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你所想的那樣,一旦那個石碑傳承給你,我的分身的能力就會逐漸的減弱,直至消失。對于現在身為廢人的我來說,再也沒有任何的保護了。不過……」傅遲吹雪停了一下,滿臉都掛著不舍的神色,「不過,我已經用不到了,我就只剩下最後的五個月時光了,溫柔鄉的毒並不僅僅將我的修為封印,更是在不斷的消磨著我的生命。所以我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砰。」一拳狠狠的轟在傅遲吹雪的臉上,頓時鼻血紛飛,毫無還手之力的傅遲吹雪直接被砸飛在地。
「混蛋,這種時候,你還跟我開玩笑。收起你這幅可憐的模樣,信你才怪,放我出去。」杜挺之憤怒的咆哮道。
「呵呵。」傅遲吹雪笑了笑,用手指模了模鼻子,看著滿手的鮮血,「挺之,你是我現在最信任的人,希望你傳承了這石碑之後,幫我好好照顧……」傅遲吹雪話還沒有說完,只見杜挺之已經沖了上來,一把揪起傅遲吹雪的衣領,提了起來。
「滾你tm的蛋,從名門成立,你就一直想當甩手掌櫃,我憑什麼每次都要給你擦。我告訴你,絕對不可能。你要死就死,我絕對不會照顧你的那些女人的。」杜挺之瞪著眼怒斥道。
「我不想死,可這種事卻不是我能左右的。挺之,算我求你了。」傅遲吹雪死死的盯著杜挺之。
突然之間,兩個大男人同時流出了熱淚。
杜挺之放開傅遲吹雪,並為他撫平衣襟。
「你不是還有五個月的時間麼,總會有辦法,解除你身上的溫柔鄉的。」杜挺之安慰道,卻更像是自欺欺人。
「呵呵,溫柔鄉是什麼,你比我更清楚,不是麼?別白費力氣了。」傅遲吹雪苦澀道。
杜挺之沉默以對。
「哎,可惜,我這一生還有好多事情沒做。沒能看著婉兒一點點長大,沒能從聖宗救出思楚,還有,到現在也沒有查到那個人的下落,為父母報仇。」傅遲吹雪說到這,一臉的頹廢。
是的,他有著太多的遺憾,雖然內心中深深的不甘,可現實就是如此的殘酷。
「你打算一直這麼隱瞞下去?」杜挺之頹然的坐在地上,「尤其是對你的女人」。
「不然又能怎麼樣?」傅遲吹雪也坐了下來。
一陣沉默,兩人都不知該說些什麼。
「好了,都是男人,別這麼扭扭捏捏了。這快石碑名為劍魔道,其實它只不過是舶來品,真正的卻是存在我的身上,卻是被溫柔鄉給封印了,就連我也無法調動絲毫。不過這舶來品,也僅僅是差了半籌,以你的勤奮努力,卻也能夠彌補的。」傅遲吹雪說著,招手間,山巔的那塊石碑已經飛到了兩人的面前。
望著面前的石碑,杜挺之心情卻是極為的沉重。
「你的遺憾,我會幫你做的。當然,養你的女人除外。」杜挺之說道。
……
當傅遲吹雪跟杜挺之兩人從本命乾坤劍魔界時,已經是三天以後的事情了。當兩人重回出現在虛靈湖畔時,正好趕上其他人紛紛上岸吃飯,遠遠的就能聞到烤魚的香味。
「哇,好香啊。」傅遲吹雪又恢復到以往的那副德行,抽著鼻翼,屁顛屁顛的跑了上來,倒是杜挺之,臉色卻是極為復雜的望著傅遲吹雪的背影。
「吹雪,你們做什麼去了,怎麼這麼長時間才回來?」慕容清雅問道,將一尾烤好的魚遞了過去。
「啊,沒什麼事,就是跟挺之切磋了一下,也探討了一番名門日後發展的問題。」傅遲吹雪說著,張口就咬下了一口魚肉,大塊朵頤起來。
杜挺之也走了過來,慕容清雅順手也將一尾魚遞了過來。
「謝謝。」
傅遲吹雪邊吃邊看其他人,三天的時間,虛靈之湖都多多少少的改變了面前這些人的體質,除了自己那五名弟子外,修為上都更進了一步。
「少君,吃完後,你留下,我有事情跟你說,其他人繼續。」傅遲吹雪說道。
「是,師尊。」被成為少君的少女,全名為秦少君,也是五人少年弟子中,唯一的紫色資質。
簡單的吃過後,杜挺之因為要處理宗門的事務,先行離開了,只是沒有人看到,他轉身離開的時候,望向傅遲吹雪那復雜的神情。
其他人再次泡進了虛靈湖,岸邊只留下了傅遲吹雪跟秦少君。
年齡才九歲的秦少君,已經出月兌的格外漂亮,活生生的美人胚子,估計長大後,又是一個風華絕代的美麗女子,傅遲吹雪將她叫到身邊。
「師尊。」秦少君恭敬的站在傅遲吹雪的面前。
「嗯。」傅遲吹雪點了點頭,望著秦少君,不知怎麼的,在她身上竟然看到了些許自己當年的身影。
秦少君是個孤兒,兩個月前,流離到了隱士城,被名門的弟子發現,因其資質被破格選入名門,拜入了自己的門下,平時性子頗為孤傲,就算跟其他四個師兄弟妹之間,關系也是極為疏遠,倒是跟自己小時候頗為相像。
「嗯,不錯,三天的時間,就讓你利用虛靈湖破除了塵障。」傅遲吹雪滿意的說道,召出分身,將兩人一同帶入了本命乾坤劍魔界。
此時的本命乾坤劍魔界內,跟之前卻又有不同,腳下山峰的頂端,那刻有「劍」字的石碑已經消失不見,讓整個劍魔界喪失了些許的靈氣,不再有以前的生機勃勃,反而是死氣沉沉。
「少君,從今天起,為師就正式教導你了。告訴我,你想學什麼?」傅遲吹雪問道。
「劍。」秦少君想都沒想的回答道。
「為什麼?」傅遲吹雪笑道。
「我听別人說,師尊就是劍修。我想成為師尊那樣的人。」秦少君異常認真的說道。
「可師尊走的是魔道,你還願意學麼?」傅遲吹雪問道,在他想來,像少君這樣的小孩子,一听魔道,或許心中總會害怕,從未猶豫。
「願意。」卻沒想到,秦少君依舊沒有任何的回答,語氣極為的堅定,但其臉上卻卻顯現出些許的煞氣。
「還是孩子啊,掩飾得再好,還是暴露出東西,看來她也是有故事的人。」傅遲吹雪心中暗嘆,不過他並沒有多問,每個人都有自己的**。
「嗯,那好吧。我劍魔一道,跟一般虛士並不相同,除了傳承虛種一途外,還有另外一種方式,能夠將你鍛造成劍魔之體,不過卻要受到無盡的萬劍穿心之痛。你要是後悔還來得及。」傅遲吹雪嘆息道,這種辦法,如非必要,他自己都不忍使用。
「萬箭穿心麼?」秦少君喃喃自語,但很快,俏麗的小臉上就掛滿了堅定,「我願意,只要能夠成為師尊那樣的人,我什麼都能做。」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罷了,你跟我來吧。」傅遲吹雪說完,讓分身前面帶路,自己則帶著秦少君,在後跟隨。
分身帶著傅遲吹雪兩人,在山脈中不斷的行走,很快就到了一處隱藏的山洞,三人矮身而入,一進入其中,入目的竟然是一個劍的世界,石壁上、地面上鋪滿了各式的長劍,長短不一,樣式各異,數量比之劍宗的虛宇劍冢內的還要多,而在山洞的中央位置,卻漂浮著一枚三尺長全身散發著濃郁魔氣的劍形黑霧。
「那一枚就是我分身的劍魔魄,從今天起,你就在這山洞內閉關,九九八十一天後,你才能出關。以你的資質,到時候應該能夠淬煉出自己的劍魔魄,不過……」傅遲吹雪還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出來,路是她自己選的,一切就只有她自己承擔。
傅遲吹雪將手指上一枚全新的虛空戒指摘了下來。
「里面存了足夠你這些天的吃食用度。」傅遲吹雪說著,將戒指遞給了秦少君。
「謝謝師尊。」秦少君恭敬的接過。
「不要這麼早謝我,等你出關後,不要恨我,我就已經知足了。」傅遲吹雪說完,已經有些不忍的轉過身去,他不敢在看秦少君一眼。
「記住,無論你受到何等的痛楚,你可以哭,可以叫,因為那種感覺會讓你生不如死。但要想活下去,你就絕對不能心生死意,不然,就連為師也救不了你。」傅遲吹雪說著,已經邁步朝洞外走去。
「你就留在這吧。」說完,傅遲吹雪連同分身已經走出了洞外。
「啟動吧。」傅遲吹雪不忍的朝洞內看了一眼,這才對分身幽然的說道。
分身沒有絲毫表情的點了點頭,揮手間,洞口立即被一股濃郁的魔氣封閉。
不等傅遲吹雪走出幾步,洞內已經傳來淒厲的哭喊慘叫。
「路是你自己選的,不要恨我。」不自覺間,傅遲吹雪已經留下了兩行熱淚,再怎麼說,秦少君才不過是一個不滿十歲的孩子,而且還是女孩,卻要忍受如此的痛苦。
傅遲吹雪不知道最後她能不能撐下來,在那種時刻忍受萬箭穿心的痛楚的情況下,當真是生不如死,或許你能忍受的了一時,可這種痛苦卻要持續近三個月的時間,試問又有幾人能夠支撐下來,而要想改變這一切,就只有一條途徑自殺,而這也意味著最後的失敗。
這次傅遲吹雪出來的時間很快,但表情卻是極為痛苦,什麼話都沒有說,徑直的走到一個角落,閉目假寐。
「吹雪,少君呢?」慕容清雅走到傅遲吹雪身邊,柔聲問道。
「她選擇了自己要走的路。」傅遲吹雪沒有睜開眼,但說完,整個人卻是都縮進了慕容清雅的懷中,此時,只有慕容清雅的懷抱才能慰藉此時他心中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