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煌 第一卷 少年不言愁 [0001] 母親的遺物

作者 ︰ 絕世太保

第一章母親的遺物

文可安邦,武可定國!

幻武大陸之上,各王朝要想立足于不敗,匡扶天下,靠的是武力,只有武才能安邦,只有武才能定國!

——《天鷹王朝正史卷首語》

天鷹王朝,塞北落霞漁村。

冬去春來,初陽抖寒,海面綻藍,輕搖漣漪,漸或卷起一座精瑩的小冰島,如海上孤魂,漂移而過。

漁村前,一群十來歲的少年正不畏冰寒,果著上身,站在那海水中練習著拍水功,「啪啪啪」,雜著口中不時發出的「嘿嘿」吼聲,雙掌有力的拍開海浪,精瑩的海水浪花四濺飛舞。

在那漁村的後面,空幽之地,卻孤臥著三間茅草房,歷經風雨的破舊草屋,顯得與眼前林中井然有序的村落有些格格不入。

茅草屋外,削尖的樹枝並列圍成的幾塊藥田,種植著練制丹藥的普通藥材。

「真操蛋!實力不就比哥強一點,至于吼那麼大聲嗎!」

燕小寒一身灰舊衣,孤寂的蹲在藥田中,听著那雄渾的吼聲,心中顫然,手中割草的尺長彎刀已停滯不動,眼神略為遲疑,他還是抬頭向那海邊方向望去。

雖然這一切都被眼前的大樹所遮擋著了,可他還是望了很久。

他收回了有些愁帳的目光,眉間一動,催動體內玄氣,左手也突然移至胸前,玄氣順流,左掌之上頓時一抹水波似的白暈閃現,那料,那抹白色光暈仍是一閃而過,消散無蹤。

「真操蛋!三年!三年了!自己刻苦修練玄氣整整三年的時間!卻只修出一條戰脈!」

他看著淡黃的肉掌,牙關使勁咬緊,不由得怒斥一聲。

修道一途,卻是體、氣、神三者兼修,築基練體,氣貫全身,凝煉神魄,超越自身極限,方可修出種種神通,霸絕天下。

人的身體共有十二條經脈,分為手三經、足三經,而修練玄氣,首先必須將這十二經脈修成戰脈,以練玄氣,同時,戰脈若是越多,修練玄氣的速度也會更快,實力也會越強。

一般修行者,往往單手使出一百斤力時方可修氣,這也是幻武大陸上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等到可以修練玄氣了,才算真正的踏上了修練大道。

即入大道,乃何天不佑我。

從小就開始練體的他,打拳,蹲馬步,練拍水功,扛著石頭滿山跑,到十二歲他超乎尋常,單手已能舉起一百斤重量。十二歲便可真正的修練玄氣,這無疑是漁村中有史以來最早踏上修練大道的年齡。

可偏偏這三年開始修練玄氣,卻是如此不濟,如此不堪,三年時間,手足十二經中,只修成一條戰脈,想想那些同齡人,反而超越了自己,更有不少稱為奇才者,已修出了五條戰脈。

「練體靠的是後天勤奮,而修練玄氣靠的卻是先天資質,難道自己的天資就這麼差嗎?」

一條戰脈,不過是精武境一層的實力,戰脈量小窄微,比起同輩們,這就意謂著以後修練玄氣會比他們更慢,這種惡性循環將會是什麼,他很清楚,他的實力將與同輩的距離越拉越遠。

想到此,燕小寒一聲苦笑,手中的彎刀也不由自主的全部抹進泥土中。

「臭小子,知道自己不行了吧!先睹一吧再說。看看這次,你林海叔帶回來的東西對你的修練有用嗎?」

此時,屋邊樹樁(桌子)旁,他的父親燕之柏正坐在輪椅上,看著燕小寒,安慰一笑,突而他右手熟練的將三顆骰子挽在竹筒中,「叮叮當當」,竹筒便在耳根旁不停的搖晃著,有些蒼老的容貌顯得緊張與激動。

好似賭的是一場生死,竟是如此在意。

「啪!」

燕之柏猛然將那竹筒壓在這樹樁上,手顫微微的慢慢打開竹筒一角,只露出一條小縫時,他歪著頭,神色激動的從那縫隙中看去。

燕之柏突然抬頭對著他眉開眼笑,大吼一聲︰「三個六,六六大順,大吉之兆啊。」若不是雙腿殘廢,只怕這一高興,他得跳起來。

「小寒,這次,一定行。」

一定行?父親該不會又悄悄托人求了什麼丹藥來幫自己提升實力吧?

燕小寒神色淡定,站起身來,看著興奮的父親,口中埋怨的道︰「爹?你又托人幫我帶丹藥了。」

他想起年少時,父親可沒少托人去韶陽城中求修練的丹藥,幫助自己提升修練玄氣的速度,可這年頭,什麼都有假冒的,就連這丹藥,居然也有假貨,還有那些次品的丹藥,那些藥丸也能稱為丹藥,不過都是練丹失敗後可以扔掉的垃圾貨色。

幻武大陸真的應該成立一個打假的衛隊了。

他還記得,除了那一顆泛黑的凝氣丹還勉強有點效用以外,其他的歸氣丹、築經丹諸如此類名號響得「一塌糊涂」的一品丹藥,完全是水貨,除去花掉不少銅幣,讓家里更加貧苦之外,自己的修練速度並無進展。

記得十四歲時,有一次,他熬不過父親的好意,便吃了那顆所謂的築經丹,吃了之後可慘了,不但沒用,反倒讓自己蹲在茅房中瀉了七天,老天,瀉了整整七天啊,自己差點就沒死在茅房中。

燕小寒想著此事,心中一陣發顫,那可是他心中永遠的疼,難以讓人忘懷。本來他性格就倔,如此這般,他就更不敢吃父親托人帶回來的丹藥了,可每次看著父親的笑臉,他就是無法拒絕父親的好意。

久而久之,燕小寒對父親這樣獨斷專行的行為也大為不滿。想說父親幾句,可看著父親眉開眼笑的樣子,他上下嘴唇一搭,卻沒有擠出半個字來,眼前,他還得趕快清除藥田中剩余的雜草,爭取來年買個好價錢,要知道,這些藥材可是他們家經濟支柱。

他的父親燕之柏,曾經也擁有九條戰脈,經常出海捕魚或狙殺低階的海獸,當時,他們家也算過得去,不過,這已是十幾年前的事,有一次,海邊居然同時出現了幾頭凶猛的海獸,他父親為了救在正在海邊玩耍的母子二人,便沖了過去,很不幸,在海中又蹦出二頭很強的海獸,乃何海獸數量太多,他深受重傷,更致命的是他的右腿腿骨也被咬碎。

至從燕之柏受傷之後,他們家只好搬到了漁村的後面,改行當起了藥農,開始種植藥材,這些藥材也只是極其普遍的貨色,只能換些糧食以資生計,加上燕之柏的摯友林海時常來接濟一下,他爺倆倒也不至于挨餓。

此時,燕之柏喜上楣頭,老臉繃緊,笑道︰「小寒,這一次,你得相信你爹,這次帶回來的東西,一定能幫你再修出一條戰脈,看我投的骰子,三個六,那可是六六大順,大吉之兆。我賭的可是這次你一定能再修成一條戰脈,到時,你就二條戰脈了。再修練玄氣,肯定比原來快得多。」

腳踏眾生,傲視天地,永生于天地間,燕小寒的心中早對大陸上那些傳說的神人向往已久,他的心中又何嘗不想成了一名強者,又何嘗不想成為一名神人。

只是,現實總是這樣骨干!

「三個六呢,這次肯定大順了。」

燕小寒對著父親干笑,嘴中可是小聲嘟啷的著道︰「又來這招,你每次那隨手一甩,不都是十八點嗎!」父親常年玩骰子,每次搖的骰子,那基本上都是三個六。若不是天鷹王朝下達禁賭令,倒真可以做為一種謀生的手段,小賭也能養家吧。

「什麼?」燕之柏繃著老臉道。

燕小寒一幅埋怨的臉孔,不滿的情緒更勝了,「沒什麼,丹藥買回來,我也不吃。你總是這樣獨斷專行。」

燕之柏臉色古怪︰「你這孩子,咋說翻臉就翻臉呢?最後一次相信你爹。最後一次也不行嗎?」

「不行。」燕小寒斬釘截鐵的否定道,一品丹藥至少也得十個銀幣,平時,父親一般都是給別人二三百銅幣,那能買到真貨。他太了解這個家的家底,若是有閑錢買好一點的丹藥,他也不可能才修出一條戰脈。

天鷹王朝中,一個銀幣,相當于一百個銀銅,二三百銅幣,只相當于二三個銀幣而已。

「原來,家里可是沒多少銀幣,所以對你修練也沒多大用處,這一次,我可是花了大價錢,放心吧,你爹可不傻,嘿嘿,這次,一定能讓你再修出一條戰脈,你就瞧好吧!」燕之柏望了望那林間空曠的小路,笑意更勝。

二條戰脈,那可是精武境二層了。花了大價錢?不對!有古怪!

燕小寒看著父親,心中發冷。他也說不出今在父親那不對勁。

完了!該不會把那家里那顆五十年的珍珠拿去當了吧。那可是家里唯一值錢的玩意了。

燕小寒二話不說,扔下手中割草的彎刀,直接沖進中間那茅草屋中,瞬間從屋中便傳出翻箱倒櫃的聲音。

「小寒,你干什麼,不就是一顆五十年的珍珠嗎!」

「那是母親原來唯一喜歡的東西,也是母親的遺物,你居然把他典當了。」燕小寒態度惡劣的道。

燕之柏眉頭一沉,呆呆的看著三個六朝上的骰子,想著對兒子的期盼,不由暗然傷懷起來。

以最佳成績最早踏入修練大道的他,如今,卻才修出一條戰脈,他那心中擔心得緊。

燕小寒垂頭喪氣的走出來,失落的站在門口,微風揚起一身灰破舊的短衣短褲,他風骨悠然的面容下,那對清水眼卻反抗性的盯著他父親。

能怪誰?若不是自己實力不濟,才精武境一層,父親也不會病急亂投醫?可就算為了自己提升實力,也不能把母親的遺物拿去當了,況且,只要通過努力,就算天資再差,自己也一定能將身體十二經全部修成戰脈。

他心理突然又難受起來,他想起了瘦弱的母親,想到了母親病倒在床上時說的話,寒兒,以後母親不在了,當你不爭氣的時候,就看看這珍珠,想想母親給你說的話,有了實力,才會贏得世人的尊重,……,要想成為天下一等人,那可得受天下一等之苦。

睹物思人,如今,珍珠卻沒了。

藥草幽香撲鼻,艷陽當空,照著眼前這對父子,不管如何,卻難以讓二人高興起來。

現在,那顆五十年的珍珠恐怕再也拿不回來了。

「林海的閨女可是修通五通戰脈了吧,那可是精靈境五層了,妙嫣這孩子長得也不錯,挺討人喜歡的。」

「你!」林妙嫣是村長林海的獨女,十五歲,長得清秀月兌俗,她可一直是自己的夢中情人。

「君子臥床,清幽雅致,小寒,以後睡覺時,注意點形象,還有,別有事無事就在夢中叫別人的名字,這樣很不好。」

睡覺做夢沒少喊她的名字,這事他的父親居然知道,燕小寒臉色有些僵硬,「那又怎樣?」不是他的,他不會強求。

燕小寒長得雖然人模狗樣的,這實力,就差得遠去了,沒有實力,那等于什麼也不是。

自己又怎麼配得上她呢,雖然他們好歹也算是青梅竹梅、兩小無猜,可現實不得不讓他感覺到差距,這種差距,讓他感到十分的困惑。

燕之柏一招之類抓住了他的死穴,「沒事的,只要你能提升實力,有很大的機會的,一顆珍珠算得了什麼!」

「你總是這樣獨斷專行,我要去把珍珠拿回來。這事跟林妙嫣沒關系。」

「你敢!你要是這樣做,以後就別認我這個爹。這麼多年來,我燕之柏怕過誰,誰都沒有怕過,就算是沒受傷以前,遇到高階的海獸,我也沒有懼過。」燕之柏霸道的吼著。

「你吼什麼!那是母親的珍珠,母親的遺物,你沒有權利這樣做。我要去海上獵殺海獸,把母親的珍珠贖回來。」

……

停頓良久,燕之柏口氣先軟了下來,「小寒,你就信為父這最後一次,這次林海叔可是去韶陽城中給你求的修練法門與好一點的丹藥,難道你不想晉升到精武境二層?難道你不想再修成一條戰脈?」他又看了看桌上那三個骰子,自語似的道︰「那我再賭一次,看看這次還是不是六六大順。」

若不是自己實力不濟,父親也不會把母親留給自己的珍珠拿去典當,他心中很清楚,當初,他最早踏進修練大道時,漁村的人們用多麼優美的詞澡來贊美自己,可現在,除了冷潮熱諷以外,還是冷潮熱諷。

沒有實力,如同沒有自尊,只會被凌辱,只會被嘲弄,做人也只得低三下四。

他不過才修成一條戰脈,一條而已,只是精武境一層的實力,他心中不甘啊!

燕小寒看著從小對自己的嚴格要求的父親,想著父親淳淳善誘教自己習文,想著父親厲兵秣馬般教自己習武,咬了咬牙,「對不起」三個字卻是一直在喉嚨中打轉,沒說出口來。

他站在破舊的木門前,听著那骰子「咕嚕」的響聲,看著父親那自若神情,他心中很明白,父親的心中一定很痛苦,很痛苦,因為他的實力,因為他的母親。

「哈哈哈。我就說了,這次,林海求來的修練法門一定管用,臭小子,你看,又是三個六,六六大順,你就等著晉升精武境第二層吧。」

「也許吧!」

當年父親每次出海捕魚或狙殺海獸,是不是也會賭骰子,如果不是六六大順,他是不是就不會出海?

燕小寒愁措滿志,挪動身軀,向那藥田走去,他心中早已盤算好了,必須將藥田擴大規模,然後提升實力,擊殺低階的海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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