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似水,蘭沫兒一臉悠閑的坐在榻上,毫不客氣的打量著跪在地上的人兒。
只見他一臉的蒼白,身子骨也瑟瑟的發抖著。
「怎麼,本宮就如此的可怕嗎。」瞧瞧那一副遇見了鬼的表情,孜孜——
「公——公主饒命。」跪在地上的小太監瑟瑟發抖著,不住的磕著頭求饒著。
瑩然的美眸眨了眨,蘭沫兒笑得極為無辜「饒命?饒命什麼,本宮可有說要你怎樣了麼。」
小太監緊抿著唇不答話,悄悄地在心底要自己莫怕,他可是太後的人,面前的人不過是公主罷了,他是絕對不能害怕的,可——不知怎麼地,瞧著她那雙煽動的眸子,就不自覺的打著寒顫,想要求饒。
「還是不回話?」蘭沫兒噙著笑下了榻,蓮步移至他身前,睥睨地以食指勾起他的下巴,與她四目相觸,讓他再也無法逃避。
「公——公主——」小太監被他瞧得不自在,想要讓她放開自己,可又不敢。
「你知不知道,現在的你就是小螞蟻罷了,本宮想要你死,動一動手指頭的事情就是了。」說著,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些。
小太監一臉的驚恐,吃痛的擰著眉頭,他從來不知道,看似縴細柔弱的蘭沫兒竟然有如此大的力氣,仿佛正如她說的那樣,只要在加重些力氣,他的小命就不存在了。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啊。」他求饒。
「夠了。」蘭沫兒絕美的臉蛋上有了一絲怒氣,揚手一甩,讓他獲得自由,卻又馬上遭受鉗制。「說說吧,跟了本宮一路了,想做什麼。」
今兒還未出月尚殿,敏銳的拓跋晨就察覺到殿外有人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做什麼。探頭探腦的拼命想要知道他們倆的談話內容。索性這一場談話偏無疾而終了。等她出了月尚殿,察覺到那人居然一路尾隨自己進了芙蓉殿,像個小偷似的在自己的寢宮不知道翻找什麼。
更可惡的是,她發現這個小太監已經不止一次的來到芙蓉殿了。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她蘭沫兒的寢宮是茶樓嗎?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公主明察,奴才只不過是恰好和公主同路罷了。」會跟蹤蘭沫兒,全是受了太後的指示,不然他就是有十個腦袋也不敢啊,只是——他不能說。
「是嗎?」蘭沫兒揚眉,根本不相信他的話。
「奴才……奴才不敢欺瞞公主。」
「是麼。」她又質疑的問「那麼,偷偷進本宮的寢殿里,也是順路咯。」她倒是想看看,他的嘴還能硬到什麼地步。
「奴才只是——」
「只是好奇,本宮的寢殿是什麼樣子的,是嗎。」蘭沫兒嘴角揚起一抹深思的笑容。
小太監屏息等待,時間慢慢過去,可蘭沫兒卻沒有再說什麼,真是讓他踹踹不安啊。
「看也看到了,不如——」她笑得看似無害,「就挖了你的雙眼好了。」
小太監不敢置信的瞧著她,十分懷疑自己听到的話的真實性。
蘭沫兒發出冷笑「柔兒。」
「柔兒在。」一旁伺候的柔兒應和著。
「去,挖了他雙眼。」
「我?」柔兒驚訝無比,一雙眸子睜得老大的看著她。
蘭沫兒挑眉,不悅的說道「怎麼,難不成是本宮嗎?」她銳利的眼掃了下四周「這小太監,已經不止一次隨隨便便的進入本宮的寢殿內了,而你們,卻絲毫不知。怎麼,各位是和他有交情,還是本宮根本就是養了一群廢物。」
她的語調很輕松,卻給人強烈的壓迫感。
「公主饒命。」全場的太監,宮女們齊齊跪地,求著蘭沫兒饒命。
蘭沫兒不耐煩的揮了揮手,冷聲說著「記著,本宮不養閑人,不養廢物。」
滿屋子的太監,宮女,大氣都不敢出半分,生怕自己慘叫毒手。
「柔兒,還不動手嗎?」蘭沫兒的聲音不帶半分的溫度,臉上也沒有什麼表情,看不出她究竟在想什麼。
「奴婢——奴婢——」
「不敢?」她接下她吃吃艾艾的話。
柔兒跪在地上,雙眼瞧著地板,點了點頭。
「廢物。」她嘴角泛著冷笑,帶著嘲諷的眸子掃過她「沒想到本宮交了你那麼多,你倒是油鹽不進了。真不知道,本宮還養著你做什麼。」
听到她的話,眾人都明白了她話中的意思,不絕的打了個冷顫。
「公主饒命,公主饒命。」
她驚惶的模樣逗笑了蘭沫兒,她朗聲大笑,是在笑自己的愚蠢,居然想讓這樣一個懦弱的人成為自己的左膀右臂。
「晴兒,你呢?」她側著頭,慵懶的瞧著晴兒。
晴兒低著頭,同樣吃吃艾艾的「奴婢—也不敢。」
「哼,」她已經猜到了,真正的蘭沫兒本身就是懦弱的人,養出來的奴才能有多大的本事,看來,也就只有她了。
察覺到了蘭沫兒的目光,繞兒心里一驚,但還是保持著平靜,應和了一聲「是。」
蘭沫兒滿意的瞧著繞兒,同樣的心里也在惋惜,這樣一個大膽,心細的奴婢,卻不能為自己所用。
繞兒心里像是正在翻滾的開水似的,灼的她泛著疼痛,每走出一步,都下了很大的決心。
捏著小太監的下顎,顫抖著伸手右手的兩根手指,直直的朝著他的眼楮而去。
那小太監嚇壞了,想不要居然是來真的,趕忙跪下求饒「公主饒命,奴才說,奴才都說。」
「那就說吧。」他懶懶的看著跪在下方的人。
「……」小太監的眼楮轉著,在想著一個兩全其美的保命方式。
「繞兒,動手。」蘭沫兒不容他遲疑,怒喝。
「說,奴才說。」小太監被她的怒火嚇得魂不附體,「是太後,是太後派奴才來的。」
果然,蘭沫兒噙著一絲了然的微笑。
「太後命奴才潛入公主的寢殿,找信。」
「信?什麼信。」
「于二皇子來往的信件。」他頓了頓繼續說著「二皇子向來寵愛公主,不可能放心公主一個人留在宮內,必定每隔幾日就派人來傳話或者寫信給公主。太後要奴才監視,凡是有異狀,立刻稟報。」
老狐狸,這種笨方法也能想得出來,真是——
蘭沫兒揮了揮手,繞兒退回了蘭沫兒身邊,一個心這才放下。
「小于子。」
听到蘭沫兒點名,小于子一驚,應和著。
「給本宮割了他舌頭,敢嗎?」那模樣似乎在說,你不敢,本宮就先割了你舌似的。
小于子咽了口唾液,點了點頭「是,公主。」
「公主饒命啊,公主。」他已經說了實話,怎麼還——
「本宮是饒了你的命啦,你想想看,若是太後知道你背叛了她,一定不會放過你。你若是啞巴了,情況自然就不同了吧。」說著,使了一個顏色,小于子已經來到他身旁。
小太監驚恐著,掙扎著,一雙眼眸死死的看著慵懶的蘭沫兒,充滿了恨意。
「啊——」
一聲尖叫劃破了夜空,一滴滴鮮血和那半個舌頭被嫌惡的仍在地上。只見那小太監滿口的鮮血,蜷縮著地上瑟瑟發抖著。
蘭沫兒滿意的笑了笑,「帶他下去,回太後那里復命吧。」
冷眼瞧著芙蓉殿里全部的人,蘭沫兒緩緩的起身,「本宮要你們好好的記得,芙蓉殿里不養閑人,不養廢物,更加不會縱然叛徒。若是今晚的事情誰的舌頭比較長了,那麼本宮不介意幫幫他。」
全場詭異的寂靜。
「小于子,明兒一早把那舌送去廚房,炒了分成兩盤,一盤送來這里,一盤送去給太後。」說完,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愣著做什麼,扶本宮休息。」
一夜,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