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風微拂,帶著陣陣花香,蘭沫兒親自為蘭真斟了一盞茶,說著「我說道做到,那哥哥你呢」
「你想怎麼樣?」蘭真淡淡一笑。「你的誠意,我只看到了一朵花,其余的什麼都沒看到。」
晴朗無雲的天空看起來特別蔚藍,迎面而來清爽的和風帶著甜甜的花香,她深深吸了口新鮮的空氣,覺得舒暢極了。
「那哥哥想要什麼,是一朵花,還是無數朵花?」她隨意摘了花,輕嗅著濃郁的芬芳。眼角卻瞄著蘭真的反應。
蘭真換了一條腿翹著,目光變得冷冽「我說了,對于那個位子我沒有什麼心思。」
她點點頭,手中花朵悄然掉落,粉紅的花瓣散落一地。「你表現出誠意,妹妹我也絕對表現出誠意。」她的美眸驟然冷卻了下來。
「說吧,想怎樣。」蘭真啄了一口茶,帶口中的余香散去,才緩緩的開口。
蘭沫兒微微沉吟,片刻後柔和地說道「三哥哥應該不是一個人吧。」
「這話是什麼意思?」蘭真手中的茶杯一頓,被挑起了興趣。
「三哥哥雖然無心帝位,可宜妃卻不然,她想三哥哥當太子,簡直是想瘋了呢。」蘭沫兒輕歎一口氣,欲言又止。
「繼續說。」
「剛剛三哥哥也讓沫兒做了承諾,不管宜妃做了什麼,一定要保住她的安康。沫兒在想——如果今天沒有沫兒承諾,那麼就是三哥哥自己保護宜妃了。」她又停了停,瞧著他不變的表情「三哥哥終日花天酒地,拿什麼保護自己的母妃,除非——」她停住不說了,蘭真卻已了然。
「聰明,我身後的確有一幫死士。怎麼、想要?蘭真一頓,幽黑的眸光發出了一種如同野獸眸光的精亮色澤。
「只是保護自己的利益罷了。」她飲了口茶「若沫兒遵守了,可三哥哥突然發現帝位是如此之好,那妹妹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了。」
蘭真心頭心頭一凜。他曾經想到蘭沫兒聰慧無人可比,可萬萬沒想到她的胃口那麼大,竟打起了他死士的主意,不知道該夸她,還是該說她不知死活呢。
「妹妹好狠的心啊。」他沉下臉,眉微蹙「給了你,若你後悔了。哥哥我去哪里說情,在者說了,難保有人會認為我存在是一個威脅,到時候,我又如何能自保。」
听了,蘭沫兒低低一笑。她不可否認蘭真說的都是實情,四個皇子,不管是誰存在都是對彼此的危險,斬草除根,是一個幼兒園小孩子都懂的事情。
「三哥哥,我們談不成了是麼。」
蘭真揮了揮手「也不是,只要妹妹有誠意,還是有轉圜的余地的。」
「哥哥想要我做什麼,一定不簡單吧。」蘭沫兒挑著眉問道。
死士,訓練多年的死士拱手送人,想要她辦得事情一定是一般人不敢做的,還有就是但與登天的。
「不,對你來說並不難。」他笑著說著,壓低了音量,微微側過身子;輕聲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蘭沫兒听完之後,臉色一僵,看起了他一眼。這……這方法听起來完美,不過……真的能成功嗎?坐在石桌對面的蘭真仍舊帶著淺淺的笑,俊美尊貴,要知道,若是不成功,死的可就是她自己。
「不敢?」蘭真看出她的不安,跟著又說道「為表示我的誠意,我的死士中你可以任選兩人陪你一起,若出了事情,大可以推到他們身上。讓你安全撤出。再者說了,父皇那麼疼愛你,怎麼舍得讓你死呢。」
「你當真這麼恨她。」她的美眸一片清冷。
「恨,嗜血的恨。」晶亮的眼瞳里,有隱隱跳動的火焰,逐漸瀲凝出邪魅噬血的幽光。
蘭沫兒沉思了片刻,終究下定了決心「好。我就答應你。」
反正都是要做的,只不過是一個早一個晚罷了。只要計劃的得當,早一些結束,未嘗不可。
蘭真綻開誠摯的笑,舉起手中的茶杯笑道「那麼,就以茶代酒,祝願妹妹馬到成功咯。」
「多謝三哥哥的吉言。」蘭沫兒垂下眼,恭恭敬敬地回了一杯。
這些戲子都上好了妝,再過不久,就能漂漂亮亮的登台上場啦……
「母妃,找我做什麼。」蘭真懶洋洋的翹著腿,完全沒在意這氣氛的凝重。
宜妃使了個顏色,宮中伺候的太監宮女們一掃而空,只留下宛平一人在旁伺候著。
「這個歌姬你把她怎麼了。」宜妃說著,眉頭挑的老高。
「如母妃所願,殺了。」翹著二郎腿,品著茶,好不快意。
宜妃滿意的點點頭「那就好,那個女人是個禍患,絕對留不得。」
蘭真冷笑一聲「母妃怎麼現在才說,當初皇祖母賜了她給我的時候,你怎麼不說她是個禍害。」
霎時,宜妃的臉上一陣青白不悅,冷冷的「若母妃當時說了,你還有活嗎?」
蘭真冷哼一聲,不慎為意。
「真兒,今天找你來,主要是讓你做好準備,最近一段時間不要留戀花街柳巷了,專心朝政之事。」
「為什麼。」蘭真在宜妃一旁落座,又問到「母妃想造反了?」
踫的一聲,宜妃的大掌拍向桌面,面色青白「這是什麼話。」趕緊的使了一個眼色,讓宛平看看殿外有沒有人在偷听,這若是傳了出去,這還了得嗎。
蘭真倒也不在意,一副懶洋洋的模樣「母妃敢做,又何需怕人說呢。」撇了一眼,又繼續到「听廷尉說,舅舅最近很活躍不是嗎,招兵買馬。」
見宛平搖了搖頭,宜妃神色冷然了許多「所以叫你最近乖一些,不要胡鬧。若是毀了母妃大計,斷然不能饒你。」
蘭真一笑,「不饒我,怎麼個不饒法。還能殺了我不成?」
「真兒,母妃等了三年了,整整受了她氣三年了。委曲求全等待的就是這樣一個時刻,你不能拖母妃的後腿啊。」她嫵媚地一笑,再輕輕撫過蘭真置于桌面上的手背。「到時候,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還怕她不成麼。」
蘭真不曉得該哭還笑,他母親這個一個聰明絕頂的人,在此刻竟然變得如此愚笨。權力啊真讓人頭疼。
他單手扶著腦袋,半眯著眼角「母妃,你以為事情就這麼簡單?」
「母妃知道,只要她還活著,事情就一點也不簡單。」她原本嬌媚的聲音一轉,變得格外嚴肅鄭重,「可我們兵權在握,別說她了,皇上又奈何的了我們麼。」
仿佛听見一個天大的笑話,蘭真倏然從凳上彈起,嘴角勾著嘲笑的意味看著神情不變的宜妃「天真。」
「那不是天真。真兒,你舅舅再過三日就會班師回朝,到時候就會提出廢黜太子,百官擁護,她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無力回天了。剩下你和大皇子,你說誰的贏面大一些。」她勾過頸邊披散著的珞金流蘇,再優雅地站起來與他對視良久。
「百官擁護?」蘭真嘲笑意味十足「憑什麼。」百官之中,不說多數,也有少數是太後的心月復,想要廢黜太子,做夢。
「憑我已經打了關系。」宜妃冷笑,拉著蘭真的手「你是我孩兒,母妃怎麼能害你呢。」