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要我怎麼做。」
「也不需要怎麼做。」蘭沫兒微微沉吟,「若是太子真的被廢了。我瞧著宜妃一定不會善罷甘休才是吧,她想蘭真當太子都想瘋了。」
成渝瞧著她,點了點頭「太子之位一旦懸空,何止是宜妃會有動靜,滿朝文武都會有所行動。還有大皇子,他也不是一個省油的燈。」
蘭沫兒挑一挑眉毛,語氣幽幽微微,「你說,滿朝文武會支持誰呢。」她端起茶盞,慢慢啜了一口,道︰「究竟是平分秋色,還是誰與爭鋒,你說呢。」
一旁的紅塵耐不住性子了「一定是大皇子佔上風。」
「怎麼說。」蘭沫兒揚一揚眉毛,漫不經心道。
「先不說其他的,就說大皇子是先皇後所生,是長子,為人沉穩,冷靜。向來不結黨營私,是大臣們心中最正統的皇子了。在所他的能力,都屬于上佳,更何況,左丞相一直以來都是他的心月復,從始至終認定的太子人選。太子之位一旦懸空,左丞相的朝堂的勢力有多大,不說公主也明白。」
「紅塵說的,自從右丞相死了後,朝堂之上全是有左丞相把持著。那零零星星的,根本不足以放在眼里。」
「宜妃的弟弟不還是什麼大將軍麼,還有煙嬪的哥哥禁衛軍統領。」蘭沫兒優雅的斂一斂手,輕聲道。
「公主說宋江將軍?」成渝冷哼一聲,輕蔑的說著「手上是有些兵馬,但和左丞相相比,真是小巫見大巫了。更何況還遠在邊疆,更加不放在眼里了。至于莫將軍,他是隸屬于皇上的,根本不管朝堂上的事情。」
「哦?」蘭沫兒目光微微一挑,存了幾分疑問。
「不知公主還記得不得,當初皇上問公主有關冊立太子之事的時候,公主是怎麼回答的。」成渝的眸色如幽暗四濺的火花,「其實三年前,公主若是不理會朝堂的時候,公主也不會連連被刺殺,被下毒。只是因為公主的一句話。」
「太子應該文武雙全,父皇何不來個比試呢,獲勝者入住東宮,父皇也不需要這般的為難了。」想蘭沫兒一句玩笑話,竟被蘭城當成了真的。真的如她所說,設置比武場。讓翰林學士們出題考一考這四位高高在上的皇子。
原本這四人均是人中龍鳳,無奈三皇子蘭真無心于皇位,無論宜妃在旁怎樣的鼓動,他也不為所動,整日的花天酒地,來掩蓋他的本事。那一日,他酒醉于青樓呢,未初試。
而二皇子呢,則在前一日偏斜著包袱款款而逃,什麼太子之位,都見鬼去吧。
于是乎,只剩下大皇子蘭絕和四皇子蘭真,按道理來說,勝出的絕對會是蘭絕,但又因為蘭沫兒的一句話,決定了太子之位。她說︰父皇,大學士好像在放水呢。
蘭沫兒口中的大學士是主考官,也是蘭絕的太傅,于是乎,不用比了,當然是蘭陵勝了。從此她和蘭絕結下了梁子。
想一想,蘭沫兒低低一笑,當初無心的一句話,竟然在幾年後成了陰謀的開端。
「成渝,當時的一句話玩笑話可以逆轉未來,你以為現在就不可以麼。」她嘴角微動,浮出一縷若有似無的冷笑。現在比起三年前,蘭城對于蘭沫兒的寵愛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她敢保證,蘭沫兒的一句話,抵得上左丞相身後的千軍萬馬。和何況,當初那麼權傾朝野的右相,還是不被她宰了麼,只要她願意,皇帝之位都會是她的。
「公主的意思是。」成渝目光微微一轉,精光微閃,「你還在幫助四皇子咯。」
「是,其實就算大皇子不會殺害于我,宜妃同我的關系也沒有那麼劍拔弩張,我也是會幫他的。」蘭沫兒的護甲有意無意劃過木質的桌面,留下淺淺的幾道抓痕,「只是,我依舊要和太後斗一斗。」
成渝低眉斂神,深深呼吸,「太後最看不得你了。」她定一定神,「你我,她都恨不得處之而後快。」
蘭沫兒沒有說話,只是瞧著窗外。
窗外佇立的是繞兒,她一身白色的長裙特顯突兀,像是精心打扮過似的,向來不施粉黛的臉上竟然有著一層淡淡的脂粉,她要去見誰呢,答案可想而知了吧。
「只是。」成渝有些疑惑「太後為何不喜歡公主呢。她討厭我,是因為出身卑微,皇上又專寵我一人,她看不得後宮有人受到專寵,而且還是分了皇後的光耀,可公主呢,為何她會那麼的恨你。」她停一停,深深困惑道︰「還有,四皇子只不過是一個宮女生的孩子罷了,為何眾多皇子不寵,偏偏獨寵他一個,費盡心思的要他成為太子,登基成皇帝呢」
是啊,這些她心中的疑問,也是她蘭沫兒的疑問。
每每看到太後,她的臉上雖然是笑的,可卻還是明顯的可以看得出她對自己的憎恨,這是為什麼呢。在蘭沫兒的記憶中,從小,她就恨自己,恨不得她死。
成渝又道「現在你打算怎麼做,砒霜的事情已經讓太後很生氣了,只要你在點燃一點,她就能相辦法殺了你。」
稍微點一點火,就能殺了她?
這句話,讓蘭沫兒了然了許多,也許那個鷹派殺手,是她派來的呢。
蘭沫兒意味深長的微笑,指甲叩在茶鐘蓋子上叮當輕響,「太後現在就是做活火山,我不去點,你說誰去點才好呢。」
成渝妙目微睜,蘊了一縷同樣意味深長的微笑,「宜妃」
蘭沫兒淺淺笑,柔聲的說著「這就要看小主的本事了。」
成渝笑著有些詭異「公主就請好吧,成渝一定辦妥辦穩。」
蘭沫兒愛惜的模著自己的芊芊玉手,淡淡的說著「若成了,沫兒給你看場好戲。」
二人相視一笑,了然于胸彼此想要說的話。
花叢中的宜妃,看著四處飄香的花朵,開的大好,突兀的,打了一個噴嚏。
揉了揉鼻子,攏了攏衣服,她想,大概要感冒了吧。
卻不知道自己成了別人盤中的食物,任人宰割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