你說說看,馬延勷的事情,我們該怎麼樣處理呢?」孫興華看著馬仲英不說話,隨意的坐在了一旁,臉上露出了笑容。
馬仲英皺了皺眉頭,他是想要和馬延勷聯合到一起的,但是他卻沒有想到,孫興華這麼快就開始對自己下手了。
當初他把蔣雨生師和戴鏡宇師放走,就是為孫興華制造對手,讓西北軍的部隊,消耗孫興華的黨軍部隊,然後自己在趁機奪取甘肅,但是馬仲英沒有想到,孫興華在初期作戰之後,就把自己帶到了總指揮部里面。
此刻馬仲英已經沒有任何機會了,因為他清楚,孫興華已經得知了他的計劃,所以才會說出那句狐狸把老虎觸怒的話。
「馬延勷這件事情不好處理。」
這是馬仲英的第一反應,孫興華用馬延勷的事情來試探自己,馬仲英一時間也不好說出什麼,一旦說錯了話,恐怕孫興華這里,就要采取行動了。
「孫總指揮,馬延勷師長那里,恐怕還要麻煩一些。馬延勷師長在武威縣盤踞多年,恐怕是不會離開那里的。至于想讓他們參加戰斗,更是難上加難,我一時也沒有什麼好辦法。」馬仲英勉強的敷衍了一句。
孫興維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看了看馬仲英,臉上露出些許不悅的表情。
「馬旅長,你難道還是想要做觸怒老虎的狐狸嗎?」孫興華站了起來,冷冷的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