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瀾皓在御書房里等著東瀾帝的出現,東瀾帝過了一會兒從里屋走了出來。坐在書案前看著站在門口不遠處的東瀾皓,突然有一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感覺,不知不覺他都二十五了。
兩個人相互對視了約莫有一刻鐘左右,門外的小太監通報道「王上,月樓主來了。」
門被推開了,一束強光射了進來,月色嵐走了進來,月白色的衣衫襯出他有些單薄的身姿。彎腰行禮「民女月色嵐見過王上,七王爺。」
「平身吧。」東瀾帝一臉威嚴。
月色嵐起身抬頭看到東瀾帝眼角的褶皺和兩鬢的白霜,突然發現這個高高在上的老人已經到了花甲之年。
「不知王上喊民女來所為何事。」月色嵐板著臉一本正經地問到。
王上嘆了一口氣道「怕是這麼些個人里你是看的最開的,也是看的最清楚的。寡人喊你來是讓你和皓兒成親,幫他拿下這藍天大陸。」
「憑什麼?」月色嵐挑眉,眉宇間滿滿的是倨傲和不屑。
「你想看整個大陸上的百姓們忍受戰火之苦嗎?」東瀾帝反問道。
月色嵐挑眉,很不屑地說道「這些事情跟我沒一分錢的關系,戰亂和朝代更替是歷史的必然進程,王上你也太瞧得起月色嵐了,月色嵐還沒有能改變歷史的本事。有些東西是命定的,誰都搶不走。」
東瀾帝看著月色嵐許久後說道「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多了。」
「謝王上稱贊。」月色嵐毫不客氣的接受了。
「那麼你和皓兒的婚事呢?」東瀾帝問。
「王上,我和七王爺之間太熟悉了不好意思下手。」月色嵐一本正經地說道。
東瀾皓一臉無辜地看著月色嵐,月色嵐偏過頭,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
「那要是寡人強人所難呢?」東瀾帝的聲音突然間陰沉了許多。
「那就你自己嫁給他,關我鳥事,。」月色嵐很淡定地說了出來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而且一點兒也沒覺得大逆不道。
「父皇,您別和嵐嵐計較,她並不是有心頂撞您的。」東瀾皓忙跪下求情道。
「我就是有心的。」月色嵐並不領東瀾皓的情,依舊在觸犯龍顏道。
「月色嵐你大膽!!信不信寡人要了你的項上人頭?」東瀾帝震怒道。
「王上您要是能拿下月色嵐的腦袋早就動手了,不會現在都不動,而且您當意想樓的勢力是在吃干飯的嗎?忘了告訴您,我早就在無意間統一了暗夜,徐思思留著的只不過是個空殼子。而且王上您不要動怒,月色嵐這就是在赤//果……果的,明目張膽的威脅您。」月色嵐笑的很囂張地說道。
「你——」王上氣結。這怕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會被一個人如此脅迫。
「要怎麼樣你才和皓兒成婚?」王上再問道。
「我不管怎麼樣都不會和東瀾皓成婚的。」月色嵐很干脆的拒絕了。不留一絲的情面。
「行了,夠了,你們當本王不存在是嗎?」東瀾皓怒吼道。「本王心里只有琦兒,不會娶別人的,再說了本王想要這萬里江山絕不會去依靠一個女人去得到它。」
月色嵐笑了,「七王爺好骨氣。」
轉而行禮對東瀾帝說道「王上,月色嵐的婚事勞煩您操心了,但是月色嵐還小現在也不想婚事更何況七王爺已屬有人,這本是落花無意,流水無意的事情,強求不得。沒其他事的話月色嵐先告退了。」說完撫了撫額頭,道「今天的陽光真烈。」然後退出了御書房。
東瀾皓看著月色嵐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才回過頭看到東瀾帝一臉考究的眼神道「父王您想多了。」
東瀾帝挑眉「你這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嗎?既然喜歡她為什麼不告訴她呢?」
東瀾皓嘆了口氣道「父王您覺得這七尺宮牆能鎖住她的心嗎?她不屬于皇宮,也不屬于我們的世界。她的世界本該是純白的。」
東瀾帝一笑道「她的世界比我們的黑暗多了。」
東瀾皓不再說什麼。
「她似乎和老五走的很近?」東瀾帝的話語似問非問。
「他們的關系一直很好。」
「那是不是——」
「不可能!!」東瀾皓果斷地截住了王上即將要說下去的話。
「那你激動什麼啊。」東瀾帝一臉不解地看著東瀾皓雙眼里寫滿了期待。
「我沒有。」東瀾皓突然覺得這句對白很蒼白無力。
「哈哈哈——」東瀾帝失聲大笑道「你也掉入了感情的漩渦,帝王最忌諱的就是感情用事,你看我現在的結局就知道了。要想做一個好帝王就要絕情絕愛。」後半句話東瀾帝說的語重心長。
突然間御書房的氣氛變得很沉重,東瀾皓抬起頭很久才說道「其實我不想要江山,我只想要她,可是一想到母後,我就動搖了,我給不了她想要的一生一世一雙人。」
「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沒有了回頭路,這萬里江山都是你的。包括那個女人。」東瀾帝說的氣勢萬千。
「她永遠都是她自己的不可能屬于任何人。」東瀾皓黯然道。
「蔣文琦那個女人我不放心,你離她遠點兒,還有要提防你二哥,西楚國,你直接滅了就行,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這東瀾國的江山已經是你的了。父王很放心,父王累了,你下去吧。」
說罷了,東瀾帝揮了揮手示意東瀾皓可以走了。
走出了皇宮,東瀾皓不知不覺的走到了意想樓的那條街,看著矗立在不遠處的意想樓還有蹲在屋頂上的暗衛們,還有月色嵐在仰天看著天空。一個縱身飛到月色嵐身邊問道「為什麼不願意嫁給我?」
月色嵐有些不解地看著東瀾皓,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問。
「嫁給我就讓你那麼為難嗎?」東瀾皓一字一頓地解釋道。
「不是,是我不想。我愛自己多于你,所以我不願被那七尺宮牆困一生,你知道的,東瀾皓,我這輩子最大的願望就是游走這個世界,然後給人算算命,掙點兒小錢,可是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的命相,所以沒辦法拒絕。這個世界安排,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自己掌握主動。」月色嵐很難得的解釋道。
「我知道,我懂,所以我一直都在等,等你想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東瀾皓悶悶地說道。
「何苦呢?東瀾皓,你知道的我本就不是那種能守著一個男人過小日子的女人,我的靈魂是屬于游蕩的,而且你也知道的,我根本不可能守著一個屬于很多女人的男人的女人。」月色嵐一臉認真的說著。
「那你愛我嗎?」東瀾皓問。
「愛,愛過你,乃至現在都愛著你。可是愛你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我還有很多比愛你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月色嵐看著東瀾皓說道,眼底沒有閃爍,也沒有激動,只是很平靜地說著。
「我不明白。」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你不明白的事情,不明白就慢慢想明白。」月色嵐說完起身,一個縱身跳了下去。然後留給東瀾皓一個瀟灑的背影。
東瀾皓站在屋檐上看著月色嵐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道「你果真能活的那麼灑月兌嗎?」
誰都不知道未來回發生什麼,活好此時此刻就行了。不需要強求,亦不需要太多的訴說。平靜而又熱烈的活著是最好的。
回到意想樓,月色嵐看到東瀾蕭笑吟吟地看著她說道「嵐嵐,皇帝老兒不會是看上你這搓衣板的身材了吧。」
月色嵐瞥了東瀾蕭一眼道「瞎了你的狗眼了,老子前凸後翹的身材,被你說成是搓衣板,你眼楮里裝的都是狗屎吧。」
「人家的眼楮里明明裝的是你嘛。」東瀾蕭故作委屈道。狡黠的目光讓月色嵐突然好想抱抱他,他就是一個這樣的男子,溫暖著她。
「嵐嵐,我會永遠守著你。」東瀾蕭突然間攬過月色嵐的肩膀低聲承諾道。
月色嵐抬起頭亮晶晶的眼神看著東瀾蕭說道「你為什麼不要江山?」
「因為我愛美人。」東瀾蕭笑著調侃道「如果美人愛江山的話,我為了她紅顏一也會要江山的。」
月色嵐推開東瀾蕭說道「嫁給你的女孩是最幸福的。」
「可惜不是你。」東瀾蕭看著月色嵐特有保持的距離說道。
月色嵐回到月色廳看到如霜已經在門外候著了,她推門而入,如霜也跟著走了進去道「小姐,月則中想見您。」
「本樓主日理萬機,沒時間見一個階下之囚。」月色嵐毫不客氣的拒絕掉,。
如霜欲言又止地看著月色嵐。
「還有什麼一次性說完。」月色嵐說。
「他說,您不想大夫人死的話就見他一面。」如霜很利落地說完期待著月色嵐怒火沖天的樣子,但是沒有想到月色嵐竟然笑了,她有點兒不明所以了。
「月則中終于抓住一張有用的底牌了,走吧,我們去水窖看看去。」月色嵐說完就轉身朝水窖走去。
守著水窖的暗衛打開水窖的門,一股潮濕的氣息迎面撲來,月色嵐走了進去看到一臉頹敗的月則中全身瑟瑟發抖的在水中看著掉在水里的徐思思。
「說吧,你的條件,最好是好好的利用你手里的王牌。」月色嵐一臉倨傲,居高臨下地看著水中的月則中。
「嵐嵐,對不起,我不能對不起如煙。」月則中的牙在打顫。
月色嵐倒是不在意道「無所謂你對得起誰或者對不起誰,這對我而言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籌碼夠不夠換徐思思一條命和你的一條命。越老也倒是地地道道的生意人,和本樓主做買賣都想著讓本樓主來個買一送一。」
「我知道清也對你很重要。」月則中算準了徐清也是月色嵐的暗門。
「是,她對我很重要。」月色嵐很爽快的承認道「我連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認,一個養母,月老爺你確定徐清也在我心中有那麼足夠的分量嗎?」月色嵐突然話鋒一轉說道。
月則中頓時無語,他甚至有點兒懷疑月色嵐到底有沒有什麼軟肋,但是月色嵐繼而又說道「你說對了,徐清也還真的是我的軟肋,但是我也僅僅這麼一次受你和她的脅迫,下一次,不管是誰,我照殺不誤。」
「你怎麼知道?」月則中不敢相信月色嵐竟然知道這是徐清也的主意。
「我的暗衛和情報是全藍田最好的,你覺得可能有我不知道的事情嗎?」月色嵐笑著說。
「那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自己的真實身份?」月則中不敢想象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嗯。」月色嵐回答的很干脆。
「這個世界的所謂的秘密,就是只有一個人知道的事情,而且這個人還把事情帶到了棺材里,否則這個世界上沒有秘密。、」月色嵐說道。
「我一直覺得思思比你能成大事,可是現在我才發現,你是那個能成大事的人,放了思思吧,我廢了她的武功,取了她的記憶以後帶著她隱居山林。」月則中說。
「不可能,我現在誰都不相信。」月色嵐說的很直白。也很明顯的拒絕了。
「她是你的女兒吧。」月色嵐突然問道。
月則中顯然沒有料到月色嵐會問如此的問題,一臉尷尬地看著月色嵐。月色嵐也不在意笑著說「我早就知道了,真是可憐了傾城和傾國,同是你的孩子你竟如此對待。」
「我——」月則中發現自己竟然連一句替自己辯解的詞語都找不到。
「你不用和我解釋,你最應該和傾城和傾國解釋。」月色嵐淡淡地說道。他本就不是多事的人「你把傾城嫁給了一個可以當她爺爺的男人,你最對不起的人是傾城。」
「我想她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月色嵐說。
月則中沒有說話,似乎是默認了月色嵐所說的,月色嵐也沒說什麼,反手抽出一把刀迅速的到徐思思面前挑斷了她的手筋和腳筋然後又把刀收了回去,而且刀刃上竟然沒有一點兒殷紅。
「啊——」一聲嘶吼響徹整個水窖。然後月色嵐點了徐清也的昏睡穴。拿著一個鏈子說道「把所有的事情都忘掉,像個孩子一樣快樂地活著。」
「把所有的事情都忘掉,像個孩子一樣快樂地活著。」
「把所有的事情都忘掉,像個孩子一樣快樂地活著。」
「把所有的事情都忘掉,像個孩子一樣快樂地活著。」
……
這句話徹響在徐思思的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